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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所以“真息”之印若是用神元去提升,那在当时的情况下,就等于是强行在浑章上去寻找第二章书的章印了,以他当初的情况,那多半是会被大混沌所侵蚀的。
  虽然从理论而言,只要有足够的神元这件事似乎可以做到。
  可他现在能清楚感到,涉及到境界层次的跃升并没有这么简单,在没能接触到某一个足够能引发蜕变的契机前,神元再多也没有用,不成功还好,一旦成功,那最终的结果就是导致欠失的部分被大混沌的力量所填补。
  而现在他已然身体已然完成了突破,所以再提升这个呼吸法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或者说,呼吸法本身对他也没有什么太大作用了。
  但是他之所以眼下做此选择,那是因为戚毖在给他半块玄玉的时候强调了一句缘法,这个说法可不像玄修的语气,而是典型的旧修的论调。
  可其实这并不算突兀,因为新法最初的建立本就是由一批旧修参与和推动的,玄玉这东西,也应该是玄府从本土带来的,或许比想象之中还要古老,所以带一点旧修的色彩也是极有可能的。
  既是如此,他便想试一试,用旧修的手段,看看能不能在玄玉上引动什么机缘来。
  旧修之法,是用心意呼吸以沟通,一如他那柄夏剑一样,这里最重要的,一是诚心诚意,二来就是那呼吸法门了。
  神元投入之后,“真息”之印瞬息间便观读完成,随着一道光芒从章印上照落下来,他顿觉一股奇妙的感觉在心中升起。
  实际上他的身躯并没有实质上的变化,倒是对外物的感应,似是变得更为灵动飘渺了,但也仅只是一点很微弱的提升。
  他仔细体悟了一下,要说完全没有改变,也不尽然,若说这个呼吸法以前是一潭自我循环的池水,闭塞而隔绝,那么现在就是沟通了外面的活水,内外得以流转交通。
  之前他一直以这个呼吸法代替睡眠,只是在打破身体束缚,进入灵明之章后,作用已是不大了,似乎也只是保持一个习惯了。
  这月余来提聚神元他用得也是玄府的呼吸法门了,可在真息之术提升之后,似又能提供实质性的帮助了,这倒是意外收获了。
  转念到这里,他忽然意识到,这一突破,自己现在似乎也能修行他老师所说的下一段的功法了。
  但这也就是想想罢了。
  旧修的东西是需要长时间去磨练修持的,呼吸法只是最简单的一种,后面还有更为复杂高深的法门,甚至还有如桃定符一般的难题,连更上层的功法都要自己去寻。
  与其在这上面花费心思,那还不如多观读两个章印,所搜集一些拥有源能的物品。
  这时他往那玄玉看去,心中转念,若是此法还是不成,那也不必太过执着,暂且放下,这东西总在自己身边,等日后再去寻觅机缘好了。
  思定下来,他当即盘膝坐定,而后把这玄玉摆在手心之上,缓缓呼吸,心神慢慢下沉,试着沟通此物。
  他并没有去刻意探寻,而是纯凭自然,机缘来则取,不来则不取,不萦于心。
  也不知过去多久,他忽从深沉定坐之中醒来,只觉气息畅达,神思澄澈,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他立时察觉出来,这块玄玉有着辅助修炼的作用,那即便上面没有什么章印,也是十分也有的一件宝物了。
  不止如此,他之前的思路的是正确的,方才的沟通的确有了一点作用,这玄玉中的确是存在着一枚章印,但是这个章印之上没有任何章印名,里面的东西也似也模模糊糊,似空非空,难以辨认分明。
  他思忖片刻,这玉中之印既然是用旧修的方式才能感应到,那说不定里面就是旧修留下的某种功法,现在自己之所以看不清楚,很可能是修为不够。
  既是如此,那就暂且放下好了。
  对他来说,这一回顺带提升了真息之印,又验证了这玄玉是一枚法器,这同样也是收获了一份缘法,不必再去奢求更多。
  他起身从静室出来,便来至居处顶层,趁着风光正好,景色明媚,便在此泡了一壶茶,边是品茗,边是翻看一本古代秘文,而妙丹君则是在一旁来回纵跃,追逐拨弄着一只弹来弹去的软脂球。
  过午之后,李青禾走了上来,道:“先生,严少郎来了。”
  张御道:“让他上来吧。”
  李青禾应声而去。
