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对面的士兵不说话了。
他们是被临时抓来做事的,也没什么坚定的家国信仰,犯不上连命都搭上。
“可以开始了么?”夏厉景挑眉,提醒道。
“我们……不是正式的帝国军人,今年刚服完兵役,结果战争爆发了就被组织入伍,但我们没有被送到前线,而是被派去看守仓库。”
“什么仓库?”
士兵摇摇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他们不让人靠近,我们只负责在外围守护。每天都有人搬东西进去,大箱大箱的很沉。”
夏厉景又问了具体的位置,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是在帝国和联邦海域交接处的一个小岛,面积很小,离这儿不远。
“那你们又为什么要截船?”
“是上头的意思,要拦截从联邦到泰独立国的船只,你们已经是这些天的第四条船了。”
夏厉景皱眉,“拦截船只干什么?”
“搜捕两个人。”
“……什么人?”
“一个alpha,一个omega,我口袋里有他们的画像。”
夏厉景从他口袋里掏出折皱的纸,上面赫然印着他和季软的照片。
季软也看到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幸好他们够谨慎,没有脱掉装扮。
“这照片是你们的军官发的?”
“是。”
“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么?”
“不知道,只说……如果找到,就地枪决。”
“……”
现在追杀他们的人是沈上将,拦截他们的却是帝国的人。其中关系,再明显不过。
季软心惊之余有了推断,沈上将一直想要隐藏的秘密,大概和勾结帝国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沈上将要铤而走险,那可是叛国的罪名。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些年沈上将又为此做了什么?
季软越想越觉得可怕,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他还坐在军部最重要的位置上,如果再任由其发展下去……
“我知道的都说了,我们也不想干这些见不得忍的脏活……”
不等他说话,夏厉景又快又准地朝他后颈劈去,郑直照做解决了另一个。
“接下去怎么办?”
“先把他俩捆了,嘴塞严实点,放衣柜里。”
郑直点头,利索地干起了活儿。
季软从床上站起来,他现在勉强可以正常走路,夏厉景扶住了他。
“在这里他们都感派人来截船,只怕前面还有更多搜捕。如果沈上将和帝国上层有勾结,那问题就复杂了,他知道我们要赶往前线,就一定会设法阻止,我们现在也没有确凿的证据。”
夏厉景略作沉思,开口道:“我在想那个岛上或许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一个战略位置并不优越的小岛,到底藏了什么东西要找人专门看护,还做得那么隐蔽。”
季软也跟着他的思路走,“他们找的还都是非正规编制的帝国军队……会不会是什么交易地点?”
是什么能让我一国上将冒着被枪毙的风险和敌国勾结?总得有一个缘由。
夏厉景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冥冥中有什么线索被串联起来了。
“我得上岛去看看。”
郑直闻言不可思议道:“你疯了吗?岛上可都是帝国的军队。”
夏厉景:“刚才他们不是说了么,人不多,几十个。”
郑直:“他们说你就信啊?万一那上面架满了狙等着狙你呢?”
夏厉景“啧”了一声,“你能盼着我点儿好吗?”
郑直:“我还不盼着你好啊?你这是在拿你的小命儿玩呢。”
夏厉景从胸口口袋里掏出一小块磁盘,交到他手上,嘱咐道:“这里面的录音很关键,千万要保护好,把他交给季元帅。”
“你什么意思?”
“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一会儿下了船,你带着它和季软先走,只要到了泰独立国转去前线就会顺利很多。我必须去弄明白那个岛上到底藏了什么……我觉得那可能和我大哥当年的牺牲有关。”
当年他大哥是为了给部队撤退争取时间才会牺牲,但当时联邦军队已经派遣了增援队伍,只要再坚持一个小时就能脱险。可当时军队的掩藏地址被敌方截获,没有等到支持,反而陷入了围剿。
战后没有做好信息保护的工作人员被革职入狱判处终身监禁,一干相关的军官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惩罚,人们都以为这是个意外造成的悲剧,可夏厉景一直觉得这里头有问题。
经过层层加密的军方信息哪有那么容易被窃取破译。
而且,当年那场战争的主要领导者就是沈上将。
如果那时候他就开始和帝国内部有所勾结,那么,会不会是大哥发现了什么,才被灭口?
夏厉景深呼了一口气,肩膀在微微发颤,“那里还可能有影响这次战争的关键秘密,所以不管出于什么样的角度考虑,我都得去。我现在是被通缉的身份,你们跟我在一起目标也太大,这样安排是最好的。”
“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去,”季软斩钉截铁地道,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强硬。
“软软……”
“你说过的,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
“可现在情况特殊,那里太危险了,你的腿伤也还没好。”
“我已经可以走路了,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重的伤。”
季软很认真地看着他,表情严肃,“夏厉景,你不是和我求婚了吗?伴侣之间难道不是应该相互信任、相互依靠吗?还是说,你觉得我太没用,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共同承担?”
大猫无可奈何,对峙半晌只好道:“好吧。”
“那你先去把化妆的箱子拿过来。”
季软点头,转身去拿,忽然瞥到郑直讶异的眼神,还没来得及回头,颈上一麻,就失去了知觉。
“我靠,你干什么啊?”郑直惊呼。
夏厉景稳稳接住倒下的季软,横打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
“我总不能让他跟着我去冒险吧。”
“那你刚才还骗人家,这等他醒了你不在,我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都好,最重要的是保证他的安全。”
夏厉景不舍地摩挲着季软的脸,心头也难受得紧。
“我从军队里跑出来,被全国通缉,就是为了安全地把他带出来,怎么可能让他再陷入危险。”
“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贝,所以,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儿上,请你照顾好他。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一定请你喝喜酒。”
“草,你别这么说话,怪瘆人的,”郑直的目光在他和季软之间逡巡,叹气道:“谁让我交友不慎呢,喜酒我是肯定要喝的,你也不用说什么感谢的话了,到时候给我包个大红包就行。”
夏厉景笑着说好,又把药箱递给郑直嘱咐道:“一天上两遍药,不要让他碰水,纱布有点大记得剪一下再用,不然他硌着不舒服。”
季软是从一个很不安的梦中惊醒的,他梦到夏厉景在他面前跳入了大海,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管他怎么喊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