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医馆很小,夹在两栋高些的房子中间,显得格外不起眼。
  宁大夫掏出钥匙,却因为天黑一直找不到锁眼。
  李希言一边耐心的等着,一边转头去看那条河。
  明明已经快要宵禁,河面上的船只没有丝毫的减少。
  有十几艘外形相似的船就停在码头边,已经点上了灯笼。
  “码头附近的船就是赌坊的?”
  宁大夫终于找到了锁眼,一下捅了锁。
  “是啊。听说那个赌坊有十八艘船,每到晚上还会点上灯笼。”
  二人跟着他走近院内。
  李希言问道:“宁大夫对他们还算熟悉?”
  “知道一些罢了。”
  宁大夫忙着点起蜡烛。
  “赌船的事情由来已久,在这儿住的都知道这事儿。我住得近,赌坊的人又常来我这儿治病,自然要知道得多些。”
  “这赌船的主人应该是个奇特的人。”
  “确实。大人有所不知,听张毛说这船可不是有钱就能上的,每个上去的人都是那个赌坊的老板亲自挑选的。”
  容朗笑道:“别人都说做生意不拒客,这位老板倒是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宁大夫一脸鄙夷,“与众不同的坏吧?开赌场的都不是好东西。”
  骂完了赌场,他收敛神色,对着李希言问道:“你那烫伤在何处?”
  “左边大腿上。”
  宁大夫瞅了一眼容朗:“医者无男女,这位大人不会小心眼儿吧?”
  容朗是陈年老醋坛子成的精,但是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他摇摇头。
  宁大夫神色轻松了些。
  “把疤痕露出来。”
  三人都不是遵循礼教之人,一时间倒是和谐。
  李希言爽快的挽起了裤腿,露出大腿上的疤。
  疤痕在膝盖上方,还是那样狰狞。
  “你这伤……不太对头。”宁大夫上手触碰了一下,“怎么伤的?”
  “被着火的木梁砸中了。”
  “当时骨折了吗?”
  “嗯,所以给治病的大夫在敷药的时候就先顾着骨伤了。”
  “大夫没做错。走路不便利可比留疤严重多了。是吧?”
  容朗点头。
  疤痕都是小事情,要不是异常疼痛管都不用管。
  “不是大问题,就是烫伤后没处理好导致的,加上你有些痹症,牵连了疤痕,加重了同痛感。能治。”宁大夫转过身准备去配药,“你们等一等,桌上有水自己倒着喝啊。”
  他人一离开,容朗就不禁说道:“这人不仅医术好,人也很有意思,潇洒得很。”
  “医术是真不错。”
  李希言这毛病从小到大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都只能暂时止痛。
  就连观空大师都说只能张岫在世才治得了。
  “大隐隐于市,有些小地方的大夫医术出奇的好。”容朗闲话道,“我们之前在鸣沙县买那个膏药不就挺好的么。”
  “你还说呢。”李希言无奈一笑,“拿那么多钱去买个药方……”
  “只要你用着好就是了。”
  他打小就存钱不就是为了给她花嘛!
  宁大夫单薄的身影映在侧面的房间窗户上。
  李希言低声道:“这个赌船和一般的赌坊不太一样,若是贸然拿下,他们很轻易地就能逃走。”
  “我们混进去再说?”
  “不好混进去,不过……”李希言眼神在宁大夫的身影上一转。
  现在的突破口就在那个宁大夫身上!
  第123章 撞见 宁大夫拿着做好的药膏走……
  宁大夫拿着做好的药膏走了进来。
  “一日一次。”
  他把手里沉甸甸的药罐往桌上一放。
  “够你用到伤疤消失,疤没了就不疼了。”
  容朗也不问价格,直接放下一张银票。
  “劳烦宁大夫了。”
  “大手笔。”宁大夫也不客气直接拿起揣好,“不过,这应该不仅仅只是药钱吧?”
  “别说得那么难听。”容朗笑眯眯地说道,“只是打听一点消息而已。”
  “二位大人是想问那赌船上的消息?”宁大夫倒是一下猜出来二人的目的。
  “是。”
  “那船上的事情我知道的确实比较多。”宁大夫自顾自坐了下来,翘起腿,“要上船必须要已经上过船的人带上去才行。”
  “上过船的人?”
  “对,这些人一般都有个信物,凭借信物可以带两个人上船。”宁大夫面露厌恶,“说简单点,你们俩这种情况想要上船,要么等着那个老板给你们送信物,要么找个有信物的人带你们上去。”
  “那信物长什么样?”
  “不知道,听说每个人收到的信物不一样。”
  “那你认识有信物的人吗?”
  “不认识。我是从那些打手说的。”
  李希言凝眉。
  又是打手?她心里盘算着,能不能从这一点下手……
  然而一眼看出她心思的宁大夫毫不客气的打击了她。
  “别想混进去。那些赌船上的打手都是强健大汉。”
  容朗问道:“宁大夫如此厌恶赌博,为何还要给那些人治病?”
  “谁说我光给他们治病?”
  “那?”
  “那些人喜欢往身上刺青。”
  容朗挑眉:“宁大夫真是多才多艺。”
  “我画画不错,那药水也很好配。”宁大夫忽然一脸郑重,“你们俩千万别起那心思,刺青不是说着玩儿的。”
  李希言见他这样郑重,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我们是朝廷官员,不能在身上刺青。”
  “这倒是,如今在身上刺青的都是市井无赖巨多,像是那个赌船上的打手好多都有刺青,不然我也不知道那么多内幕。”
  “普通人自然是不敢在身上乱动,这东西是去不掉的。”
  宁大夫追问:“你们是要端了那赌坊?”
  “自然。”
  宁大夫痛快地拍了一下大腿。
  “那些害人的狗东西早就该死了!二位放心,我会注意帮忙留意消息。”
  没想到此人如此嫉恶如仇。
  李希言真心道谢:“我们现在住在刺史府,若是有什么消息,劳烦您跑一趟了。”
  “应该的!”宁大夫一说到那些赌坊就忍不住大骂,“为了赚几个丧命钱,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这些人早就该抓起来了。”
  因为耽误了许久,二人离开的时候已经开始宵禁。
  宁大夫将二人送到门口,好心给二人指了条小路。
  “你们从西边那道坊门出去,那条路的关卡最少,免得反反复复找你们要身份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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