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外面雷声连绵不断,令人心底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沈执提步走到紧紧闭起的窗前,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纷飞的雨丝。
他神色惆怅,很是遗憾,“可惜时间仓促,否则还想剥去他们的人皮做灯笼来着。既然都是些披着人皮的恶鬼,那这人皮也就没必要留在他们身上了。”
“啧,白琉胭昨夜惶惶不安,估计真以为是我娘自地府爬出来复仇了。”
“是啊,可笑的很。”黎之初嗤笑,将玉离递回:“白琉胭那毒妇还真以为是邪祟作怪,居然还想着偷净世瓶去给白家。”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沈执悠悠接过,不紧不慢道,“白琉胭真是急得很呐,稍微使点手段她就慌了,还以为她多沉得住气呢。”
沈执打开折扇,确认上面没沾到血,这才放心,顷刻间,又是“轰隆”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声音响得似乎要将地上的人震聋。
玉骨扇的扇面是特殊材质,扇骨从看似无害的扇面下弹出,玉骨尖端化为两边薄中间厚的锋利无比的尖刃,在夜色中流转着冷厉的寒芒。
扇面随之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薄若蝉翼,却是削铁如泥吹发即断,危险程度比起扇骨有过之无不及。
黎之初轻叹,玉离的外表,还真是如它主人般,表面无害玉骨扇,实则锋利夺命刃。
“如今,只剩白琉胭与她那被送到修仙宗门的好儿子。”
黎之初知晓他的意思,点点头,“白琉胭好办,按原计划来。至于她那个好儿子……”
“不必忧心,”沈执目光微沉,惨白如纸的面容爬上一丝诡异的笑容,“那人已经安排属下给他送信,得到消息到赶回来,估计需要不了多长时间。”
黎之初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担忧出声:
“你的脸色白成这样,真的没事吗?”
沈执缓缓摇头,“没事。”
即便是下地狱他也要拉着白琉胭!
黎之初思虑良久,径直对上沈执的目光,郑重劝道:“阿执,你不必再管,剩余的交给我便是。趁着天色未亮明,早些离开涅阳城,回到郁缙当回你的沈公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下就会有痕迹,正如白家当初做下的事情,时间早晚而已。
“我没事,之初不必再劝。”沈执静静望着他,“再者,你我一同长大,我不可能让你独自面对这些。”
“……”黎之初沉默,唉声叹气,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似的催促,“那你先去休息,否则如何有精力。”
沈执犹豫。
黎之初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的摇摇头,“放心,晚些时候我会设法将这份‘礼物’无声无息地放到白琉胭屋内。”
“可是你怎么确定,白琉胭能认出这是她两个哥哥的?”
“很简单啊,胎记,那双臂的手背上有胎记……那么明显,想来白琉胭不会认不出的。”
黎之初恍然大悟,“想起来了。”
沈执不说,他还真忘了这点。
沈执:“其实白琉胭认不认得出都无所谓,能恐吓到她就已经算达到目的了。”
黎之初对此赞同,笑道:“以从前我们的设计加上昨夜的事,白琉胭的精神状态已然处在一个极其紧绷的状态,一个小小的幻术足以令她崩溃。”
“是啊。”沈执默契的接过话头,与他相视而笑,“让白琉胭认为是我娘将这东西送到她面前,她会更加神神叨叨的坚定是鬼祟复仇。”
“幻术无色无味无声无息,无人能察觉,被折腾得精神状态不太好的白琉胭更是没那么大的本事……”沈执冷笑,“让白琉胭死太便宜她了。”
“我要让白琉胭在各地世族面前亲口说出当年真相,撕破她与白家的真面目;要让他们白家人即便是死了,也仍旧被世人议论,被万人唾弃,遗臭万年!”
“我要白琉胭亲眼看着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因为她从云端跌落泥土,与她一同成为笑柄谈资!什么天纵奇才?偷来的天赋,偷来的人生罢了,总有该还的一日。”
白琉胭寿宴,稍微有头有脸的都前来赴宴。
为这个时机,黎之初与沈执等了许久,若单单只是想杀了白琉胭,别说沈执,他都不会等到现在。
寿宴的安排是黎之初很早就安排好的,故意上菜上迟,故意将节目单上面的戏安排成长的。
一旦将时间拖到临近夜色,不少宾客都会出于安全着想,选择先留宿一晚。
黎之初拍了拍沈执的肩,“好了,快去休息吧。”
沈执没再坚持,点点头转身朝那副美人图走去。
唔,也不知自己送的这份贺礼,白琉胭是否还满意?
第286章 【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黎之初突然想起,出声提醒:“你要小心那白衣人。”
沈执顿住脚步。
黎之初分析嘱咐道,“那白衣人身份神秘。且不谈为何找到你,但论他不仅一言道破你的身份,还知晓当年之事,甚至主动提出帮你……我们都得小心他。”
“此人绝非常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担心他会另有所图。”
沈执神色未变,轻笑点头应是。
能有什么所图呢,无非是白衣人让他听自己任命。简而言之,他帮白衣人办事,白衣人助他复仇,就是如此简单。
本来沈执也是有些怀疑的,但很明显,白衣人说到做到。
沈执最初认为那个戴着玉面的白衣人跟沈织玉他们一样是修仙之人,否则哪有这么大的能力。
但是看到白衣人真正出手,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天壤之别,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识过的神秘力量,仅仅只是一缕,便能让他这个病秧子衰败的身体逐渐修复。
白衣人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便是让他看着沈织玉,想办法让沈织玉接触到那幅美人图,记录下来沈织玉的反应。
那幅美人图,据说是他娘留下的,为何会派给他如此莫名其妙的任务?沈执心中虽然奇怪,却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就别问。
白衣人是正是邪沈执并不在乎。
他本来就是具残躯,多活这些年都是恩赐,即便是死了也再无憾,只是对不起沈家夫妇,他并不是他们所寻的亲子。
……
翌日清晨。
沈织玉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身来,伸手揉揉眼睛,听见外面一阵寂静,宁静得有些古怪。
她睡眼惺忪地起身走到门口,却不见候在外面的侍女。
沈织玉终于知道古怪在哪里了。那些原本该在这里候着伺候宾客洗漱的侍女并没有在这里。
沈织玉环视四周,连一个路过的丫鬟都没看见。难怪这么安静,那她们去了哪里,被调走了吗?
沈织玉退回房间,有些心不在焉儿的梳着头发,随便挽了个发髻便收拾完朝外走去。
今天可是留宿的宾客陆陆续续离开的日子,即便自己知道什么也要装作不知道,先去找九师兄,然后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去知会一声主人家。
这是一个流程,再怎么也得走。
来到正厅,却没有看见白琉胭的人,反倒是已经候了不少准备离开的宾客,人声喧哗,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