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方淳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方淳远去的背影,容朗眯了眯眼:“谢荣刚刚才见过方淳,让他去会不会太容易暴露?”
“不会,方淳会易容。况且,你现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容朗恍然,还真想不起来了。
“土匪的事情?”他主动请缨,“可要我调亲卫来?”
“没必要,本地有骠骑府。”李希言把随身的虎符和一封书信交给苗青,“找赵将军,调八百人。”
苗青接过虎符,郑重揣好:“是。”
“剩下的人,都去那些土匪出没的地方布控。”
“属下遵命!”
等人呼啦啦得走完,验尸房里竟然有些空。
容朗隐秘地咂了咂嘴,想要冲淡嘴里的酸味。
他尽量用着平静的语气问道:“赵将军?是赵玄将军吗?”
“是。”回答简短有力,不包含一丝情绪。
“李少使和他很熟?”
“还行,几面之缘。”李希言瞟了他一眼,“你是想问什么?”
“我……”容朗咽下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脸上的红热涌上眼眶,“没什么……”
李希言懒懒地说道:“你是想问我为何会和前未婚夫周彻的发小熟悉?”
容朗被直接地戳破了心思,羞窘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希言忽然一笑,眉头的红痣都变得鲜活起来。
“王爷好奇心这么重?”
容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倒是想问王爷一个问题。”
容朗抬起头:“什么?”
“您的……”李希言的视线集中在他的发髻上,“您的头发是真的还是假的?”
容朗呆呆地摸了一下:“真的啊……头发还能有假的?”
李希言微微颔首,没有再说。
倒是容朗回过神来,顿觉对方的目的。
难道,姐姐一直以为他戴的假发髻?!
他学着方才李希言的语气:“李少使是想问我当年为何出家?”
李希言一本正经板着脸:“王爷的私事,我不好奇。”
她才不想知道皇室的秘密!
“那我非要说呢?”容朗试探着向前倾身,悄悄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李希言耳朵尖有些烫,她侧身拉开距离:“下官的耳朵有时候不太听得见。”
“李少使真不好奇?”容朗心知她最是口是心非。
“无非痴男怨女那点事。”李希言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腰间的香囊。
“痴男”容朗感觉心被狠狠戳了一下,他磨了磨牙:“对!没错!‘痴男怨女’!”
没把他认出来还说他“痴男怨女”?
没心肝!骗子!
小的时候送他小泥人,还说要娶自己回家让自己天天吃肉饼!现在连认都不认得他了!
李希言突然黑下了脸,紧紧捏着腰间的香囊。
正在心里疯狂控诉她的容朗愣了一下。
“怎么了?”
“我知道少了什么东西了!”
“少……什么东西?”
李希言喘了一口气,捂住狂跳的心脏
“随着尸骨挖出来的东西里少了香囊。”
“什么香囊?”
李希言扯下自己腰间的香囊,掂了掂。
香囊里发出碎银的撞击声。
“银子和公验这些东西都应该装在香囊里。现场却只有银子和公验,装着它们的香囊却不见了。”
“香囊上有死者真实身份的线索?”
“没错。所以凶手才取走了香囊。不仅如此……”李希言感觉思路一下顺畅了起来,“香囊上最多绣人名中的一个字,并不一定是真实身份的确切线索。但是,如果县衙的人都认识真正的死者呢?”
容朗一下就听明白了:“县衙的人一看这个香囊就能认出是谁的,说明死者和他们很熟悉。
“甚至……有可能就是县衙里的人。”
第19章 偷听 这一次,李希言没有再去让谢……
这一次,李希言没有再去让谢荣帮忙查找死者身份。
而是自己亲自悄悄去一趟储放县衙名册的地方。
没有苗青在,这种事情确实不太方便。
夜色已沉,四周静悄悄地,只听得见蝉鸣蛙叫。
李希言换上夜行服,踏出卧房。
然而刚一出门,容朗就神出鬼没似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倚靠在木柱上,穿着一身黑乎乎的夜行衣,侧过脸冲着她讨好一笑。
“带上我吧。”
李希言无奈:“王爷,您还是不要以身犯险。”
容朗站直,使劲绷起肌肉。
效果确实很好,透薄的夜行衣意外地让他的浑身肌肉的线条显露无疑。
“我身手不错的!”
李希言惊得眼皮一跳,耳朵一红,急忙移开视线。
有用!果然姐姐喜欢这样的!
容朗又走近几步,魁梧的身躯看着有吓人,但是他脸上却是可怜巴巴的样子。
他双手合十:“不可以吗?“
李希言灵活地往左前方行了一步,侧身躲开他面前的范围。
她埋头走在最前面,几乎是冲出去的。
“走吧。”
储放名册的地方还是在谢荣的书房。
李希言动作比苗青更大胆些,径直进了书房,那淡定的模样像是来找人算账的,而不是来“偷偷摸摸”。
跟在后面的容朗视线一直胶黏在她的身上,她的背影在夜色中时而隐没。
这让他不禁想起从前。
原来饿着了去偷贡品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旁若无人地往大殿里冲。看上去那样莽撞,可是一次都没有被抓到过。
推开书房的门,李希言直奔书架而去。
名册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就直接放在书架上。
她取下名册,放在书桌上,拉开椅子坐好。
这熟门熟路的,就跟在自己家书房似的。
容朗伸手按住名册:“李少使,你不会连笔墨都要用他的吧?”
这也太明显了!
李希言翻了一个白眼,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纸笔,又把账册推到他的面前。
“你念,我写。”
今晚的月光明亮,透过窗户都能看见。
容朗拿起账册,借着白亮的月光翻看。
“五年前……有余绍,高修……”
李希言笔走如飞。
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二人就誊抄完了名册。
李希言提起纸张,把墨吹干。
“东曲县的人倒是不多。”容朗摸了一把紫檀木制成的椅子,“比哥哥的椅子还好呢。”
李希言起身:“希望你说的不是龙椅。”
容朗摸了摸鼻子,把快要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我说的就是龙椅啊。
二人将东西归位,离开书房,跃上院墙。
一个身影忽然在余光中窜过。
是高修?
李希言不由想起之前苗青所言。
“你轻功怎么样?”
容朗毫不谦虚:“优秀。”
李希言面色僵硬了一瞬,随即指向高修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