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如此珍贵的物件,怎么会在紫葳的房内。平南侯府总不可能大手笔到用皇宫里赐下的物件来装饰客房吧?
只有一种可能,这东西是紫葳得到的赏赐。
一个婢女,又怎么会得到如此贵重的赏赐?
容朗忽然想起一件事。
“今早一起,那臭小子就闹着说卫川天还没亮就出了门,是你给他派了什么差事吗?”
“让他去安南都护府了,清点给南诏的国礼。”
“这次多亏你多留个心眼儿,不然……”容朗想想都觉得头疼。
与吐蕃的对战正在重要的时刻,若是此刻和南诏起了矛盾,对前线的压力太大了。
说到这个关节,李希言问道:“新罗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容朗一派轻松之色。
“完满解决。新罗的国王说只要严惩凶手就行。”
“算是顺利。”
“这事儿还要多亏了一个人。”
“谁?”
“徐令诚。”
“他?他也去了?”
容朗也和她一样觉得惊讶。
“他懂得新罗话,前去的使臣看他生的好就把他也带上了。原本啊,这新罗的国王想要借机索要巨额财物。这事儿又本是我们理亏,使臣也不好驳斥。没想到徐令诚站出来直接反问了那国王一句,就让那国王立即哑了火。”
李希言不由好奇:“他说什么了?”
“他问新罗的国王,要那么多财物是为了日后给高句丽交赔款吗?”
这话正中要害。
李希言嘴角扬起:“徐令诚嘴巴还挺利的。”
“是啊,他一说完,那国王就没再多说,最后连一分补偿都不要,说只要将凶手斩首即可。哥哥到底要顾及两国关系,还是让人带去了些抚恤给那两位使臣的家人。还有其他的被害人,哥哥也下旨给了额外的抚恤。”
“欠。”李希言一个字评价了新罗的国王。
“新罗人就这样,你好好说话他反而以为你怕了他。哥哥还说,这次他想要重用徐令诚,说不定这次等我们回去,还能在京城和他们二人相见呢。”
“升得这样快?”李希言有些担忧,“沧州的事务,你手下的人能忙的过来吗?”
“沧州的余党基本被扫除。”本来是高兴的事情,容朗的表情却沉重了几分,“也只是沧州。”
这一路上遇到的刺杀还有之前盗窃密信之事都和五王之乱的余党脱不开关系。
可见,他们的势力范围已经大大超出了沧州,甚至已经伸到了江南巴蜀一带。
或许……还不止……
李希言叹了口气:“他们盗窃的密信既然和吐蕃相关,想要抢夺国礼又与南诏有联系。我不得不怀疑,这些人在吐蕃南诏的边境地区也有人手。”
南诏这边还好,短时间内,云南王是不会做什么的。
可是吐蕃那边……
“我得给周彻知会一声。”
这是容朗第一次听到她叫那个人的名字。
“告诉他不如直接告诉西平郡王?”
西平郡王的年纪不小,又一身旧伤,大多数时候都只在坐镇指挥,凉州的军务实际上都是周彻在掌管打理。
可是,李希言还是应了下来:“你说的有理。”
隔空将了情敌一军,容朗欢喜得直接握住了李希言的手。
“王爷这是做什么?”李希言只挑了挑眉,没有挣脱。
容朗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红着耳朵,却不愿意放开。
“我……我……给李少使看手相!”
“看手相?”李希言挑了一下眉,将手摊开,“那王爷帮我看看我的官运如何?”
容朗哪里真的会看手相。
他捧着李希言的右手:“这……这官运……”
“只看右手?”李希言玩味地看着他。
“不是男左女右吗?”
“左手先天运,右手后天运。”
看她满脸促狭,容朗才反应过来。
她可是国师的徒弟,怎么会不懂手相!
自己那点儿小心思肯定已经被看透了,他羞得满脸通红。
“好了。”李希言反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摊开,“我帮你看?”
被她微微有些凉的手环绕着,容朗心里别提多美了。
“那李少使帮我看看我的姻缘。”
李希言的手指碰了一下他的手掌。
“王爷有几条姻缘线。”
“什么?!”容朗骤然变色,脸色涨红,“不可能!我才不是那种人。”
“你听我把话说完。”
容朗深吸一口气:“那是什么呀……”
“两根线深浅一致,是顺利美满的意思。”
容朗颇为怨念地瞅了她一眼。
“美满是肯定的,就是不太顺利。”
李希言莫名有些心虚。
“下面根线是什么啊?怎么我这两根线靠得这么紧啊?”
李希言凝滞了一瞬间,揶揄道:“王爷情窦初开得好早。”
“是啊。”容朗翘起腿,阴阳怪气,“早有什么用,可惜那人连记都不记得我了~”
“是么……”李希言浑身一颤,松开手,压根就不敢看他。
哼!
打小就这样,一遇见事情就躲。
容朗气闷,将手摊在李希言手背上:“李少使继续给我看,我还有多久才能成婚!”
冲天的怨气,即使是绣衣司的李少使也扛不住,难得顺从。
角落里,一双美目窥视着二人,眼神复杂。
十一月十六,是平南侯府老夫人的寿辰。
今日的寿宴办得很不同寻常。
一大早,天刚亮,平南侯就带着家里人一身简素去了城南布施,美其名曰“为老夫人祈福”。
城南热闹得很,不管大家平日里不喜欢他们,都是谁会和钱过不去?
布施到了下午才结束。
百姓们心满意足地带着米粮和银钱回了家。
平南侯府的人也一直都是一脸和气。
然而,一回府,平南侯就嫌弃地拍了拍衣裳。
真不知道母亲怎么想的,好好的日子,让他们一家人去大街上不说还穿成这个穷酸样子,晦都晦气死了!
“清嘉。”他喊了一声小女儿的名字,脸色好了些,“你先回房去把你祖母给你准备的衣裳换上。”
许清嘉像是被吓了一跳,抖了一下才说道:“是,父亲……”
她说完带着婢女缓缓离开,背影满是沉重。
“父亲。”许尚安皱着眉,“小妹这几日神思不属,到底怎么回事?”
平南侯斜睨了他一眼:“女眷的事情,你少管。”
许尚安当着两个弟弟的面被这样训斥,顿觉丢人,嗫嚅道:“那……父亲,我先回房了。”
“去吧。”
他前脚刚走,老二许宇也说道:“父亲,大哥其实说的没错。小妹这几日是有些奇怪,那日我看见她一个人坐在树下一会儿哭丧着脸一会儿又笑得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