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过我也有三个要求。陈桉话锋一转。
  倒是没想过他会提要求,应倪嚼了两下,囫囵吞下去。视线相对,陈桉的瞳仁黑得像一口深井,应倪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不出轨。他一字一句。
  见他一本正经,还以为是什么过分要求,应倪心里嗐一声,没有犹豫地点头。
  她还没不要脸到拿着他的钱去保养小白脸。
  陈桉接着道:不家暴。
  应倪顿住:
  你打人是真疼。陈桉又说。
  应倪唇线抿成一条直线,微微低头,声音比蚊子还小:尽量。
  陈桉见她一脸窘迫且死犟着不想承认的神情,忍不住勾了下唇角。其实是逗她的,再动手动脚,也跟挠痒差别不大。
  不过最后一点很重要。
  他不是付出不需要收获的圣人,也为了避免应倪天天心情不好刻意躲他。吊在头顶的白炽灯亮得刺眼,周围喧嚣吵闹,陈桉幽深的瞳仁透过光线清晰地看向她:
  分房睡可以,夫妻生活一周两次。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凌冽的风呼呼地刮着, 塑料棚吹得咵哒作响。空气浸在寒冷的夜里,他的视线像烧透了的铁石。
  即使隔着安全距离,应倪的睫毛也倏地被烫了两下。
  视线快速收回。
  她置若罔闻地往嘴里塞肉, 直到察觉目光一直追着自己不放,才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其实要求算不上过分, 起码不是一天两回的频率。放缓咀嚼速度大概算了下, 2年是24个月, 96周。
  再乘以2
  应倪恍然。
  原来不止一次的关系是要近两百次。
  这个时候,陈桉忽然出声, 添了个程度副词。
  至少。
  应倪被噎了一下,猛咳两声,陈桉递水递纸巾。今天的羊肉似乎不新鲜, 老板放了很多辣椒掩盖, 滑进喉咙管,耳尖都被辣得绯红。
  但也可能是因为别的。
  应倪抿抿唇,依旧含混不清:总得有个上限吧。说完捞起矿泉水快速扭开, 头仰得高高的, 手腕也翻得很高,但透明瓶身什么也遮不住。
  连吞小半瓶后, 实在喝不下了, 才捏着瓶子慢慢放平,用小得听不见的声音嘀咕, 就算牛不累田也会被耕坏的嘛。
  陈桉正在回日本那边的消息,敲键盘的指腹没停, 不紧不慢地问:你说什么?
  应倪放下瓶子, 直视他,表情淡漠, 没什么。
  陈桉掀起眼皮,手机揣回兜里。她跟前盘子所剩无几,继续用筷子将签子上的肉撸下来,声音淡淡:我肯定也要休息。
  应倪:
  之后两人没有在围绕这个话题讨论,应睨自顾自吃着烧烤,陈桉站在棚子外打电话。
  寒风在寂静的夜里游走,街道两旁的树枝发出嗖嗖的低吟。剩最后两串,应倪实在吃不下来,擦了擦嘴巴起身往外走。
  或许是感到身后的卷帘被拨开,陈桉下意识侧头,应倪瞄了眼他贴在耳旁的手机,指了下自己,而后往里面抬下巴,示意她进去,他在这儿等着。
  老板刚好在柜台前记账,应倪迈开脚,与陈桉擦身而过时,手腕倏地被抓住。皮肤传来的冰冷的、触感,让整个小臂都为之颤了一下。
  是虚握着,并没有很用力,应倪稍微动一下,便会收紧。
  考虑到两人现在的关系,应倪难得有耐心地等着,垂着眸找碎石子踢。她一直有这个癖好,是小时候一个人在回家的路上养成的。
  好在陈桉没让她等很久,几句结束便挂了电话,同时松开她手,账结过了。
  应倪没意外,冷漠地哦了声。
  烧烤店在出租屋的另外一侧,虽然隔得近,附近却全是单行道,巷子里还经常有人停车,因而走路比开车快。
  陈桉也没说我送你这样的话,反正两个人就步行来到了筒子楼入口。
  楼是修在一个小坝子里的,两米高的围墙开了道没有铁门的入口。疏水渠污水纵横,躺在里面的死老鼠散发着令人作恶的恶臭。
  即使陈桉已经来过几次,熟悉环境,但每次置身其中,都觉得比起是人住的,更像是哪个垃圾厂的入口。
  除了居住条件恶劣,安全度也不高。两人一走进去,就看见一辆警用巡逻摩托车停在坝子里。
  爆闪灯在昏暗的环境里格外刺眼。一男一女正在两个警察说着什么,老头老婆婆裹着棉袄围了一个圈,几个脑袋从相继从楼上栏杆探出来凑热闹。
  应倪加快脚步,走近听了个大概。是二楼经常吵架那一家被盗了,丢失了一台电脑,六千元的现金以及一枚金戒指,警察侦查完正在做笔录。
  筒子楼没有门禁,猫猫狗狗都能大摇大摆地进来,应倪见怪不怪,转头对陈桉说:你走吧,我自己上去。
  陈桉正要说话,警察忽然插嘴道:小伙子,是你啊。
  院里没灯,警察身着统一制服,加之帽子一戴,发出声音来才知道是早上见过的其中一位年长的民警。
  陈桉很想装作不认识。但民警无时无刻不忘进行批评改造教育,走近瞅着说:你看你,脸到现在都还肿着,一个男人,为争风吃醋那点事破相值得么?而且我跟你说啊
  话说到这儿,民警忽然意识他身旁还站着个年轻女子,很有很眼力见的收了话头:下次不要再打架了,高度引起注意!
  民警教育完就走了,两人一前一后上楼,短暂的时间里,应倪一直沉默着。
  直到快到门口时,才憋不住似地转头问:你打周斯杨了?
  陈旧的走廊被灯泡散发的光线笼罩,陈桉单手揣兜里,静静地盯了她半晌后才微不可察地叹口气,为什么不能是他打我。
  应倪看向他脸,惨不忍睹的伤口确实算个证据,但以她对周斯杨的了解应倪摇摇头,他不会先动手的。
  陈桉有点被气笑:如果是看见我从你家里出来呢?
  月暗星稀,一时之间应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天要领证,今晚总不可能在这儿详细探讨她的前男友吧。
  虽然以三人间绕来绕去的关系,坦诚布公非常必要,但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于是硬生生截断话题:明早几点?
  八点半。陈桉说。
  应倪皱了下眉头,觉得有点早,我可能还没起床,等我起了打电话给你再来。
  陈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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