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森胡桃思考了良久才反应过来,沢田说的是亲吻他的事。
  “没关系。”
  森胡桃轻描淡写地说:“只是小事情,我不介意。”
  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的担忧好像成真了。
  森胡桃如果不原谅他,沢田纲吉一定会难受得不行。
  但她现在果断地原谅了,他还是纠结万分。
  沢田深吸一口气:
  “……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地放过了?”
  ——你觉得这只是小事吗?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吗?
  沢田纲吉想问。
  听到这话的森胡桃迷惑地抬头。
  “你要我生气吗?”森胡桃不解,“这个问题好奇怪。”
  当他们沉默下去,两人就应该就此转移话题时,沢田纲吉却说:
  “我希望你生气。”
  他迎着森胡桃惊讶的脸继续说:
  “骂我也好,不理我也罢,别把这当做无所谓的事。”
  他的声音干涩而害羞:
  “要亲吻喜欢的人,真的需要很大决心。”
  森胡桃的瞳孔突然扩张,像是遇见了月亮的海。
  惊讶在她的面庞上刻下了短暂而深刻的痕迹,仿佛是一幅静止的画面。
  她的嘴角微张,呼吸悬留在空气中的一刹那,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她的表情中凝固,然后再次流动。
  “可是。”森胡桃轻声开口,话语在沢田耳边炸开,“对你来讲,这应该不是多大的事吧?”
  她继续说:
  “你不是对谁都这样吗?”
  *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算沢田纲吉自诩对森胡桃了解非凡,还是一时间无法理解。
  胡桃继续说:
  “你应该和很多人做过这种事情吧?那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什么事情?
  什么好多次?
  他第一次感到失忆的森胡桃听到别人讲听不懂的话的时候的无奈。
  “……”
  缓慢的,他逐渐理解。
  愣在原地良久的沢田艰难开口:
  “我想和你确认一下,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胡桃疑惑地歪头:“……大概吧?”
  她竟然是一副不确定的样子。
  沢田纲吉不知道自己是该无奈还是该生气:
  “……在我追求你这么久,并且和你正面告白后,你还是不知道吗?”
  胡桃为难地解释:“我是有认真听你讲话啦,也知道你说了喜欢我。”
  “可是这种话对于意大利人来说,只要隔了几分钟,只要看到顺眼的女生就可以说出口吧?”
  她甚至体贴地说:“你要来的几位朋友,和你不是那种关系吗?我理解的。”
  不,你完全没理解。
  深吸一口气,沢田纲吉忍住捂脸的无力感:
  好吧,好吧。
  原来误会在这里。
  他解释:
  “不,我们都只是朋友,我对她们没有任何僭越的想法。”
  “我并不是意大利人。无论是籍贯还是血统上,我都应该被称为日本人。”
  “而且,除了你以外,我不会对任何人做出这种事。”
  他再次缓缓俯下身:
  “我亲吻你的意思,你真的不懂吗?”
  动作中充满了温柔与决心,英俊的脸庞在柔和的光线下更显立体,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透露出他对面前少女的深情与珍视。
  随着他的靠近,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靠近森胡桃的脸庞。
  森胡桃也呆在原地没有动,感受着脸上传来的另一个人的吐息。
  终于,他的唇瓣轻轻触碰到了森胡桃的脸颊,那是一个轻柔而温暖的吻,如同春风拂过初绽的花朵,让人心生涟漪。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他的吻逐渐加深,从脸颊滑落到她的唇边,最终轻轻覆盖了上去。
  不是之前的生气,也不是任何情欲,只是单纯的珍惜。
  周围的世界仿佛已经不存在,只剩下他们两人。
  良久,他们分开。
  脸上泛起红晕,沢田无比认真深情地说:
  “胡桃,我喜欢你,从国中开始就只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和我结婚。”
  *
  被亲吻后的森胡桃就像被打了一拳一样愣在原地。
  表情空白了一会儿,她皱着眉,神色奇怪地自顾自站起来,走到另一个房间。
  “我要一个人思考一下。”她轻声说着,“你别过来。”
  沢田有些紧张,但不敢追上去。
  胡桃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抱着膝盖思索。
  如果沢田只会对她这样的话。
  那之前她误以为只是意大利人随口调情的部分,都变成了什么?
  亲吻的意思。
  婚假的意思。
  喜欢的意思。
  她终于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地想要站起身,但因为太激动而摔下了凳子。
  *
  随着我摔下凳子发出巨响,沢田赶进来。
  他发现我蹲在地上,正面红耳赤的捂着嘴。
  同样蹲下,平视着我。
  “你、你你!”我突然感到不自在,“你干嘛亲我!?”
  “这都过去二十分钟了吧?”他惊讶道。
  沢田吐槽:“你原本大概是要十分钟才能反应过来,现在是成倍的迟钝了。”
  “还还还说喜欢我,你是认真的吗?”
  我头脑一片混乱。
  沢田沉默了:
  “我算是发现了,你只听得懂直球,就算用动作表达再多也没用。”
  他泄气地坐在地上:
  “所以我一直装成熟的思路是错误的吗?你还是喜欢小学生一样的表达方式。”
  沢田无力地瘫倒:“那我迄今为止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反抗:“喂,你是不是在暗暗骂我。”
  “没有,是我忘了你是这种神经和水管一样粗的性格。”
  我:“……你绝对是在骂我吧。”
  他叹气,直截了当地问:“算了,你现在知道了就好,不过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确认。”
  “什么?”
  “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对你告白过吗?”
  我茫然费解地回复:“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没有,我几乎不怎么认识外人,太宰和中也对我也不是这种感情。”
  沢田的眼里闪过同情。
  他又问:“……你知道小孩是哪里来的吗?”
  我当然知道:“送子鸟会送到修道院啊。”
  他沉默靠在一边,脱力地喃喃:
  “就算我自认足够了解你,还是没有料到,你竟然真的只是自说自话的迟钝。”
  “所以你说这种程度的时候,并不是习以为常吧?”
  我:“啊?”
  *
  他反复确认才发现:我只是嘴上逞能,其实并不了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两个都是嘴上一套,实际相当纯情的零经验者。
  沢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我听到他反思:“之前在黑手党的时候,都是男性,不方便跟你讲这些信息。导致你的生理知识连同龄人都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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