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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香奈儿的村花 第64节

  汽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牧马人动力强劲,开车的人更是一身休闲纯黑冲锋衣,阳光强,玻璃是半遮光的,他特意带了顶黑色鸭舌帽,像个特工。
  杨之玉瞅着他侧颜:“你开车的样子真酷,我好像从未见过你这样。”
  荣善衡嘴角一弯:“又不是第一次开,我车开得如何,你不是最清楚吗?”
  “现在比以前更爷们儿了。”
  “以前的车你不喜欢呀?”
  “你知道我口味老变的。”
  她这话貌似一语双关,荣善衡探不出深意,偏头看她一眼:“你想要尝试什么口味,我都能满足,我是习得性男友。”
  杨之玉哈哈笑,她尽量让自己忘却何诺舟的那些话,让自己只专注于眼前能看到、听到、摸到的荣善衡。
  只有这样,才能切切实实,开心起来。
  高速路两旁是光秃秃的野地。土地上还覆着斑驳的雪,偶有麻雀成群扑棱而过,又眨眼间落脚在枯树枝桠上,飞过无痕。
  冬季的农村,除了广袤就是寂寥,没什么趣味,但是临近年关,还是有些不同的。
  旷野最好分辨的就是凸起的坟地,如小山包一样,安静散落在田野里。
  过年祭祖烧纸的人多,所以两侧野地不断有人出现,远远望去,能看见他们手里提溜的载满纸元宝的篮子,能听到哔哩啪啦的鞭炮声。
  老祖宗喜欢热闹,过年的时候,得放几声响听。
  杨之玉望着远处忙碌的几团人影,不禁感叹:“有时候我就想,为什么田里会有这么多坟呢?不应该集中在一起,然后成家族阵势,也好祭拜。为什么非要孤零零在荒郊野地?”
  她只是感慨,没想让荣善衡解答。
  荣善衡却说:“我猜,是不是坟主人想过清净日子。”
  杨之玉笑了下,否认。
  荣善衡又猜,那就是被遗忘了,又没人敢动。
  杨之玉说你别猜了,是因为乡下的坟地越来越少了,人死了没处埋,只好埋在自家地里。
  “但我可不想埋在这里。虽然是我老家。”她嘟囔。
  “你肯定不能在这啊,我们要在一起的。”他附和。
  杨之玉也不看他,目光悠远:“我才不要进你家祖坟。”
  荣善衡愣住,她这话好似气话,自己并未提祖坟的事,她却提了,带着某种暗示,他没敢往深里想,闭嘴不吱声了。
  下了高速,车子抵达东塘县城。
  县城路,荣善衡开得不太顺畅,一会一个电动车,也不知从哪窜出来,汽车也行驶得很随意,有的路段几乎没人,但限速 30。
  杨之玉笑问他刺激吧?
  他深深点头,说挺刺激的。
  等进了家门,香喷喷的饭味扑面而来。
  杨之玉父母见过荣善衡,所以这次还比较熟悉,也很客气,招呼他换鞋吃饭。
  姥姥是第一次见,她做在小屋的床中央,仔细瞧着荣善衡那张俊脸,半晌才终于笑了,说这不是我介绍的那个小伙子嘛!
  荣善衡害羞,被杨之玉拉着坐床边,说对呀,你都和他们领导说啦,领导批准啦,让他做我对象。
  姥姥嘎嘎乐,没带假牙,嘴里空洞洞的。
  不知为何,杨之玉有点心酸。
  姥姥的病情加重,有亲戚过来探望,她都不认得了,以前爱说话,现在一天也说不了几句,除了偶尔下床活动,基本都在床上发呆,有时会自己叨叨过去的事,含含糊糊也说不明白,有时对着空气说话,仿佛空气里有个姥爷。
  姥姥握住杨之玉的手,抬头对荣善衡说,小玉的手小,团在一起见元宝,放心吧,是个持家聚财的。
  荣善衡殷切点头,大声说小玉可好了,我捡到宝贝啦!
  杨之玉瞪他,说离这么近,你那么大声干嘛,我姥姥又不聋!
  他“哦”了声。
  姥姥却说,我怎么不聋!
  姥姥和他俩说了好多往事,罕见得话多。
  正说得兴奋时,葛金秋让杨之玉过去端菜,杨之玉只好留荣善衡陪姥姥说话。
  她前脚走,姥姥就把手指上的金戒指一摘,塞到荣善衡手里。
  荣善衡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手心里磨损严重的金戒指,却听姥姥耳语:“小玉,嫁妆,你们俩,留着花。”
  “这……这不行吧,姥姥。”他轻声,忙把戒指推过去,姥姥往后挪挪屁股,死活不要。
  这节骨眼儿,杨之玉进来,微叹口气,说姥姥你忘了我妈怎么说的啦,咱不能这么做!您不用给我嫁妆,现在不兴这个,再说还早呢结婚!
  荣善衡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把手里戒指递给她,她再给姥姥戴回去,姥姥不甘心地嘎巴嘴。
  第70章 赶大集
  午饭还算丰盛,但这几天要准备过年的东西,葛金秋并没有备一些大菜。
  当闺女说起荣善衡求婚的事,她其实有所顾虑。闺女那时从登海回来也说过男方家庭情况,像这种关系复杂的有钱人家,闺女嫁过去矛盾重重,她那个脾气自己最清楚,嘴里说着爱慕虚荣,其实内心纯真得很,一旦发现被欺骗、被瞧不起,她绝对揭竿而起,不惜一切代价也得和人干一仗,三十多岁的人了,上来性子还和野小子似的,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
  这荣善衡看上去性格温和,毕竟是表面,处时间长了,那些深藏在人格深处的阴暗东西会陆续跑出来,很难说不受他家庭影响。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先别着急,再处处,起码一年,摸摸性格,看他说不说大话,发脾气摔不摔东西,有没有暴力倾向,打不打人。”葛金秋一边洗碗刷锅,一边和收拾冰箱的杨之玉嘱咐。
  她这次回来带了好多海参,正往冷冻里放。
  “我倒是希望他能冲动一回,不要软绵绵的。”她回得冷静。
  “啊?软绵绵!你说他那方面不行啊!那方面不行可真是不行!”
