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小仓鼠听着眉头越皱越紧,慢慢从夏厉景怀里挪了出来。
  “怎么了?”
  季软抓着被子,似乎有些生气,“可是我觉得喻年他对你二哥好、对你们好并不是因为责任或者为当初的事情愧疚。”
  “你们不懂,omega比alpha更依赖信息素,尤其是被标记了的omega伴侣的信息素是他们安全感的来源。喻年如果不喜欢你二哥,他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日子,他年轻又漂亮完全可以再找个合适的alpha啊。”
  季软为喻年抱不平:“可是你二哥那样的态度实在是太伤人了,刚才喻年明明很难过,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自行脑补了夏承言所作所为的小仓鼠连带着看夏厉景也不顺眼起来。
  果然,alpha都是坏东西。
  另一边正躺在床上看书的夏承言一连打了几个喷嚏,有些烦躁地摘掉了眼镜,合上根本没看进去几个字的书。
  外头传来两声礼貌的敲门声。
  今天夏厉景估计不会有时间来找他闲聊,那就只会是喻年。
  “进。”
  门从外被推开,一大床羽绒被闯入视线,喻年把被子放下,才露出小巧的脸来。
  看到夏承言手边的书他有些局促,“我,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
  “今晚降温很厉害,我就想着来送床被子。”
  夏承言不喜欢暖气,天气再冷也不爱开空调。喻年本来都要睡了,听着天气预报又忍不住过来敲门,幸好夏承言还没睡,不算打扰。
  雪白蓬松的羽绒被在灯光下显得很温暖,喻年的体贴周到向来如此,让人无法挑剔。
  “谢谢,下次这种事情可以让帮佣做,不必亲自上来一趟。”夏承言的语气同外面的天气一样冷。
  大概是刚才提到了许诺的缘故,喻年觉得夏承言看他的眼神又充满了排斥与疏离。
  “……我,我知道了,下次我让阿姨拿上来。那我就先走了,晚安。”
  喻年也不敢多待,怕再从夏承言口中听到更多拒绝的话。
  “等一下,”夏承言叫住了他,十分认真地道:“我有话想和你说。”
  喻年能预感到那不会是什么愉快的谈话,但还是停住了脚步,乖乖站好,等着夏承言开口。
  “喻年。”
  他的嗓音很好听,至少在喻年听来这样的声音很性感,他很少叫喻年的名字,以至于喻年恍惚间觉得那语气很温柔,不自觉就答应了一声。
  夏承言对上他干净纯澈的眼神,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你不用做这些事,你没有这个义务。”
  “我很早就说过,如果你遇上喜欢的人我们随时可以离婚,我会真诚地祝福你。”
  “……”
  大多数时候喻年要花很多的时间去琢磨夏承言的话,他不聪明也不出色,需要费劲心思了解夏承言的感受,才能获得那么一点安全感。
  喻年怔愣着,想了很久想不出其他的意思,那么就是夏承言想和他离婚了。
  是因为许诺吗?还是他碰上喜欢的人了?
  “我……不是很明白。”喻年感到呼吸困难。
  “我的意思是,你在这场婚姻里得不到任何回报。我知道,你也不想。当初我认为这是对你的保护,但刚才听到你说有喜欢的人,我才意识到对我们来说都很痛苦。”
  痛苦……
  他让夏承言感到痛苦了吗?
  喻年其实并不贪心,结婚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准备,他知道夏承言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他,这场婚大概率会是他一个人的幻想。但没有关系,他只要远远地看着就好了,能够待在喜欢的人身边,能够偶尔见面说话,他能吃他做的饭菜,一起庆祝节日,这一切已经超出他的期待了。
  他曾经很多次梦到过,夏承言又遇上了喜欢的人,他们站在一起是那么地般配,而他又变成了躲在树后偷看的那个人。
  每次醒来他都会告诫自己不要心存幻想,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疼痛是那么的真实。
  第44章 撞破
  喻年在那儿站了很久,什么都没说,只有逐渐泛红的眼眶表达着他的情绪。
  夏承言心口像捂了一块湿热的的毛巾,透不过气来,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我知道了,”又过了一会儿喻年很小声地说。
  夏承言觉得喻年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但没等他再说话omega就走了。
  新年的第一天,季软在陌生的床上醒来,大概是身边有熟悉的味道,他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大猫的体温比他高,抱起来又暖又舒服。
  季软把脑袋探出被子,打了个哈气,夏厉景也醒了从后面抱紧他,亲吻他的耳朵。
  “醒得这么早,不再躺一会儿吗?”
  “可是我得回房间了。”
  “我哥他们在二楼,不会碰上的,再说你真当他们猜不出来你昨晚是在哪儿睡的?”
  季软转了个身,和他面对面,被窝实在是太舒服他想了想还是把脸埋进了大猫怀里,“那,那再躺十分钟叭。”
  他们下楼的时候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喻年正在厨房里盛粥,脸色有些憔悴,像是没睡好,看到他们挤出微笑打了个招呼。
  “今天做了海鲜粥,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习惯。”
  季软被他红肿的眼睛吓到了,“吃,吃得惯,我自己来吧谢谢。”
  “没关系,以后可能就没办法再给你们煮粥了……”
  “什么?”
  “没什么,快吃早饭吧。”
  季软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喻年一下子憔悴了那么多。
  夏厉景大概也觉察出了不对,四周张望一番没有看见夏承言,便问喻年:“嫂子,我哥呢?”
  “他有紧急的公务要处理,凌晨的时候走了。”
  “……”
  大年初一哪来的的公务。
  夏厉景舀着细腻鲜香的海鲜粥,眼神瞥到了桌角的一只皮质公文袋,上面还刻着军部单位印章。
  “这不是我哥的公文袋吗?”
  喻年愣了一下,接过摸了摸里面还有文件。这是夏承言随身携带的东西,从来没有落下过。
  “可能是忘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接电话的是办公室专员,说夏承言正在会客,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他送到军备处办公室。
  “小景,你一会儿去军部送一下文件好吗?”
  夏承言现在见到他应该会很尴尬吧。
  夏厉景喝了口粥,却没有马上答应,“可是我一会儿还要陪季软去m9挑把史维士刀,他们家每天只营业四个小时,我怕来不及。”
  季软:“啊?”
  夏厉景超他眨眨眼,“对吧?”
  “啊……对,我们要去……买个刀。”
  “嫂子那就只能辛苦你跑一趟,给我哥送过去了。”
  “那好吧。”
  吃完早饭大猫带着小仓鼠一溜烟儿跑了,喻年想了想还是拿上了盛满热粥的保温盒,打了个的士。
  军部离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四十分钟的车程,但夏承言每次宁愿睡在办公室也不愿意开车回家。
  喻年常常想,是不是因为他,夏承言连自己的家都不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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