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所以?”许安之问。
  时阳铺垫了半天乱七八糟的话,最后说,“所以看在大黄的份儿上,你可不可以帮帮我,帮我把成绩提上去?”
  许安之冷漠地回答道,“大黄没那么大的份儿。”
  时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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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完餐,出饭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十分,天色间于半明半暗之间。
  为了庆祝比赛取得好成绩,老王特许几个人喝点酒,但是控制着量,没敢让他们放开了喝。
  可谁知时阳是个不会喝酒的,平时没怎么沾过酒,只喝了一杯,脸就被染红了。傍晚的秋风一吹,他脑袋就开始晕乎乎的了。
  “走吧,坐公交去。”时阳说完就往前走。
  “哎,等等。”何东拉住往反方向走的时阳,“你往哪儿走?这边。”
  时阳反应了好几秒才说,“哦,不好意思,我认错路了。”
  何东和杨江家与时阳家在同一条道上,刚好是坐同一班公交。
  “哎?许安之呢?”时阳脑袋左右晃了晃,没看见人。
  “后面。”即使是喝了些酒,许安之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无波无澜的,凉凉的像这秋风一样。
  时阳像是被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往一旁撤了半步,转身看清楚人后才说,“许安之,你躲我后面吓我?”
  许安之,“......”
  “你的酒量到底在多少?”许安之颇有些无奈。
  “啊?问这干什么?我酒量应该挺高的。”时阳自夸道。
  可许安之看他脸颊微红,眼神懵懂,反应明显比平时慢了半拍,分明是已经有了醉意。
  对视了片刻后,许安之偏移了视线,“没什么,别看我。”
  “为什么?”时阳问。
  “看路。”许安之说。
  “哦。”时阳回答,走了几步又停住,“不是,我是想问你家在哪儿?你怎么回去?”
  “跟你们一个方向,坐公交。”许安之没再看时阳,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时阳问一句,他答一句。
  时阳拉着许安之的胳膊,“许安之,我大概是感冒了…我头有点晕。”
  许安之已经习惯了时阳时不时的突然靠近,他任由时阳拉扯着,淡声道,“嗯,明天就不晕了。”
  “你那哪儿是感冒,明明就是醉了。”杨江拆台道。
  “怎么可能!?”时阳瞪大了眼睛,“就一杯而已,你看我哪点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几个人叽叽喳喳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扯天扯地,没有人留意周围。
  天色昏暗,天边只剩一缕将散未散的残霞。
  许安之似有所感地转头望向远处,校门口外的某一处,有几个没有穿校服的男的站在那边抽烟,有的头上染成乱七八糟的颜色,为首的手臂上有个看不出来是龙还是蛇的纹身。
  许安之看着时不时地撇眼看向他们的几个混混,沉默地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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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4 章
  几个人上了同一班公交车,时阳和何东他们先下了车。
  “许安之,再见!”时阳下了公交,朝许安之挥挥手便走了。
  在公交车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许安之余光瞥见几个人,是刚才在学校门口那群人。
  “师傅,等一下。”许安之开口,“不好意思,麻烦再开一下车门。”
  何东和杨江都往各自家的方向走了,时阳自己一个人走着无趣,原本的大路又有点绕,于是他便往一边的小巷子走去,打算抄近道回家。
  还没走出几步,时阳便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这条巷子很少有人走,他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几个看起来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男生,有的头发染成红色,有的又短发上剃了几条别扭的斜杠,手臂还纹着纹身。
  时阳没将身后的人当回事儿,可能也是着急回家吧,他心里这么想着,不然谁愿意钻这又窄又暗的老巷子。
  天已经暗下来了,巷子口的灯年份有点久了,昏黄的灯光透进来,照不亮边角的暗处。
  秋风裹挟着巷子口的落叶卷进巷子里,时阳拉拢了校服外套,可能是头太晕了,他此刻突然很想快点到家,于是埋着头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跟在后面的几个混混本就是冲着他来的,自然不会就这样让人跑了,于是也跟着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刚跟到一半,旁边的岔口走出来一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巷子里太暗了,那人修长的身影有一半隐在了阴影处,低着头,光只打到了他的下巴,眉眼都被头发的阴影遮住了。
  “喂,谁啊?”
  “让开!”
  混混儿开口呵道。
  站在前面的人没有答话,也没有听话让开。
  “你他妈聋子吗?叫你让开。”
  “他应该没有招惹你们。”许安之抬起头来,看像几个人的眼神和声音一样透着一股寒气。
  几个人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也是个穿着校服的学生。
  不过这个学生,跟刚才那个可不一样,这是个不要命的。
  为首的混混将本就拢起的袖子又往上提了提,仿佛是在展示自己的凶恶,将自己的纹身全部露了出来。他眯着眼睛看向许安之,“许安之,我们也没招惹你,你也别多管闲事。”
  这些不学无术的混混大多都是欺软怕硬的,许安之小时候就和他们打过交道。
  当时他们看许安之瘦弱,又没有人可以给他撑腰,所以一个劲儿的欺负他。
  往他身上泼红墨水,扔垃圾,抢他的馒头,将他好不容易捡来卖钱的废纸壳藏起来……
  许安之刚开始没搭理他们,任由他们折腾,但有一次,他们将他堵在路上,把他书包里的书抢过来撕了,那是许安之第一次在他们面前爆发。
  那也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这是个不要命的人,一个连命都不在乎的人有多可怕?
  彼时瘦骨伶仃的许安之和他们扭打在一块儿,一个人打他们好几个,搬起石头就往人身上砸,牙齿像是犬牙,咬住人就不松口。
  几个人当时都还是小孩子,哪儿见过这阵仗,他们大多都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才到处乱混欺负人,都个顶个的惜命。
  可许安之却是个没有家的,他独来独往一个人,世间没有牵挂的人,你真惹毛了他,他随时可以跟你拼命。
  几个人被许安之吓到落荒而逃,后来这样的次数多了,都发现许安之不是个善茬,就更没人敢惹他了。
  到底是长大了些,胆子也跟着大了。许安之执意不让路,纹身男瞄了一眼昏暗无人的巷子口,又看了看许安之挂在单肩的书包,咧嘴笑了一声,“你现在可是附一中的三好学生,多久没打过了?我就不信我们哥几个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你了。”
  “甭管他,追人去。”纹身男跟身后的几个人说道。
  时阳刚拐出巷子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他停下脚步仔细听,仿佛听见有人在叫许安之。
  又过了几秒,巷子口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时阳犹豫了片刻,他蹑手蹑脚地返回去,贴着墙探出头去。
  时阳注意力没在脚下,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石子,石子滚出去好远,发出的动静吸引了巷子里这群人的主意,打斗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一群人齐刷刷地偏头看向时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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