  “妈你怎么老往那方面想?思想不纯洁。”
  “碰见我这么开明的妈你就烧高香吧!”葛金秋点她脑袋:“婚前同居,处了俩月就被人领回去见父母,没结婚又带回来过年,你问问村里哪家哪户,敢这么明目张胆惯孩子?”
  杨之玉比了个“嘘”,说他耳朵可灵了,你小声点。
  叹道:“他什么都好,我俩也互相喜欢。就是吧,上次听何诺舟说,荣善衡要回老家接他爸的班。我一开始不信,当面问他,他也说不会回去添乱,可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爸病重,就算能好过来,也是力不从心,荣家那么重男轻女,荣善衡是长子,又拿得出手,他爸绝对要劝他回去的。”
  葛金秋理解她的意思,故意说:“回去怎么了,你们结婚,你不就是富太太了,有什么不好?”
  杨之玉感到无力,苦笑:“第一,我的事业在星城,我想继续做出版;第二,他爸不可能接受我。要是他爸啥事没有,荣善衡就是个普通大学老师,我俩兴许能成,但……”
  但荣善衡骨子里是个传统男人。
  她把他看得透透的。
  他嘴上说着不在乎荣恺的想法,但内心希望得到认可。这也是为什么他虽然看不惯程玫的做派,却依旧给她留足面子,他家那么大产业,他不可能没动过心,何况,荣恺提过让他回去,而荣善衡是存保留意见的。
  “妈,我好累啊……”杨之玉缓缓蹲了下去,谈恋爱好累,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好苦闷。
  她少有的筋疲力尽,看来确实遇到事了。
  葛金秋帮她关好冰箱门,抚着闺女脊背,眉头紧皱:“要不咱找人算算,不行趁早黄!”
  杨之玉朝她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地上,哭笑不得:“都到找人算的份上了,那还有什么处的必要!”
  葛金秋见闺女笑了,也跟着笑,说你别不信,姻缘天定,有的人就是七绕八绕才绕到一块,想解都解不开!
  “妈你能别咒我嘛!再绕我真快累死了!”
  葛金秋只好换话题,问她过年的新衣服买了没。
  她说买了。
  结果葛金秋嘴吐炮弹,开始疯狂轰炸开来:
  里里外外都买了吗?大衣毛衣鞋子都买了?内衣内裤袜子都要买新的,最好是红色!买裙子要掐腰的,你穿筒裙难看!大衣带点色,别买黑白灰!新衣服要提前洗干净,别上来就穿,一股子铁锈味!
  杨之玉机械点头。
  葛金秋问小荣的新衣服也买啦?
  杨之玉说不知道,昨天收拾东西时,忙得一塌糊涂,就怕把谁家礼品忘了,谁还去想买新衣服的事儿?
  她拗不过老妈,只好问荣善衡是否带了过年穿的新衣服。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突兀,明明小时候才在乎过年是否穿新,怎么都这么大了,还在乎这个形式?
  他说衣服够穿,但没有新的。
  杨之玉说那不行,得去买,必须买。
  荣善衡只好答应,问去哪买?
  东塘像样的商场不多,而且普遍偏 low,入不了杨之玉的法眼。
  这时,一直在小屋床上坐着的姥姥说话了,说明儿二十八了,东塘大集。
  葛金秋顿时眼前一亮,说对啊,明天一早又是集了,过年的集可不一样,什么好东西都有,你正好领着小荣去瞅瞅,买身像样的衣服!
  谁要去赶大集?!乡土风骤然吹来,杨之玉觉得呛得慌。
  葛金秋看出闺女的意思,正儿八经说东塘大集想当年闻名整个华北平原,十里八乡都过来赶,离家远的都得提前一天来住店,最辉煌的时候连着三天都是集。
  杨之玉死活不想去,荣善衡却跃跃欲试,说自己从小到大还没赶过集,问集上都卖什么,有没有当地特色小吃?
  杨之玉说你清醒点吧,赶集是为了给你买过年穿的新衣服,而大集上的衣服都土了吧唧的,你肯定看不上,穿上有损你荣耀集团长子的身份。
  最后这句让荣善衡不自在,自从她回来,屡次将他与荣耀集团捆绑起来,他心虚,却也不能解释什么,好在,她也没问,他们之间缺少一个机会,他在等那个对的时机,对的场合。
  当然,杨之玉的话也成功激起了他的胜负欲,他拽着她不松手,说我就要去东塘大集买衣服!你带我去!
  冬季的露天大集热闹非凡。
  远远看去,整个赶集的场地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热气腾腾的。
  荣善衡七拐八拐,好不容易在土路上停好了车,结果一下车,踩了一脚泥,来不及擦掉,就被杨之玉拉进拥挤的人群里。
  “看看,这么多人,这么冷的天,有什么好逛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杨之玉有点得意,瞥了眼荣善衡鞋头上的泥,递过去一张纸巾。
  “不用擦。”荣善衡不接,“反正一会就有新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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