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正在玩消消乐的应倪抬眸,冷冷淡淡的:我就是饿不行吗?在你家吃个饭怎么了?又不要你做。
陈桉笑而不语。
菜很快重新端上来,鱼依旧是两条,没动过,像是专程留着等她回来。陈桉没说假话,吴庆梅和陈京京的厨艺的确很差,鱼比她做得还难吃。
但并不难以下咽,甚至越吃越美味,不知不觉间,应倪一个人干了两条鱼,最后撑得她躺在沙发上,吴庆梅到处找健胃消食片。
要不今晚就在这儿睡?吴庆梅担忧地说:被套全是新换的,你们一早再回。
陈桉看了眼胳膊横在眼睛前挡光线没出声的应倪,无声点头。
之后,吴庆梅就打着哈欠回房间了,陈京京拿来她的睡衣以及一次性内裤。应倪从沙发换到了陈桉的床上。
洗完澡出来依旧只能躺着,快到十二点的时候胃才逐渐消化下去。
陈桉在浴室洗澡,她在房间里溜达巡逻。陈桉的房间朝南,和吴庆梅与陈京京的房间不在一个方向,是单独划出来的。由于不远处有栋大厦挡着,视野并不开阔。
身后传来凉拖趿地的声音,应倪回头。可能是在家里的缘故,陈桉没有像在酒店那样只围了条浴巾。
浅灰色的成套睡衣衬得人少了些冷硬,多了几分被夜色朦胧的柔和。发梢要干不干的,像是用毛巾擦过后吹了几秒后,懒得再管。
很随性的男人味。
这是什么古董?应倪指着放在橱窗柜里的物件。
从上往下好几排木质腕表盒,每一个盒子里都装有十来块手表,牌子应倪大多都认识,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万。
唯独一块生了锈的手表放在最上面,那一层只放了它。
应倪以为是什么价值连城的老古董,但陈桉走过来捞起在床头充电的手机说:我爸的。
原来是纪念品。
但再一回想,也算是价值连城,因为世界上只有这一块。
应倪走到床边,你爸走的时候你多大。
九岁。陈桉掀开被子上床。
应倪跟着躺上去,算了一下,二年级?
三年级。陈桉说。
因为昨晚已经在一张床上抱着睡过了,应倪并不觉得别扭,还低着眼认认真真地把自己这边的被子抻平。
你爸是因为什么走的?
公司还有点事,陈桉打开邮箱查看邮件,矿难。
应倪手顿了顿,掀起眼皮看他。额间的碎发投下来的阴影浓厚,把鼻梁刻得很挺,眼窝也随之加深深。
从这个视角看去,只能看见昏暗糊成一团中瞳仁表面反射的微末亮光。
显得内里更为沉重。
应倪手在被子上拍了拍,想起以前玩过的一个小游戏,试图把气氛搞快乐点:你爸是黄金矿工啊?
但好像搞砸了。
陈桉头也不抬地回答,声音也很是冷淡:煤矿。
这一瞬间,不知为什么,应倪忽然很想去抱抱他,就像昨晚他抱自己那样。
犹豫须臾后,胳膊缓慢且僵硬地伸了过去,手指轻轻地落在他腰两侧。隔着很远的距离,要搭未搭的,似搂非搂。
跟抱扯不上一点关系,一个特别奇怪的动作。
奇怪到在陈桉抬眼的瞬间,应倪嗖地把手缩了回去,然后装作无事发生地继续问:矿山塌了?
陈桉拉起她的手,重新放回到先前的位置,瓦斯爆炸。
应倪被扯地往他怀里扑,整条胳膊横在他腰腹上,这下是真抱上了。她要仰起脸才能看到陈桉,那岂不是很难受。
不知道。日本工厂重建出了一些问题,陈桉还得过去一趟,他回着秘书的邮件说:没经历过。
应倪:
他的回答客观得很有道理,但应倪也的确感到无语,撇了下唇角后,自己都没察觉到地往他身上靠了靠。
九岁的年纪,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似乎什么都知道了,但好像又全是一知半解。她思忖了会儿又问:
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
很多,除了想他,还要担心我妈和京京。
陈桉对她的态度并不敷衍,平时一个回答能说好几句,但提到他爸就变得只言片语起来。果然人对悲伤的处理都是相通的,在遗忘前会选择逃避。
应倪不打算再问了,怕把他问哭。视线缓慢往下移,停在脖颈线上。
陈桉的脖子很修长,说话时喉结会上下微滚,在壁灯的照射下,凸得有棱有角,像一块凌厉的石头。
她忽然想知道是不是很硬,没忍住用手指戳了戳。
别弄。陈桉抬睫。
应倪吐了下舌头,非要对着干似地用两根手指去夹捏。
陈桉忙着处理公务,看她一眼后便也没再管了。喉结戳起来很有弹性,应倪玩心大发,像玩橡皮泥一样,各种手法用尽,就差没上嘴咬了。
大概蹂躏了有两三分钟吧,应倪逐渐丧失了兴趣,打着哈欠从陈桉臂弯里起来。
同一时间,陈桉放下了手机,拇指轻捏了一下喉结,并看过来:玩够了是吧。
应倪点点头,背身去扯枕头,却在瞬间被人按住肩膀。压过来的阴影又黑又沉,将她整个人罩住。
陈桉举过她手按在头顶,语气不善:是不是该我了?
第60章 第六十章
应倪的困意被毫无征兆的侵略动作打碎。两人一上一下, 离得很近,能看清背光下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以及瞳孔里完整印出的被禁锢双手如同粘板上任人宰食的鱼的自己。
我又没喉结。应倪边说边往侧脸看向旁边,躲避男人压迫感十足的眸光以及扑在鼻梁上的灼热呼吸。
换成其他地方。陈桉替她出主意。
应倪回头瞪一眼, 硬声道:不、要。
察觉到她的抵抗,陈桉单手换成了双手, 攥着手腕缓慢下移, 呈九十度折叠桎梏在脸颊两侧。是一个怎么也挣脱不了的姿势。
我说别弄的时候怎么不听?陈桉很认真地问她。
应倪抿着唇不回答, 像是有点生气,但似乎又不是真的生气。
等半晌不吱声, 陈桉压得更下来了。偏头去找她的眼睛,呼吸交织间,分不清谁是谁的, 听过一句话没, 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话音落下的同时,应倪的掌心肉被他的指甲盖抠了抠,是刚修剪过的, 边缘还未被时间磨得圆滑, 让人很快想起刮在身体其他部位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