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不记得啊……”太宰治低声呢喃了一句,在李君竹看过来时又笑了笑表示没什么,将这个问题一带而过。
  最终,在今日的近侍来敲门之前,太宰治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此处。
  吃过早饭,李君竹并未立刻去甜点屋,而是去了一趟时之间。
  尽管李君竹并没有昨夜的记忆,却不是真的傻了。
  本该在夏目的世界却莫名出现在这里的太宰治;即使已经消散许多,却依然有迹可循的世界意识出现过的痕迹,等等。总总与往常不同的细微差别和在一起,只要李君竹不是真的傻或者瞎就不可能错过。
  昨夜到底出了什么事李君竹没有半点记忆,却仍然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并不怎么让人觉得愉快的长梦。
  她依旧记得梦里那种心灰意冷的感觉,窒息且又压抑。
  然而,当她放任自己沉入海底深渊时,有人跳入水中一把将她拉住,拉着她向上浮起。
  逆着光,李君竹甚至没能看清那个拉住她的人是什么样。
  等她回过神,眼前只有放大的太宰治带着恶作剧成功的笑脸。
  梦境顿时如潮水般退去,最终只留下了些许的痕迹。
  来到时之间,李君竹甚至什么都没有问,在看到银发小孩的表情瞬间便知道余下的那些话已经无须再问。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君竹大致已经能够猜出来,自己到底还是没能遵守承诺。
  “抱歉……”走到小孩的面前,李君竹乖乖道歉。
  小孩摇了摇头,如往日一般扑过去抱住李君竹的腰问:“身体没事吗?”
  银发小孩更想问的是“心里还难受吗?”然而话到嘴边还是变了。
  李君竹自然知道小孩真正想问的并不是她身体的状况,她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沉溺过去的。”
  一如李君竹对小孩说的那样,回到甜点屋时,她的表情一如往日般恬静,让人看不出半点阴霾。
  第65章 act.065-来信
  虽说昨夜李君竹睡得挺沉, 到底是做了一夜的梦,且又不是能让人身心愉悦的好梦,今日看上去精神便有些萎靡。
  回到店里坐了不到三十分钟便已经打了五六个哈欠, 看上去困极了。
  只是还不等桃矢和雪兔看不下去让她回去休息,店里就来了一位李君竹不得不面对的客人。
  “金布利先生请坐。”李君竹强打起精神将来客引到了内屋,在对方坐下后也坐了下来。
  金布利依旧是那副为人所知的样子,一尘不染的白色西装,看上去永远是彬彬有礼。
  实际上在未了解这个人之前, 陌生人对他的第一印象绝对不坏。
  但是, 就算是对他还算了解的李君竹,在面对这样的金布利时也很难生出恶感。
  李君竹在坐下后并没有立即开口询问金布利的来意, 而是安静坐着等对方开口。
  金布利也没有马上向李君竹表明来意, 他取下帽子放在一旁, 饶有兴致的打量起屋里的装潢。
  直到歌仙兼定奉上茶点,他才将注意从装潢上转移到茶点上。
  金布利不紧不慢的品尝茶点,李君竹也不催促, 只当是在人吃一顿略显得无聊的下午茶。
  李君竹抬起杯子小小的轻啄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蔓延, 将泛起的困意强制压下。
  放下茶杯,李君竹没有动甜点,只让苦涩留在嘴中。
  她看向金布利, 含着笑。
  注意到李君竹的视线, 金布利格外从善如流的放下了茶杯, 露出了同样无懈可击的微笑道:“我是受米娅所托而来看看你的情况。”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 目光在李君竹的身上打量了一圈又接着说道:“看样子并没有什么大碍?”
  李君竹笑了笑, “谢谢关心。”
  说完,她便一如既往的微笑看着金布利。
  金布利见状轻轻挑了一下眉。
  他的动作很轻, 若非李君竹一直注意着,想必是不会发现他这细微小动作。
  静默了片刻,金布利摸出了一封信交给了李君竹。
  做完这件事,金布利便拿起帽子起身告辞,似乎他这次来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送信。
  李君竹起身相送,在将人送出甜点屋后这才返身回到内屋将信封拆开。
  信是阿尔和爱德华写的。
  信上写了很多李君竹离开后发生的事,而一开头就控诉李君竹不告而别的是爱德华。
  他碎碎念了一页纸,最后也没有点出个重点,仿佛所有的词句都用在控诉李君竹不告而别这件事上。
  作为弟弟的阿尔相较爱德华则显得稳重多了——至少从这封信上来看是这样。
  在信里,阿尔简单说了下李君竹离开后发生的事,他们打败了瓶中小人,人造人造成的混乱已经平息,他也顺利取回了自己的身体,现在正在新国学习炼丹术。
  阿尔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多是他在新国的见闻。直到最后才提到了米娅以及金布利。
  金布利死而复生这件事想来对阿尔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毕竟他是亲眼见到金布利被奇美拉大叔一口咬断了气管,那样的伤势绝不可能活下来。
  就算侥幸被救也不可能身上一点伤疤也没有留下,而且还是半天时间不到就再次出现在人前活蹦乱跳。
  人死不能复生。
  这条铁律他们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们曾经触犯禁忌进行人体炼成,所以很清楚“人死不能复生”这句话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当时正是与瓶中小人交战最为关键的时候,所以金布利突然出现时阿尔并没有注意。
  等到一切平息,北方军的士兵将枪指向金布利时,阿尔这才注意到这个本该已经死在郊外的男人。
  看了一场好戏的金布利心情正好,对指向自己的枪口视若无睹,只在对上阿尔震惊的目光时玩味的勾了勾唇。
  而最让人吃惊的是,当士兵试图将金布利绑上时却发现根本就碰不到他。
  如果一个人是意外,那接二连三的士兵都无法碰到金布利时,这场面看上去便不是滑稽而是可怖。
  “广泛意义上来说在下已经死了,你们碰不到我不是很正常吗?”金布利十分好心的解释了一句,可这句话落在其他人耳中则非常的不美妙。
  人死了怎么可能还能好好的站在这?
  “关于这点我也很好奇呢。”
  对上爱德华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金布利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邃。他微微侧头,看向了明明就在场却不知为何偏偏被众人遗忘的小女孩。
  见金布利看向自己,米娅扬起了一抹十分灿烂的笑容,朝他无声说了一句话。
  读懂那句唇语的金布利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即无可奈何般的摊了下手。
  其他人看不到米娅,也不明白金布利这动作代表了什么。
  鉴于他红莲之炼金术师的威名,众人一时半刻有些犹豫没有采取行动。
  抓住这个空隙,金布利摘下帽子朝爱德华和阿尔方向挥了挥,继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不等其他人上前阻拦,他的身影就像是雾气一般在阳光下消失不见,似乎正好验证了他已是一个死人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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