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至此后,梦境跟挣脱了束缚的藤蔓一样,肆无忌惮地疯长,内容越来越出格。
  起初是远远地出现在实现里,而后慢慢地,像定格动画一样由远及近。
  再后来,那双修长的腿会出现在他身上,有时挂在肩膀,有时缠在腰间,更多的时候是贴着他的大腿,视线里是披散晃动的长发。
  这样的梦境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他去英国和周斯杨见面,以为他们要结婚了,才彻底被敲碎。
  后来就再也没做过,无论怎么眷恋,如何幻想。
  大概是最后一丝希望被泯灭,神经也自然跟着死掉了。
  我是让你从色彩、版型、普适性上来点评。
  乍然响起的声音拉回了陈桉的思绪。
  不评。他弯腰将她公主抱,和某个梦里的场景一样。
  被抱起来的应倪说话跟着陈桉的步子轻抖,为什么不评?很简单的,就你的感受,感受懂吗,哪里好看你总知道吧!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想的是,幸亏喜欢的是腿,而不是其他脆弱敏感的地方。
  感受已经说过了,要问哪里好看,不穿最好看的。
  陈桉不搭理她,不受任何干扰地奔向目的地。
  应倪像个小猴子一样单手勾着他脖子,眼见没有回应,小腿在胳膊上晃了晃,示意他快回答。结果他还一言不发,
  气氛安静得让应倪忍不住屏息,然后就又欲盖弥彰地去揪他耳朵。
  嘶。
  陈桉终于吭声了,在离床还有两步时停下,视线低垂略扫一眼,应倪不仅脸颊泛红,眉眼也粉粉的,像颗饱满可口的水蜜桃。
  你觉得现在适合谈这个么?他问。
  我觉得挺适应倪被扔上床,身体弹了两下,最后的话音随之陷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陈桉站在床尾,双手交错揪起衣摆,腹肌一块块地露出来。不厚也不薄,紧致有力地嵌在腹部,随着脱衣服的动作整块鼓动。
  无声展示着男人的坚实与力量。
  看着他把衣服脱完揉成一团扔地上,应倪下意识扯开被子将自己裹了半圈。
  陈桉绕过床头走过来。
  应倪脖子又缩又抻的,锁门。
  陈桉单膝跪上床沿,撑在她腰旁的手臂因为用力而绷出起伏的肌肉线条,没人来。
  不知是离得太近让她不适应,还是陈桉身材好得夸张让人不好意思看。
  小瞄了一眼后,应倪瞥向一旁,窗帘。
  陈桉起身松手,腰侧陷下去的床垫瞬间回弹,应倪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把窗帘拉上。时间过得很慢,又仿佛一眨而过。
  以至于陈桉再次压下来时,还没调整好的呼吸就那么被他掠夺耗尽,又乱得一塌糊涂。
  光线亮得刺眼,视线所及全都模糊成一片。应倪几次三番想掌握主动权,但都在手指刚离开床单时被陈桉给制止了。
  他不紧不慢地顺着往下亲,应倪弓起抱住他脑袋,勒令道:关灯!
  陈桉抬头,手往下扯的动作却没停,你要求会不会有点太多?
  应倪再次重申:关灯,而且只许在被子里。
  什么在被子里?陈桉问。
  明知故问。好在他手顿住了,应倪趁机屈膝并拢,瞳仁有些湿漉,语气不容退让:在被子里弄。
  陈桉手掌搭上她膝盖,害羞?
  应倪怎么可能会承认,摇头:不想让你看。
  虽然也可以理解成害羞的意思,但在摇头的动作之后,就多了另外一层含义。
  比如。
  陈桉问:你想让谁看?
  或许是突然降了调的声音刺耳,也可能是应倪一向爱和不顺着她的人唱反调,微微一笑:
  我喜欢的人。
  是吗。陈桉冷笑了一下,恶劣扣紧掰开,膝盖贴上胸口,和空气相接的触感像在应倪脑子里炸出一片白光,瞬间嗡嗡作响。
  混蛋!应倪去踢他。
  陈桉攥住她脚踝,看清的一瞬,瞳仁顿时蒙上了一层湿润的雾气。
  粉色的。他说。
  依偎在湖畔的建筑在月色下静静伫立,窗帘拉开的声响惊动了停在枝头栖息的不知名小鸟,扑腾着翅膀飞走。
  同时也打破了室内贤者时间后的安静。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爆发,应倪恶狠狠地瞪他,找不到气撒似地吼:拉窗帘干什么?
  散散味儿。陈桉转身,捞起挂在床头柜上的裤子穿上。
  应倪嗅了嗅,抱住枕头的手顿时一僵:不管,不许拉!
  陈桉走过来,看着那张被亲得有些肿的唇瓣一张一合。不禁想,她以为她吼得尖锐,其实声音是低低的,微娇,婉转。
  就和刚才一样。
  性感到人忍不住一次又一次。
  察觉到陈桉走过来时的眼神,应倪往旁边挪了一大截,余光瞄着床头柜上三个撕开的小袋子,不敢置信地问:还来?
  陈桉停脚,垂睫看了眼身上的抓痕,其实并未满足,但想想还是算了,别把她惹毛了,来日方长。
  结束了。他说。
  应倪这才放松警惕,视线同时扫向地面。
  外套落在床下,打底衫一半挂在衣架,胸罩横七扭八地躺着,丝袜全成了碎片、内裤皱巴得像被人狠狠揉过。
  无声昭示着刚大干一场过。
  哦不。
  三场。
  视线收回,落在陈桉身上。
  他倒好,有裤子穿,她呢?就这么裸着吗?
  应倪冷哼一声,蒙头缩进被子里,陈桉问她洗不洗澡喝不喝水都当没听见。直到察觉身旁有人躺上来才动了动裹着被子滚至离他最远的床边。
  陈桉也没再说话,一片旖旎散去后的寂静中,龟缩在沾满陈桉气息且有些湿漉漉的被子里的人不受控地放映起十分钟前的幻灯片。
  在他恶劣后,挣扎不过的应倪只能捞起枕头去砸。越砸身体却越被拖着往下,之后的几分钟里,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支夏日里可口的雪糕。
  偏偏一支解不了渴。
  从床头到门上,再到飘窗,视线不停发生地变化,刺眼的灯光,撑在手下的墙,摇晃的纱帘当所有的一切炸成白光前。
  陈桉在身后问她:能不能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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