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应倪神情一滞。
  小了两个码。他说。
  应倪低眼。
  陈桉蹲下来,捞起鞋子看了看,而后抬眼冷飕飕地问:精挑细选?
  应倪心虚地抬起手背蹭鼻尖。
  陈桉起身,将鞋子装进盒子里,不打算和她嬉闹:快两点了,该睡觉了。
  衣服总能穿下吧。应倪说。
  陈桉回过头来。
  她把箱子里的短袖和裤子抱起来,塞他怀里,穿!
  陈桉拿她没办法,打着哈欠换衣服。
  白色字母短袖配做旧牛仔短裤,还搭了一件柠檬绿的条纹衬衫外套。
  其实陈桉并不适合浅色,但整套下来,越过年龄的少年气扑面而来。
  应倪从头扫到脚,眼睛睁得大大的,是有被惊艳到:还挺帅,你选的还是孙超选的?
  陈桉:导购推荐。
  应倪:
  当时孙超在完整任务,他也是配合敷衍,认真的只有应倪,不过她并不在场。一次莫名其妙的购物体验。
  应倪打量着他,总觉得差点什么,视线扫过脚踝时,忽然恍然:你有白袜子吗?她在小腿下方比划,到这儿的。
  陈桉说有,应倪叫他穿给自己看。陈桉一头雾水,依旧走出卧室照做,只是没想到他回来时,应倪同样换了一身装扮。
  明德的高中校服,女款是浅蓝色的衬衣搭墨蓝百褶裙,领口还佩戴了一朵纯白色的领花,清纯靓丽。她光脚站在床尾,头发用橡皮筋扎得高高的,笑着冲他露出右边的小梨涡时,马尾也跟着摇晃。
  这一瞬,像是穿越时光回到过去。
  回到应倪趴在阳光洒满的走廊栏杆,听见下课铃声响起,忽然转过头来的那一幕。
  同样明媚到让陈桉死水一般的心境掀起涟漪。
  不过与那时不同的是,他再也不用躲开和她对视的目光。
  陈桉走过去,哪儿来的校服?
  当然是我家。应倪双手背在腰后说,像当初站在办公室里受训时乖巧又不服的模样。
  陈桉伸出胳膊,将她没有戴好的领花拨正。
  陈桉同学。她忽然狡黠一笑,从背后拿出一本书,大概是趁他去找袜子的时候溜进书房拿到的这本《机长的秘密情人》,胡乱翻到一页,嗲声嗲气地道:能不能给我讲一下这道题呀。
  陈桉没有感到诧异,而是从善如流地从她手里接过,坐下来垂眼扫问:很难吗?
  应倪坐他腿上,裙摆铺开在膝盖之上,指尖在他的喉结上画画:对啊,一个字都看不懂呢。
  陈桉完美融入了应倪构建的校园情景剧之中,冷冰冰地道: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上课干什么去了?
  应倪停下手上的动作:看你啊。
  陈桉将书合上,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两下。
  应倪蹙眉:我是让你当我同学,不是老师!
  陈桉说:我本来就是你同学。
  应倪凝滞了一瞬,很快再次进入角色,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用若有似无的娇软气音:陈桉同学,教教我嘛,我给你报酬。
  陈桉想起命令他抱花时从小皮夹里拿出的红钞,神色冷漠:又想用钱砸我?
  应倪摇头:我穷。
  那你打算怎么报答?
  应倪垂下的手回答了一切。
  她的手很软,但冷不丁按上去的力度很大,陈桉被弄得有些疼,倒吸着气挪开她的手:今晚算了,明早再教你解题。
  应倪撇嘴:你是不是不行。
  陈桉额角跳了下:男人是有冷却时间的,何况还喝了酒。
  应倪:那你之前为什么可以连续三次。
  陈桉顿了顿,如实道:有点累了。
  气氛安静下来。
  应倪兀自思索了会儿,不太相信地问:真不行吗?
  陈桉低头看去,寡淡的表情透着无奈,用眼神示意结果就摆在眼前。
  应倪俯身观察,布料确实没顶出十分紧绷的形状,但看形态也不是完全没起来。
  又想到他在浴室折腾自己的狠劲儿,扯了扯嘴角,不服气地从他腿上下去。
  一字一顿地道:
  我不信!
  三个字落下。
  没等到陈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身穿校服跪在了他的膝盖前。
  第八十九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上)
  卧室的主灯和副灯均亮着, 光线明晃至极。
  在有些睁不开眼的漩涡中,长发随着她俯身的动作像柔顺的水草一样散开。陈桉静滞住,僵硬的身体只有眼皮在缓慢往下垂。温热呼吸扑过来的瞬间, 他神经重重一跳。
  应倪感受到他的弹动, 或者说是视线被吓到了, 凑近的脸颊停在厘米距离。她楞了一下后, 抬起头,和他形成对视。
  被光线溢满的瞳仁直直白白地将坐在床上的人纳入其中, 没什么太多的表情, 因而看不出丝毫的捉弄, 甚至是欲望。
  仿佛在进行一项不关乎风月的日常行为。
  就像喝水, 吃饭,发呆一样不足为奇,压根不需要他如此强烈的反应。
  但越是这样,就越像诱人进入一间密闭的小黑屋中, 光线只有窗角透进来的那一缕,从进门的那刻起,你就忍不住想伸出手捉住它。攥在手心里, 永远地拥有。
  然后被迫掉进温热细腻的沙堆里,等缺氧到快要窒息时, 回过神来,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
  陈桉不怕挣扎,但害怕弄坏了那么美丽的沙子。
  别。他忍住发麻的头皮,托住她的脸颊制止, 声音抽离到只剩下了冷硬:不需要。
  应倪随遇而安,脑袋往他手上倒,近在咫尺的部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支起来, 蓬起的青筋足以见硬度。
  她偏着脸颊冲他眨了下眼,乖张的语气里掺杂着明晃晃的挑衅:不是不行吗?
  每吐出一个字都呼出一阵缱绻又强烈的风,俯瞰的视角,给人一种唇瓣已经触碰到的错觉。陈桉深吸口气,其实今晚已经深呼吸很多次了,一次比一次克制不住地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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