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李希言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衙役脚步更快了。
  不过一刻,三人就到了监牢门口。
  监牢不大,门口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咦?”衙役吓了一跳,向前窜了几步张望着,“老张?袁小子?”
  他的声音在里面回荡,没有回应。
  二人走上前。
  李希言:“带路就是。”
  衙役尴尬一笑,往右边转去:“也不知道人去哪儿了……这……这可能是吃的东西不干净都跑肚拉稀了,小的……”
  “噤声。”李希言忽然拉下了脸。
  另外二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安静之后,耳边的声音越发明晰。
  李希言心头窜起一把怒火。
  前方黑洞洞的,她径直冲了过去。
  容朗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跟了上去。
  脏污的牢房,女子的尖叫,五个面容狰狞的男人……
  李希言抽出刀,一把将刀飞了出去。
  “滚开!”
  衙役吓得魂飞魄散。
  这些人怎么……
  容朗别过了视线。
  “什么人?”
  五个穿着油腻腻的狱卒衣裳的男人转过头,脸上横肉直抖,眼中的凶光未消,瞳孔看上去像是一条竖线一般。
  衙役连忙挡在中间,呵斥着几人。
  “你们疯了!这是绣衣司的李大人!还不快行礼!”
  李希言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们,漆黑的瞳孔瞧不出任何情绪。
  “见过李大人!”
  “见过李大人!”
  五名男子呼啦啦跪了下来,弯下了脊背。
  为首的人还提了提自己的裤腰带。
  李希言绕过他们,走到了角落里。
  浑身脏乱的女子缩成一团,努力遮掩着自己,警惕地看着她。
  李希言看了看她,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
  她伸手想要解开衣扣,却在下一刻,怀里被塞进了一件外衣。
  转过头,容朗就在她身边,背对着她。
  “多谢。”
  她将外衣给女子披上。
  女子浑身一抖,
  “你叫锦园对不对?”李希言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温和些,放轻了声音,“是玉烟让我来救你的。”
  蜷缩着的女子眼神亮了一下,嘴唇微动。
  “玉烟?”
  “对,玉烟。”李希言借机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脉象弱,但是还没有生命危险。
  她放下心,继续说道:“我叫李希言,是绣衣司的官员。”
  “李希言?”锦园一下舒展开身体,“我知道你!”
  “相信我吗?”
  锦园点头:“我信!”
  李希言扶着她站起来:“我会帮你做主。”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晚来的县令与绣衣司的人就都到齐了。
  县令一进来看见眼前的情景感觉脑子都要炸掉了!
  这五个蠢货!
  不想活了去跳太湖啊!干嘛拉他下水。
  “下官赵回见过王爷,见过李少使。”
  绣衣司来的是关风和与钟力两个校尉以及几个卫士。
  钟力是个七尺大汉,力大无穷。
  “来了就好。”李希言一手还温柔地扶着锦园,另外一只手就已经下了令,“身为监牢看守,以职务为便奸污女子。先打个五十大板。钟力,你来。”
  “属下遵命!”
  县令看了一眼钟力。
  这样的大汉动手,怕不是二十板子就要打死人!
  他不禁上前求情道:“李少使……”
  李希言直接打断了他:“你想一起?”
  县令心中一跳。
  眼前这人真会杀人!
  他立刻闭上了嘴。
  五名男子开始求饶,李希言不耐烦地摆手:“动作快点。”
  为首的男子一下暴起,挣扎着大骂:“她本来就是个该死的妓女,玩玩儿怎么了!”
  锦园缩在李希言怀里。
  “我……”
  “不要理他。”李希言一边安抚着她,一边朝着手下使了个眼色。
  绣衣使立即堵住了那五人的嘴。
  钟力动作更快,直接一人一板子把五人敲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骨骼的碎裂声在耳边响起,县令往后缩了缩,额头满是汗。
  打了他们,可就不能算我管教下属不严的罪了啊……
  “好好看着。”李希言微微低头对着锦园说道。
  锦园紧张地捏紧了她的袖子,眼神却丝毫不躲,死死盯着那五个已经被打得血肉横飞的人。
  她的眼睛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二十板子打完,钟力将板子一扔。
  趴在地上的无人已经气息微弱,臀部以下血肉模糊。
  “少使,这……咋弄?”
  李希言将视线投向一旁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县令:“赵县令觉得呢。”
  语气平淡,但是其中的危险赵回能够感觉得到。
  他立即说道:“自然是按照律例处置。这五人都应该被判两年徒刑。”
  这个答案肯定不会有问题。
  锦园不是良家女子,他已经最大限度按照良家女子被奸污来判的了。
  “还有呢?”
  在李希言的注视下,县令一下紧张了起来。
  难道判轻了?还是对方只是在考验自己?
  “李少使,这按律确实是两年徒刑啊。”
  很明显,他的回答是错误的。
  李希言忽而一笑。
  “玩忽职守,再打十板。”她一字一句说道,“认真打。”
  钟力会意,捡起板子,直接抡圆了胳膊打上去。
  还没反应过来的赵回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最后十板打完。
  五个不久前还活生生的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
  李希言眼风轻扫:“拖下去。”
  赵回浑身发冷。
  虽然内心他是不赞成的,但是此刻他却什么不敢说。
  “该罚的也罚完了,赵县令,给我说说这案子是怎么回事吧。”
  “是……”赵回埋着头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子,心里斟酌了一二才说道,“这案子是杨长史断的,下官也不甚清楚。只知道杨长史说这女子与一名嫖客苟合后,心生歹念,抢走了银钱还杀害了那人把人扔到了河里……”
  他两句话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隔壁州的长史管到了你的头上?”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赵回缩着脖子,“下官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令。”
  “小小的县令也需要复核案情。”
  赵回无法辩驳,朝着身边的县丞抛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县丞还是要脑子灵活些,上前道:“这案子是下官复核的。不如由下官来说明?”
  “说。”
  “是。死者叫做梁门,是个木匠。七月初十那日在河边被人发现的尸体。杨长史就查了他死亡的行踪,发现他在七月初九晚和锦园有过交易,二人还为此发生了冲突。之后,杨长史抓来了锦园审问,锦园就招供了。说是那晚梁门不愿意支付嫖资,她就拿石头打死了梁门,又将其抛尸于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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