  过了一会儿,严鱼明来到顶层之上,躬身一礼,将一份文书递上,道:“老师,上次老师关照弟子的事,弟子安排下去后,现已是有结果了。”
  张御道:“做得不错。”
  他接过文书翻了翻,果然地位不同了,玄府的态度也就不同,这次他一提出此事,玄府就派出了十几名玄前往晓山镇查探。
  带队之人是一名凝聚出心光的玄修,认真搜寻之下,的确在废墟附近发现了一个地下通道。
  这些玄修在深入一段后,发现了不少土著,并与之产生了冲突,因为不知敌人有多少,对方势力又不是不明,而下方的地域也非常广大,所以众人很快又退了出来,回来之后,又将此事上报。
  他心下一思,项淳现在正谋划对付朝明城,结果未出之前,恐怕也只能将此事暂时先放一放了,毕竟玄府力量有限,只能先集中针对一处。
  他又翻了翻此回参与查探的玄府弟子,还有各人具体的作为。意外发现白擎青也在其中,而且在里面起到了很大作用,就是靠其人修炼的目印观望之术,众人才找到了那入口。
  想了想,他拿过笔来,对文书中的每一人都是写了下一段评价。
  他的态度这关乎到玄府对这些玄修的评判,当然,也不能随意评论,是要根据事实而来的,但是稍稍偏向一二人,倒是没有问题的。
  他在其中几个人的名字下面多写了几句话,特别白擎青那里着重加注,总算当初也是一同入府的,也算是其人给一点照拂吧。
  当然,白擎青是什么心情想法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就在他落笔之时,李青禾再次来到顶层之上,道:“先生,项主事派来过来,说是有要事相请。”
  张御手中之笔微微一顿,知道事情已是有结果了,他把最后几个字迅速写完,把笔一搁,站起来道:“去告诉来人一声,说我准备一下,稍候就到。”
  就在同一时候,都护府西南方的燕喙湾里,一艘中型帆船驶入了港口,从宽阔的索架梯板上陆续下来十几个人,他们都是穿着罩衣披风,个个身形高大。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五官挺拔,眼神锐利如鹰眸,面部瘦削,嘴唇较薄,面上的胡须较为沧桑,发髻收拢的好像很随意,微微飘散下来几缕。
  等候在港口上的人一起涌了过来,其中一个魁梧大汉上来一拱手,中气十足的说道:“迟军候!”
  中年男子移目看来,语声中透出一股深沉,道:“我不过是一个前军候罢了。”
  魁梧大汉斩钉截铁道:“阿尔莫泰失踪将近两个月了,他一定是出事了,回不来了,所以叫以军候称呼尊驾,一定是没错的!”
  中年男子摇头道:“我不是,别这么叫我,我会不高兴的。”
  魁梧大汉嘿嘿一笑,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最是看得出来,虽然这位表面上不情愿,可心里其实挺乐意的,就是嘴上还不愿承认罢了。
  “矫情!”
  他心中狠狠鄙夷了一下!
  中年男子听他这么说,似乎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像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也不能强迫你们。
  这时晨雾驾剑散去,远处的朝明城露了出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道:“朝明城似乎比以前大了些,嗯,城墙上也加了点东西。”
  魁梧汉子不由吃了一惊,近来朝明城外面确多了一些建筑,还在城墙外面涂抹了一层赤泥,这是早年各个部落修建神庙用的,据说可以有效抵抗灵性的侵蚀。
  没想到这位隔着这么远,还能看见这么微小的变化,当真了不起。
  想到这里,他原来的心思不由收敛了一点,试着问了一句,道:“还未请教,迟军候这次是来做什么的?”
  中年男子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毫不留情的呵斥道:“不用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我知道你们在都护府里有自己的眼线,都堂上也有被你们收买的官吏,我来的目的你们一清二楚!”
  “到底谁在装腔作势?”
