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进来吧。”
门被推开。
三名大汉挤挤挨挨,埋着头走了进来。
“下官见过李少使。”
李希言摆摆手:“有何事?”
三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沉默了起来。
“是为了你们那个同僚来的?”
“不是。”
这个回答让二人都有些意外。
“不是?”李希言叩击了两下桌子,“是和上面交待你们的事情有关?你们把事情办砸了?”
“真神了!”三人中看上去年纪最小的一个猛地抬起头,“您怎么知道?”
李希言没有回答,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三人中年龄最长的站了出来,说起了这件事的缘由。
“是这样的……”
三人是奉圣命去南诏秘密取回南诏奉上的一封密信。
密信的内容他们并不知道,只知道应该是关乎吐蕃。
结果,那日他们离开后刚刚出城就发现密信丢了,于是,四人就折返回客栈,寻找丢失的密信。
没想到,刚进客栈门,他们就扯进了人命官司里。
难怪那个被抓的禁军愿意束手就擒。
“关乎吐蕃啊……”李希言明白,这不是小事情。
南诏,大晋,吐蕃……
“东西我会吩咐人去找。”
绣衣司的本事谁不了解,三人大喜,立即道谢:“多谢李少使!”
“还有事吗?”
“没了没了。”年纪最长的一个急忙说道,“劳烦……”
话还未说完,那个稚气些的开了口。
“您能帮我们救出王七哥吗?”
李希言忽的笑一下。
另外两个禁军连连拉住他,急得额头冒汗。
“李少使别和他计较,他年纪小,这事情怎么能麻烦您。”
李希言的反应让二人意外。
“也行。”
二人瞪大了眼。
“那东西本来是那个王七郎在保管吧?”
“是……”
“本官不亲自问问他前因后果,怎么找东西?”李希言心里觉得好笑。
她有那么吓人吗?
“多谢李少使!”
二人惧怕她,也了解她的厉害。
只要她愿意出手,大哥一定会早早被放出来。
反正,人肯定不是大哥杀的。
李希言扫了一眼三人的脸:“你们叫什么名字?”
年纪最大的上前道:“下官余锐。”
“下官林天海。”
年纪最小的说道:“下官卓于野,七哥叫王佑年。”
“王佑年?”李希言挑眉,“是定远将军家的老幺?”
“李少使……”卓于野呆呆的,“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怎么这个孩子老犯傻!
余锐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
果然,李希言没有再提这个话茬。
“王爷和我一起去,还是留在客栈?”
王……王爷?哪儿来的王爷?
三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抬起头。
容朗坏心眼儿地对着三人和善一笑。
“你们好啊。”
这不长乐王吗!
还是余锐反应快,立马拉着另外两人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免礼吧,在外别这样客气。”容朗翘起腿,“在外,我和李少使是姐弟哦,我也姓李。”
三人连连点头,心里却打着鼓。
这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人怎么凑到一起去的?还以姐弟相称?
“姐姐,我当然要去,我不去谁帮你验尸啊?”容朗掏出自己的杀手锏。
李希言很是坦然:“确实。”
容朗再次在心里感谢自己的哥哥。
果然,姐姐最需要会验尸的人!
当时学验尸果然没错!
二人倒是一片和谐,站着的三个禁军被吓得不轻。
还真叫上姐姐了?而且……验尸……长乐王会验尸!
余锐扯了扯自己的耳朵。
肯定是听错了。
叙永县县衙。
县衙大门口和之前所见的截然不同。
门口的衙役穿着整齐,精神烁然,没有一个在偷懒。
一行人刚一上前就有个胖胖的衙役主动过来问道:“你们来县衙有何事?”
语气威严而不失和善。
过于美好的环境让李希言找回了好脾气。
“我们是来福客栈的住客,关于前几日的罗耀被杀案,我们有些线索,想要见一见你们的县尉。”
“线索?”那衙役明显高兴了些,抬手一引,“那跟着我进来吧。”
一进县衙,就只见一片苍翠,没有名贵的花草,都是本地最普通的樟树,高大茂密的树冠顶着积雪盎然立着。一路走过去,整个县衙连装饰的假山都没有,十分简朴。
走过仪门,又拐了个弯,终于到了县衙最偏僻的西北角。
这里是验尸房所在的地方。
不远处的验尸房隐隐约约传来些许哭闹声。
衙役停下脚步,转过头,叹了口气:“县尉就在里面,先在这儿等一等,我们再进去。”
里面的声音让李希言有些好奇。
“可以站在屋檐下等吗?”
衙役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嫌吵也行。”
第62章 再次相见 “我的孩子……我的……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二丫啊!你才多大啊,娘才养了你几年啊?你就没了啊……”
验尸房的窗户是打开的。
李希言站在屋檐下,用余光探查里面的动向。
只见那个捉人的县尉双手环抱着手臂,一脸怒气。
他对面站着个穿着皮袄的中年男子,八字胡容长脸,一脸无奈。
而在他的身侧,背对着窗户坐着一对儿穿着粗布衣裳的夫妇,大声哭喊着,声音极其哀戚。
“实在是对不住,我会赔偿的。”中年男子苦着脸,不住地道歉。
妇人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又哭了起来。
“赔多少钱也换不回我家二丫!”
县尉居中调解:“你们这事儿总要有个结果,让孩子早日入土为安才是正理。按规矩,你至少要赔偿一百两纹银。”
“赔!我等会儿就回去拿去。这事儿是我犯了大罪过,我再添些,赔偿二百两。”
看出她的疑惑,容朗主动开口对着衙役问道:“小哥,这里面是怎么回事啊?”
衙役面露怜悯。
“这人啊,在大街上纵马,把人踩死了,死的还是个小姑娘,真是可惜。”
“确实可惜。”
“不过嘛,这种事情就是赔钱坐牢,不算难办,反倒是你们那个案子……”
衙役的话未说完,一群人忽然走了过来。
他立即住了嘴:“属下见过张县令。”
来者正是叙永县县衙的一把手——县令张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