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唉……”杨尚书心里憋着气,看着这鹌鹑似的狱卒更是火大,斥责道,“你看看你们!天牢啊!都看不住一个人!”
  这下好了,他和瑞王长乐王都关系平平,于侍郎之死,定然是要拿他开刀!
  “大人……”狱卒试探着开口,“其实昨晚有人来过。”
  “那你刚刚当着李少使的面怎么不说!”
  “就是因为当着她的面,属下才不敢说啊……”
  “什么意思?昨晚来的是什么人?”
  “是……户部的……徐令诚。”
  第144章 囹圄 紫宸殿内。 ……
  紫宸殿内。
  “你说什么!”皇后怒然作色。
  “回禀皇后殿下。”刑部尚书怯怯地瞄了一眼一旁面色不明的瑞王,才说道,“臣本来也不敢妄下断论,但是……徐令诚是长乐王一手提拔上来的,如今……”
  他趴下身:“臣不敢多想,只能请二位殿下拿主意。”
  瑞王盯着他许久,露出一个浅笑,满是杀气。
  “好,很好。”
  皇后抚着起伏的胸口:“陛下待二人不薄啊!原本以为长乐王是真心喜欢李希言,如今一看……”
  “这也是臣所担忧的,绣衣司本就有人手在宫闱之内,如今又与长乐王关系匪浅。二位殿下一定要慎重。”
  “算你忠心。”瑞王思量了一二,“这事情要绕过绣衣司。你去,让中书令过来。”
  “是。”
  “本王就要看一看,斩断了绣衣司这条臂膀,他容朗还有什么办法!”
  四月二十八。
  这是皇帝昏迷以来,第一次规模较大的朝会。
  三省六部的官员都来了许多,外面的皇宫的护卫也比平时多了几倍。
  绣衣使的官职特殊,一般都是皇帝直接下达命令,极少上朝。
  只是因为太庙神像倒塌的事情加上于侍郎之死,李希言作为负责的官员还是被召参与了这次的朝会。
  她将事情的缘由一一说清。
  “于侍郎是自杀?”
  “是,并未他杀的痕迹,但是他自尽所用的麻绳是个疑点。”
  瑞王一笑:“不算是疑点,杨尚书,你来说。”
  “是。根据看守的狱卒所言,那晚,户部的徐令诚徐员外郎曾经进去过一次。”
  徐令诚?!
  容朗和李希言齐齐看向他。
  他去天牢做什么?
  徐令诚低着头,岿然不动,就像提到的不是他一般。
  与此同时,朝堂其他人的目光或明显或隐蔽地集中在了二人身上。
  徐令诚的事情谁不清楚?
  那么年轻就能爬上户部员外郎的位置,不就是因为他是长乐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吗?
  “狱卒?”瑞王说道,“事关重大,将那狱卒交上来和徐员外郎对质。”
  “是。”
  狱卒明显已经在外等候多时,片刻后就被引进来殿中。
  “下官见过殿下。”
  狱卒规规矩矩行完礼,垂首站在殿中。
  “于侍郎是你在看管?”
  “是。”
  “杨尚书说,昨晚只有户部的徐令诚去见过于侍郎?”
  “是。昨晚快到子时的时候,徐员外郎穿着一身黑斗篷来了。下官本来是要拦他,但是他却说是有户部的公事要寻于侍郎问话,说几句话就走,还给下官出示了自己的令牌。下官就让他进去了。他进去就就问了几句,说是户部借他们运货的马车要归还给谁。于侍郎说让他找崔郎中即可。然后,他就走了。”
  李希言问道:“本官四月十六一早问话的时候,你为何对此隐瞒不言?”
  “我……”狱卒一脸畏惧,“徐令诚是长乐王的人啊,你又和他是未婚夫妻……”
  他朝着瑞王说道:“不是下官刻意隐瞒,下官不敢说……怕……”
  瑞王直接对着徐令诚发难。
  “徐员外郎,他所言可否属实?”
  徐令诚出列。
  “回殿下的话。户部确实有借过工部的马车。但是此事并非是下官负责。下官没有去过刑部大牢?”
  “那四月十五晚子时你在何处?”
  “那个时间,下官自然在家中。”
  “有谁可以为证?”
  “下官的夫人……”徐令诚说完也反应了过来,妻子的话是不足采信的,他抬起头,“退一步说,即使那晚下官真的去过刑部大牢,那于侍郎之死和下官有什么关系?那狱卒不是说他一直在旁看着吗?”
  狱卒答道:“下官虽然在旁边,可是谁知道您有没有做什么小动作啊。”
  带进去一条绳子,多简便的事情。
  “令牌可以造假。”徐令诚据理力争,“狱卒那日并没有看清来者的脸,凭什么就凭一个令牌笃定来者就一定是臣?”
  狱卒咬了咬牙。
  “下官还有证据!”
  他一下跪了下来,像是要拼命一般。
  瑞王瞥了他一眼,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你还有什么证据?”
  狱卒从怀里摸出一枚田黄玉玉佩。
  “这是那日徐员外郎离开时不慎落下的,下官在第二日收拾于侍郎尸体时才发现的。”
  田黄玉!
  是皇室的象征!
  众人都忍不住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容朗。
  容朗也惊讶了一瞬,旋即坦然道:“这枚玉佩是本王的,只是早在正月十五晚上的宫宴就遗失了。”
  “皇叔。”瑞王直视着他,“空口无凭。”
  “怎么?你怀疑是我冒充徐令诚去杀了于侍郎?”容朗直接大喇喇地问了出来。
  “不是怀疑,而是合理推测。”
  瑞王淡然自若的模样有几分像是李希言。
  “徐员外郎,你有何解释?是你冒充长乐王,还是你被谁冒充了?”
  徐令诚垂下肩膀,跪了下去。
  “下官那晚真的没有去过刑部天牢。那晚,臣的夫人因为怀有身孕,闹着睡不着,在岳母房内睡下,臣那晚被岳父叫去喝酒了。一直没有出过家门。”
  “那你的令牌呢?作何解释?”
  “是……”徐令诚顿了顿,“是因为……长乐王殿下要走了臣的令牌!”
  “胡言乱语!”李希言实在忍不住了,“容朗要你的令牌做什么!”
  “李少使,明明当时你也在……”徐令诚一脸惶恐,“当时,你们说要令牌做些事情,让我不要多问,我就没有再问。”
  “本王对你有恩。”容朗气得满脸通红,“你竟然设计陷害本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是,王爷和李少使对臣有大恩。可是……臣也不能替殿下背上这样的黑锅啊!”徐令诚磕了一个头,“王爷对臣的恩情臣就是来世做牛做马也难报答一二。可是,臣如今家有怀孕的妻子,若是真的背上这个罪名,臣的妻子和她腹中的孩子怎么办?难道要靠我那年迈的岳父岳母吗!殿下!陛下待您不薄,还是您的亲兄长。您回头是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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