  魁梧汉子又在心里了骂了一句,当然表面上还是笑意盈盈,现在他们离不开对方的帮助,而起至少面前这位不贪财,在被骂和金钱之间他宁愿选择前者。
  他一侧身,道:“迟军候,是我的不是,码头风大,我们入城再说话吧。”
  ……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朝明
  迟授站在一座由古代宫殿废墟改建出来的石堡之内,看着窗廊外街道广场上的喧闹,那里正围着一个简易的祭坛举行着献祭仪式。
  此刻仪式已是到了尾声,祭祀一刀划开了一头牡鹿的喉咙,并将事先准备好的香料和花瓣洒下。
  随着鲜血在祭坛上流淌,他留意到上面有模模糊糊的影子出现,随后有一阵带着灵光雾气洒下,所有人参与祭祀的人都是大声欢呼起来。
  他身为神尉军的军候,对神明知之甚深,眼前不过几十人的献祭,且送上的还不是什么上好的祭品,却反而得了神明回应,甚至显露出了神迹,这应该不是对面的神明神力多的没地方挥霍,而是因为是其真身就在这附近,所以不在意这点消耗。
  不过从规模上看,这些人膜拜的“神明”很可能只是一头灵性生物。
  他问道:“这个‘雾神’是什么时候开始祭祀的?”
  坐在桌边正在啃着羊腿的魁梧汉子想了想,道:“有两年了吧。”
  迟授道:“那边的都府官吏莫非不管么?”
  魁梧大汉很是随意道:“他们哪里敢管?凡是敢管事的不是沉了海就是被赶回去了,剩下的都是老实的。”
  迟授哼了一声,道:“也难怪都府想收拾你们,你们做得实在太过分了!”
  魁梧汉子撇了撇嘴,心道没有你们神尉军撑腰我们敢这么过分么?
  可他面上却是叹了一声,道:“没办法啊,朝明城本来就是我们三个大部族,还有十七个小部族建立起来的,这里的粮食和财富都是我们的创造的,可是都护府只凭一句话就想收过去,还想像管束奴隶一样管束我们,那么我们也只好反抗了,迟军候,你说是不是?”
  迟军候道:“我说了不要叫我军候,别人听了会误会的。”
  我看你是巴不得别人误会吧?
  魁梧汉子心里鄙夷,嘴上却是连声说好,可什么才是正确的称呼,他心里是清楚的很,所以该是怎么叫他还是怎么叫。
  迟授把目光从窗口移开,转过身来,看着他道:“我想要知道,你们现在能调动多少人?又能请动几位神明?”
  魁梧汉子动作一顿,回道:“这十几年,我们三家部落各自供奉一位神明,其中经两位肯定可以呼应我们。”
  迟授皱眉道:“还有一位呢?”
  魁梧汉子迟疑了一下,道:“这位是‘恶乱’之神,我们怕请了他过来,我们自己先乱了起来,那还不如不请。”
  迟授闻言,却是毫不客气的抨击道:“既然是这样,你们当初怎么会膜拜这位神明的?你们的脑子哪里去了?”
  魁梧汉子一阵无言,这不是当时没有选择么?不然谁又愿意去信奉这样的神明呢?
  他呵呵一笑,道:“是我们考虑不周,考虑不周,这不是迟军候你来了么?即便少了一位神明,想来也不用怕什么。”
  “这回不同。”
  迟授眼神变得更为锐利,道:“玄府最近消灭了瘟疫神众,并且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我们不知道他们倚仗了什么,但这件事里,肯定藏有我们不知道的力量。”
  他这一回到来朝明城,若是事情能处理好,那重归军候之位那是十拿九稳,可他的压力也是很大,因为他实在弄不清楚,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对手。
  魁梧汉子道:“我想……”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神尉军军卒疾步走了进来,一直到了迟授身边,小声说了几句,就将一封书信递上。
  迟授把接过来的书信平摊在桌案上,看过之后,用手指敲了敲,道:“玄府果然准备动手了,”随即他又将一份写有人名的纸张抽出,瞥了一眼,就随手扔在了一边。”
  魁梧汉子眼尖,撇见后连忙一把伸手抓住,道:“这可是名单。”
  迟授无所谓道:“这东西没必要去看,玄府要是出动我们所不知道的力量,绝不会在这在上面给你明白写着。”
  魁梧汉子笑嘻嘻道:“看看也好,看看也好。”他用油腻的手纸张拉平,看了几眼,咦了一声,道:“这个张御,好像就是杀死瘟疫之神的那一位,我看值得注意啊。”
  迟授冷然一笑,道:“那不过是玄府有意推到前台的人罢了,对瘟疫之神出手的应该另有他人。”
  魁梧汉子见他说得严重,也是感到事情不一般,他想了想,一拍自己的胸脯,道:“那迟军候想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迟授道:“我的意思是,立刻举行仪式,设法唤动所有神明的真身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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