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2-0!”这是一分未丢的震撼,雨宫似乎听出了裁判略带激动的颤抖的声线。
随后是埃万想要进行反击的中程,尽管幸村很想将他封印在底线徘徊,但这里是草地,优势依旧存在,抓住了唯一一个正手的空隙后,两人开启了漫长对打,连带着少女都摒住了呼吸,星空低垂的蔓延夜幕仿佛要碎裂屏幕里万千洒下的太阳光线。
埃万用比在u17w上还要快将近14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进行了回球,当然了,这个数据还是过后电视台的回放告诉她的。这一球正好落在场中央,而少年选择在网上打出一记看似轻飘悠忽的正手球——这若用马后炮来说就是躲过了一劫,因为看完了整场,雨宫才意识到,幸村早已在瞬间看穿了埃万接下来并不上网,而是会回敬他一个强而有力的上旋。
黄色小球在空中疯狂滚动,随后深深地打在了幸村此刻的反手位,他抿唇微笑,虽然魅力不算外放,却依旧捕获了所有观众的视线。一个更之前更为强劲的反手上旋球在暴起的肌肉线条中顷刻抽出,随动作晃动,撩拨披散在束发带之外的秀色碎发在轻声摇曳,与这样的优雅身姿所相反的是,这一球在草地赛比较罕见,可不管是由于两年前全英俱乐部选择改变了草地的构成也好,还是由于少年自己日复一日的规整锻炼也罢,无法争论的事实就是,这强劲的凌厉几乎都能算作是一记硬地球了。
这一招让埃万可以说是始料未及,面上似乎划过了一丝慌乱,但他稍稍往后退了几步,与白色针织同色调的额前碎发顺带也很好地遮掩了异样的情绪。他以一记低手重击短球给予回应,没成想小球的路线会刚好越过幸村的t点,原本少年完全可以凭借这样一球轻松拿下这盘,但是此刻的对手是埃万,幸村选择迂回战术的原因无他,因为埃万的身体很柔软,能够做到别人无法做到的动作,还有那惊人的弹跳力也是当年宙斯选择提拔他上来希腊队正选的重要评判标准。
雨宫目不转睛地看着幸村用正手回敬了一记对角线平击,虽然不曾直接得分,明显看着也没有之前的球路那样刁钻,但这也她感受出了何为策略——因为少年逼迫了埃万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半区,抵达自己的反手方位。
虽然没有任何解说,但少女恍然意识到,幸村这大概是准备开始印下yips了。
戴帽少年不断在抒情肆意的草坪上奔跑,属于是不得不将球削了回来,而这几次的线路全都压在相同的线旁。幸村再次将球削回到先前的位置,这一次的击球甚至愈发慢了,从而更加的飘忽不定——埃万终于感觉到自己被定在了原地。他试图挣扎这样的困境,尝试打出了更富有力量的回球,只是幸村对此没有丝毫意外,他仿佛想让埃万就此呆在自己的平分区里安家落户,让他失去了在击球间隙回归自己的优势点,再深深地把每一击带来的挫败感给放大。
局面对于埃万这种依靠柔软和迅捷动作的选手而言可以说是致命的,此刻他仿佛是棋盘上的吊线木偶,但却在这层层编织中无法逃离了。
大概是每次雨宫都只会选择性观察幸村的球赛,尽管她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天才,但通过这些年专注的研究,已经发现了少年不断在上进的肌肉感受力,她想自私的表示,仅仅只是多那么一点点,尽管排名靠前的选手每个人都拥有着凡人不可及的天赋,但这比拼到底,最后都成为了只毫厘之间的运动。而在她看来,幸村能看穿所有球技的本质,对微小的把控所带来的越来越精准的感受熟记于心,除去非人的训练量外,这完全是无法通过常规和思考去获得的。
可富有能力的人都在她的记忆里和如今疯狂奔跑,并非自封超人而放弃枯燥无比的训练,这样的他又如何不会成功呢?
于是在裁判宣布第一场以6-2结束的时候,雨宫就差两手往头顶一伸,手机飞驰而去,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宿舍,不再是一个人住之后,她赶紧缩回,生怕打破了这份宁静。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榻,她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波动如今蔓延的很,夺眶而出的虽然是眼泪,但更多的是感动,本来想要看一集就入睡的自己又激起了奋斗,活脱像是刚吃饱精神食粮的垂怜人。
抽出纸巾之后,少女坐回了电脑桌前,她没有停下播放键,只是不断传递的击球声音从不催眠。毫无修饰和略显夸张的解说,她只是沉浸在富有节奏的频率,将亮度调低了些,随后埋头进了黑夜中唯一的光亮。
就这样奋斗吧,至少能让她在这芸芸众生里感受到奔跑起来就会有好结局,她想,也许过完最后的这段实习时间就会好了的。过完这忙碌的夏季,她就能投入梦想的行列了。
少女就这样熬啊熬啊,终于等到了新鲜的曙光滴落在阳台的暖瓦,直到天际完全亮起,拿起床柜上的闹钟按了按,再往前一趴,于是回应世界的终于只剩下了文档里规则闪烁的光标。
第124章 一一八
雨季它没有招手,也没有一声招呼,就那样訇然降落了温布尔登的夏季。
沐着晶莹闪烁的中央球场已经成为了每年的惯例,只是很可惜,因为有着磅礴之势,组委会已经让工作人员架起了防水雨布,而赛程正是进入到最后的结点,本场决赛笼罩着潮湿的闷热,只看一眼都知道这完全不是个好天气。
刚结束热身就被打断的热烈气氛显然如同冰点骤降,幸村只能无奈回到了室内的预备室,高桥从观众席打着小伞也随即赶到,见男人被打湿的平头,那副略显滑稽的模样没忍住让少年扑哧一笑。
毕竟少年的防水外套确实派上了用场,就是只有额前的些许碎发沾染到了雨滴,他将剩余的擦汗布挑了块大的递给男人,见他赶忙左擦右揉,乐呵着还是发出了声响。
“哎…天气预报不是说是阵雨么,这跟雷暴唯一的差别就是轰隆声了吧。”他虽然不满,但也只能无奈地眺望,眼前如同大片白茫茫的衰草雪原,却少了般般入画的触感。
“组委会那边现在有决定嘛?”兴致被打断,幸村也有些茫然,刚才他与来自瑞士的一号种子爱德华·利亚姆·黑尔的赛前对打简直能堪称暗流涌动的试探典范。少年的脑海里还在过滤着关键信息,沉沉的天压下来,冷然的灰蒙与眼神中的尖锐呈现着反差。
“如果一直下的话…可能要打破传统了,”男人摊了摊手,“ed已经提出了抗议,赛程被雨天拖拉太久,如果今天还被迫停止的话,明天,也就是周日,就不会再休赛了。”
少年只能皱皱眉头,打在玻璃上晃动的雨滴或静或动,他却感觉不到恒动自然的气息,莫名像是有海洋疯狂地扑向陆地之举。
在今天的赛前,他与高桥大概讨论过战术的问题,这位瑞士人在青少年时期已经横扫了各类锦标赛,后来不知为何加入了德国的国家代表队,又没过几年就自力更生,他们二人都是第一次站上温网的决赛场,心中的斗志依旧燃烈,对幸村算是有劣势的就是对方还是个强攻型player。
因为ed的生父是职业的拳击选手,他似乎在基因的编码里就带有了猛烈抽击的天赋点,草地赛加速的因带出了强劲飓风般的果,热身的时候幸村就已经感受到了ed手劲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