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互相利用罢了。”尹茹嘲讽完忽然一顿,凝眉道。,“不过……这段时间他倒是去侯府去得格外勤。”
  “格外勤?”
  “嗯。不仅如此,他还对我许诺,说过年的时候要送我一对羊脂玉手镯。”
  羊脂玉?
  “阔绰。”
  李希言有一对儿皇后赏赐的羊脂玉镯子,听卫川说价值千两。
  “大概从去年起他就很大方了,光是给他外室那边就至少搭进去了一千两。”尹茹嘀咕,“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钱,他家也不贪呢。”
  侯府的陪嫁也不够这样花,更何况许清燕可不是个软弱的,杜朝觉可没有在她眼皮子底下拿走那么多钱的本事。
  李希言拿起酒坛。
  “尹娘子好好休息。”
  尹茹坐直了身子,向前探身。
  “等等!”
  李希言正要推开门的手一顿。
  尹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似有泪。
  “许清燕……真的死了?”
  李希言推开门,迈出一步。
  “是。”
  一回到侯府,苗青就把许清燕婢女扔掉的酒坛碎片交给了李希言。
  尹茹的酒坛和碎片都被放在了桌上。
  “验毒。”
  容朗一边拼着碎片一边问道:“尹茹怎么说的?”
  李希言将尹茹的话重复了一遍。
  “杜朝觉?”容朗打开酒坛,皱了皱鼻子,“他想杀尹茹却误杀了许清燕?”
  李希言此时才说出心中的疑惑。
  “既然目标是尹茹,他当时为何不阻止许清燕喝下毒药?”
  “要是许清燕知道了他有私生子的事情,他和侯府的关系也算是玩儿完了。”
  “钱……一千两……”李希言喃喃着。
  容朗闻了一下酒液。
  “杜朝觉和侯府一起贪污银两,为了维持和侯府的关系,他顺势杀了杜请燕,之后又为了清除线索,他又对尹茹下手。”
  “就不能是尹茹下的毒?”李希言眯了眯眼。
  “这……”容朗有些不赞成,“你还记得那晚的事情吗?”
  “什么?”李希言脑子嗡得响了一声,声音也有些跑调。
  提那件事做什么。
  平时还算敏锐的容朗正忙着验毒,也没有发现对方的慌乱。
  他一边摆弄着酒坛一边说道:“就是那晚我们偷看到他们三个人的纠葛啊?”
  李希言的心一下定住了。
  还好。
  “所以?”
  “从头至尾,尹茹拿到这个酒坛后就没有打开过,她怎么下毒?除非她会变戏法。而且这酒坛子……”
  容朗捻起酒坛封口用的淡黄色的桑皮纸。
  “这桑皮纸是拿来封坛子的,如果尹茹下了毒,那这坛子上的桑皮纸必破。许清燕会去喝一坛已经被破开了封口的酒吗?”
  李希言很少喝酒,倒是忘了这一点。
  “你说得有理。”
  容朗笑得很是满足,放下了手里的酒坛,也下了结论。
  “都是雷公藤的毒。”
  侯府的人,除了因为悲痛昏迷不醒的许清嘉也只剩下一个杜朝觉了……
  “即使没有毒药,他也有问题。”容朗适时出声。
  “确实如此。”李希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先盯着他。”
  是夜。
  刚刚失去了主人的侯府还来不及撤掉前一晚的花灯。
  喜庆的灯彩和寂静的侯府诡异的融合在一起。
  特意撤去了一半的护卫。
  整座侯府算得上是畅通无阻。
  只是天太黑了。
  白日里精致曲折的连廊变得黑洞洞的,像是凶兽饕餮体内纠缠的肠道,想要吞噬一切,尤其是欲望。
  在客院,两双眼睛注视之处,一个白色的人影悄悄地走了出来,身影在游廊之间忽隐忽现。
  他的步伐轻快而急切,直直地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平南侯的书房……
  哪里有什么秘密?
  李希言和容朗轻点脚尖,悄无声息跟上了他——杜朝觉。
  书房的门近在咫尺。
  杜朝觉伸出颤抖的双手碰了碰大门,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
  很黑很安静。
  应该是没有人的。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交州不冷,紧张也让他的额角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擦了擦汗才缓缓推开门走进去。
  书房的布置一如其主人平南侯生前的模样,没有变化。
  依照记忆,他径直走向书桌前站定。
  书桌是厚实的黄花梨木材制成,看上去就很沉。
  杜朝觉挽起袖子,双手用力一推,书桌才移动了几寸。
  不过,被移开的桌腿下露出了一个小小的机关。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心里的雀跃让人的心怦怦跳。
  他忍住激动的心情,将机关按了下去。
  书架处瞬间传来“咔嚓”的机关扭动声,庞大的书架瞬间一分为二。
  呼吸声随着书架被打开而变得粗重。
  宝藏!宝藏!
  杜朝觉黑色的眼里燃起了红色的火。
  第86章 密室藏宝 “杜司马。” ……
  “杜司马。”
  清冽的女声在耳后炸开。
  “您可真是好兴致啊。”
  杜朝觉倏地转过头。
  书房的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一身黑色绣衣的李希言倚靠在门上,抱着漆黑长刀,玩味地看着他。
  夜风吹得她的衣摆猎猎,分外杀气十足。
  而门口,含着笑的容朗正在“虎视眈眈”。
  杜朝觉面上血色瞬间尽褪。
  “你们……”
  李希言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在他的背后,是打开的书架和一道已经暴露的暗门。
  想到之前听说过关于眼前之人的传闻,杜朝觉咽了咽口水,脱力的手一下撑在了书桌上。
  “我……”
  李希言皱了皱眉,眉头的红痣跳了两下。
  真是没用的废物。
  她还没做什么,就怕成这样?
  这样的人,竟然还是个朝廷命官?
  容朗笑吟吟地开口:“杜司马,你岳丈一家刚刚惨死,你不在灵堂尽孝,却跑到自己岳丈的书房里偷偷摸摸?这是要做什么?本王真是不解,你可以好好解释一下吗?”
  杜朝觉被突然出现的二人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张着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哪里还有之前的翩翩风度。
  书架背后的密室门就在眼前,李希言已经没了“钓鱼”的耐心,直接绕过他走上前,一把推开了密室的大门。
  “别!”杜朝觉伸出手,无用的阻拦着。
  容朗捉住他的手腕一扭,将他擒住,按在地上。
  “别……”杜朝觉脑袋被压在地上,脑袋还是用力偏着。
  李希言转过头瞟了他一眼,抬脚迈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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