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盈盈,你今日怎么没戴昨日我给你的簪子?”
  叫做盈盈的婢女俏脸一红,眼波流转。
  “那簪子太贵重了,婢子一个干粗活儿的,怕弄坏了……”
  卫川一脸不在乎:“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罢了。坏了我再给你买一堆,尽着你戴。”
  “大人对我这样好,倒是叫我……”盈盈轻咬嘴唇,一双眼满是娇羞,怯怯地望着他。
  “别说这些,说好了的,我是要让你名正言顺进我们国公府的。只是……你再等等。”
  “还要等多久啊?”这话有些急切,盈盈一说完立即找补,垂着眼,一脸哀伤,“县令最是好色……我怕被他……”
  “唉,其实这事情和你家主子也有关。”卫川微微仰起头,看着天空,“你有所不知啊,我也是有难处的。”
  “郎君有什么难处?”
  “我就直说了,你家主子上面那个和我爹算是政敌。我爹这次可是给我下了命令,搞不死你家主子就不准我回去。”
  “啊?”盈盈眼底闪过一丝算计,面上还是一派单纯的惊讶,“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爹说了,这次就是他没有犯事,也要把事情扣在他头上。”
  卫川深深地望着她:“你知道的,我是想让你做正经妾室,所以才想着等这事情办成了,我爹开心了,我也好开口,事情也能顺利些。”
  “是么……”
  “怎么?你不信我?”卫川放柔了声音,带着诱哄。
  盈盈眼神微动:“怎么不信?”
  第45章 夜过半 过了午饭的时辰,容朗才回……
  过了午饭的时辰,容朗才回了驿站。
  “小主子!”张锦笑眯眯地帮他换衣裳,“可用过午饭了?可要咱家让人上些来?”
  “还没呢。”容朗换上干净衣裳,吐出一口浊气,“也就你还惦记我。”
  张锦捂着嘴笑:“今儿中午用饭,李少使特意让人给您留的呢!”
  “真的?!”容朗欢喜得连手上的衣服都掉到了地上。
  张锦把衣裳捡起来拍了拍灰给他披上。
  “真的,咱家还能骗您不成?可见啊,这‘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李少使现在心里还是有您的位置的。”
  “那是。”容朗扬起下巴,“她从小就对我好。”
  说到以前的事儿,张锦也不免伤怀。
  “是呢,幸好李少使心善。不然,真怕您那时候就伤了身子。”
  “我让你传回去的信传了吗?”
  “传过去了。”
  “你那个干儿子……可信吗?”涉及到自己哥哥,容朗还是多几分谨慎。
  “可信可信!那孩子自小在咱家跟前长大的,您放心,小殿下这边咱家也看着的,不会有事。咱家让人把饭菜摆到李少使屋里?”
  “正好,我今儿有个大发现要告诉她……”
  李希言看着面前正在摆菜的驿卒,放下了书。
  “这是?”
  驿卒眨了眨眼。
  “不是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张内侍吩咐的吗?”
  “李少使,打扰了。”容朗红光满面走了进来,“我有事儿要和你说。”
  驿卒见状退了出去。
  李希言直接戳穿:“王爷大可用完饭再来。”
  “可是……”容朗摸摸肚子,下垂的眼尾显得他分外委屈,“我很饿啊……”
  李希言别过视线,拿起书遮住脸。
  怎么像驿站养的那只小土狗?
  “李少使……”
  小心翼翼的声音让李希言觉得有些过不去。
  或许真的是因为事情太重要了吧。
  “王爷先用饭吧。”
  “好!”容朗乐呵呵地坐了下来,“听张内侍说,李少使特意给我留了饭。”
  李希言耳朵一下烧了起来,恨不得把书盖在脸上。
  多嘴的张锦!
  “看书的时候离得太近对眼睛不好。”容朗调侃完才拿起筷子,顺道卖了个惨,“自从母后走了,就再也没有人关心过我有没有用饭……”
  李希言躲在书后翻了个白眼。
  他们这些近臣,谁没听过皇帝叨叨过“长乐王吃得太少”“长乐王天天节食”?
  二人,一个看书一个吃饭,都没有再说话。
  等容朗放下筷子,沉默才被打破。
  “李少使很爱看书?”
  李希言大大方方地把书亮给他看。
  书上写着四个大字——滦州公案。
  “话本?”
  “嗯。”
  容朗有些意外:“李少使要看话本?
  “怎么?”
  他见她看得那么认真还以为是什么正经书。
  李希言像是知道他的想法。
  “这一类话本多是作者根据所见所闻所编撰的。说是话本,不如说是民间百姓的状纸。”
  “状纸?这是什么说法?”
  李希言指着自己正在看的那一页。
  “就说这个案子。死者殴打妻子时,其子为保护母亲失手错杀死者,却被判腰斩弃市。这种事情不少,但是目前的律法却没有明确的关于这种情况的律例。官员遇见这种案子,也会直接按照弑父来判。”
  这个案例恰巧戳到了容朗的痛处。
  “那些官员这样不近人情吗?”
  李希言忽然师父生前所言。
  好像先帝的死……
  “去年蔡州报上来一个案子就是如此。幸好大理寺寺卿力排众议参照误杀判的。”
  “误杀也有点冤……”
  李希言不想再提这件事情,问道:“王爷今日有何发现?”
  一说到这儿,容朗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我们有个推论可能是错误的。”
  “哪个推论?”
  “有没有可能凶手不止一个呢?”
  “为何这样说?”
  “我今日把尸体上每一处刀痕都验了一遍,发现在薛夫人和杨小郎身上有五处刀痕是左利手造成的。”
  “凶手也有可能左右开弓。”
  “不,不是。左利手那一个比右利手那一个矮上一些。”
  “可我们今日只发现了一个人的脚印。”
  “谁知道呢?但是我可以确定行凶的人至少有两个。”容朗无意识摸着茶盏,“有可能其中一个是下药的内应,另外一个是外人。那个内应是走一楼离开的,但是清除了自己的痕迹。”
  “少使。”门被敲开,一个绣衣使走了进来,“话已经传到了杨家。”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
  “是。”
  容朗收回视线:“给杨家传话?”
  “我让人告诉管事,明日我会去搜府,让他做好准备。顺便让他留意身长五尺八寸会武功的男子。”
  “既然要搜府为何还提前知会他,那凶手若在其中,岂不是打草惊蛇?”
  “要的就是他销毁证据。杨府外面现在都是我的人,只要凶手有什么动作,马上就能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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