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那人是男扮女装。”
容朗被惊得呛到。
李希言连忙给他顺气:“有那么意外吗?”
“我……这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在马桶那里的脚印。那人留下的脚印,脚尖是对着马桶的。”
“所以?”容朗有些没想通,这和性别有什么关系?
李希言无言,靠在墙上:“男子和女子小解的姿势不一样。”
男子小解是站着的,朝着马桶。女子是坐着的,脚尖应该朝外。
“喔!还真是!”容朗夸赞道,“姐姐,你也太细心了。”
“他应该是故意勾得王佑年带他回去,然后趁机在酒食里下了药,最后偷了钥匙,带着刀去杀了罗耀。至于他们的约定……应该就是那把金刀。”
“金刀?约定?”
“那金刀价值不菲。”李希言直起身,“我们找个地方,换个行头。”
“你要做什么?”
“把人引出来。”
“你去啊?”
“他是男的,你去?”李希言的话有些直,眼里却满是关心。
怎么能让他沾这些脏东西。
“那也不能你去……”容朗扯着她的袖子。
“不是,这人有些特殊。这种情况,反而我一个女子安全一点。更何况……你这个头,他一见你就不敢近身。”
容朗自知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只能顺着她。
“那我呢?”
“你潜伏暗处,准备抓人就行了。”
夜幕初降。
水磨巷子里,明暗交错,环佩叮当。
一身锦衣的女子一个人摇摇晃晃走在路上,双颊染着红晕,一看就知道醉的不轻。
她站在巷口,停下脚步,靠在墙边。
羽睫微垂,浓眉飞扬,唇若朱砂。
高挑的身姿配上一张别有风韵的脸,十分引人注目。
暗处,一个人影慢慢靠近。
“姑娘?”
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很是清澈柔和。
李希言缓缓转过头。
五官秀丽,轮廓不深却足够端正,可男可女的一张脸,还有那双眼睛。
对了!果然是他!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她微微摇了摇头。
声音停止。
“你是谁?”
“我只是路过的人罢了。”年轻男子腼腆一笑,语气轻柔,“你家住在哪里?可要我送你回去?”
“家?”李希言说话含混不清,“我没家……没有家……”
“姑娘这是什么话?”年轻男子微微一笑,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闪过一缕暗芒。
他的眼神在李希言腰间的环佩上徘徊。
李希言忽然一把扯住他,靠在他的肩上:“回家,我要回家……带我走,好不好?”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平时冷肃沉静的模样,像是一副水墨画骤然染上了靡丽的色彩。
清冽的嗓子被沙哑模糊,年轻男子耳心一烫,心脏砰砰跳了两下。
“好。”他伸出手,将李希言扶住,“我带你回家?”
李希言就势靠在他的身上:“走啊……走啊……”
还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年轻男子难掩得意之色,带着她向前走去。
巷子的路如同蛛网一般四通八达。
男子一边“哄着”李希言一边东拐西拐。
走了快一刻钟,他才停下了脚步,站在了一户普通人家的门前。
李希言皱皱鼻子:“家里的门变小了……”
“是吗?”年轻男子眯着眼睛笑,“这就是你家啊,不信你进去看看?”
李希言装出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和他走了进去。
“这不像啊……”
年轻男子继续诱哄,半拉着将她拉进屋子。
“进了屋就知道了。”
一进屋,一股脂粉气扑面而来,若非事先知晓,还真会以为这是哪个小娘子的闺房。
李希言被扶着坐在了床上。
“要喝水……”
“好好……”年轻男子连忙去开门,“我去给你……”
砰——
门扇轰然倒下,正在砸他脸上。
年轻男子将门扇挥开,捂着被砸肿的半边脸。
“什么人!”
容朗站在门口,俯视着他,总是含着笑的眉眼之间满是寒冰。
剁爪子!剁爪子!
面前一黑,年轻男子被吓得连连后退,一不留神就被脚边的门扇绊得摔倒在地。
“黛素姑娘。”
背后传来的女声没有丝毫的醉意。
他心脏狂跳着,缓缓转过头:“你……是谁?”
刚刚还一副小鸟依人的女子,已经大马金刀地稳坐在床边,那双半合的眼完全睁开,寒光湛湛,眉头的红痣似血一般红艳,望之令人生畏。
他不安地来回瞟着二人。
李希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直截了当地问道,“是你盗窃金刀杀了罗耀?”
年轻男子睁大了眼。
李希言继续说道:“说说你的真名吧。你现在这副打扮,我叫你黛素也不太合适。”
心里的恐惧让人手脚冰凉,忍不住发抖。
“你是谁……”
李希言笑了笑,眉头的红痣跟着动了一下。
一个名字却在脑海忽的闪过。
年轻男子的表情逐渐凝固:“李希言!”
“你倒是聪明。”李希言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脸,“所以,交代一下你是怎么用的美人计吧。”
第69章 缘由 审问“黛素”的地点就设……
审问“黛素”的地点就设在他暂居的屋内。
容朗非常不客气地以一种公报私仇的态度将人一把扔到了床前,又非常殷切地搬来了两张椅子,扶着李希言坐下。
“姐姐,坐。”
“黛素”瞅了一眼二人,一双眼睛清澈见底:“你还有个弟弟啊?”
容朗紧紧抿着嘴唇。
此人甚有心机,竟然敢暗讽他!
“你还管我的私事?”李希言翘起腿,“你知道你自己犯了多大的事吗?”
“不就是杀人嘛。”“黛素”眨了眨眼睛,语调自然又轻快,仿佛说是自己去吃饭喝水那样日常的事情一样。
“只是杀人?你知不知道……”李希言叹了口气,“交代清楚,你当时如何作案的。”
“你不动刑?”
“你老实交代,我动刑做什么?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戴三,这或许是我的名字。我阿娘说我爹应该姓戴。”戴三还是懵懵懂懂的模样,“我也不确定,我阿娘是青楼里的人,客人很多,哪里能确定我爹是谁呢?反正醉春楼的人都这样叫我的,嘿嘿。”
“你母亲……”李希言觉得心里有点酸涩,清了清嗓子,“是醉春楼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