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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李青禾应了下来。
  张御此刻又听青曙、青曦各自说了说自家之事,青曙近来观摩了不少军中剑谱,剑法又有精进,他听过之后,也是指点了几句。
  青曦则是搬过一个竹笥,里面俱是她织就的道袍,她一件件展开来,道:“先生请看,先生以往所用道衣样式太少,青曦就想着自己织就,如今已有二十余件啦,就是织物太过寻常,与先生的身份倒有些不配了。”
  张御点头道:“青曦有心了,那织物一事,我近来倒是得了一物,就予你吧。”他从星袋之中取出一个梭子,上面缠绕着一根根仿若虹光织就的细丝,道:“此为‘摄星丝’,水火不入,一丝抽去,百里不断,你可拿去一用。”
  青曦眼前一亮,喜滋滋的收下。
  张御也没有厚此薄彼,也是给李青禾和青曙各自赐了一物。
  李青禾得了一枚启慧玉印,此物佩戴在身,可敏捷头脑,振奋精神,更有调理心身之用,长带可得长寿。
  而青曙则是得了一枚护心丹,这东西关键时刻可护持心神,保全性命。
  这个时候,张御感觉身边有动静,却是妙丹君过来拿脑袋挨蹭他,他也是失笑,伸手揉了揉这小豹猫的脑袋,道:“自不会忘了你,过后也有你的东西。”
  这时听得外间爆竹声响,虽然仍是零零落落,但显然也有不少人与他们一般正在期待新年。
  张御看着琉璃窗外升腾起的烟火,虽然过去了一年,但是随着修为精深,这几年来他都没有感觉到身躯有任何老化的迹象,仍旧是维持着最为旺盛的生机。
  不过修道人也有巅峰衰败之期,只不过时间稍长一些,数百年比常人是来得极长,但是放到整个天地宇宙之中,仍是极为短暂的一瞬,就如那烟火一般,稍显绚烂,便即消逝。
  唯有寻道超脱,方能跳出生死。
  他举起手中茶杯,对外敬了一敬,缓缓饮了下去。
  年宴过后,张御又品了一会儿茶,这才往静室回返,却见妙丹君一直跟在身后面,他也知其意,就从星袋拿出一只散发着光亮的玉球放在地上。
  但这东西实际上是一种介于石木和活物之间的生灵,名为玉珊蛾,放在屋内,可作为照明取暖之用,且一旦被碰触,便会化为一个坚固无比的玉球,也一样是从幽城库藏里取出来的。
  妙丹君见到这东西,顿时感觉到里面一丝生机,眼里露出警惕好奇之色,向前一扑,就将之按在爪垫之下。
  张御没再去管,玉珊蛾连一般法器都破坏不了,却是不怕被妙丹君玩坏了。
  他走入静室之中,在蒲团上坐定,从箱匣之中将那三只铜匣取了出来,先将那带着字符的残缺石板与以往那些石板归置在了一处。
  而那团清气,他现在还弄不清楚这是什么,准备以后再设法查证,眼下也只能先放在一边。
  最后他将那个装有晶玉的东西的铜匣取了出来,伸手一拨,去了匣盖,这一瞬,那一股滚烫的热流再度涌了上来,那等感觉,就仿若喝了纯酿一般,而盖子一被打开,那一簇簇结晶状的根丝也是舒展扭动起来。
  有过上一次经验,这回他直接收定了心神,也就没有再出现幽城之中的那等异事。
  只是凝视片刻后,心中若有所思。
  他此前接触过造世神环的力量,感觉这东西与之十分相近,这很可能某个神器,或者说是某个神器的一部分。
  对于修道人来说,此物并无法妥善利用,可于他而言,却是最好的资粮。
  只是这东西来历不明,他认为不好直接碰触,故是决定隔空收摄。
  于是他坐定身躯,把心神持定,感应着那一缕缕热流从那东西之上传递过来,身躯之中存纳的神元也是一丝丝增长起来。
  很快一夜过去。
  待得天明之后,他自能感觉神元蓄积了许多,而那东西还是一丝变化都没有,他看了两眼,就把匣盖合上。
  他思虑了下,奎宿这边的幽城已灭,想来暂时也没人打扰他了,下来当是可以用心修持了。
  只是在此前,尚有一件事需做。
  年前他便有研修阵法的打算,在经过幽城这一事,更是让他觉的,若是不通阵法,很多地方恐怕去不得。
  师延辛曾告知他,奎宿之内,最为擅长阵法的,就是文恕和薛霖二人。
  文恕常年在军务署任职,其人擅长破阵,不过连阵法都不了解,直接去寻这一位显然不适合。倒是薛霖在布阵一道是能手,可以向其请教一二。
  拿定主意之后,他觉得再过几日,可试着去拜访一下这位。
  ……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化符
  新年之后,张御一直在居所修持,期间再没人来搅扰他,也是享受了难得的安逸。
  每日白天他便在那里呼吸吐纳,提取神元,随他功行日深,根基愈固,所能提炼的神元也同样也是增多了不少,不过这对于他所要达成的目标还远远不够的。
  故是到了夜间,他便是从那晶玉身上吸纳源能,每有所获,便投入到六印及心印之中,如此这一月来,功行又得增进。
  虽然这距离“神法悉足”完满之境还差有不少,但却是在逐渐接近之中,此刻恰如隔河眺望,已然可以望见了对岸了。
  期间他又遣李青禾去看了左道人等人,不过这几位意识仍是沉浸在下层之中,也就没有再多问。
  而就在安稳修持之际,昙泉州中,一名绿袍道人走入了唯有真修可以寄居的光晟宫庐之中。
  随他走入到某一处宫庐之中,殿中的修士俱是起身,对他打一个稽首,道:“恭迎曹师法驾。”
  曹道人目光左右一看,摆袖道:“免礼吧。”他道:“常迩可在?”
  一名看去两耳甚大的修士走了出来,道:“弟子在此。”
  曹道人道:“我方至奎宿,你来与我说说奎宿这里有哪些玄修后进值得注意。”
  常迩道一声是,他回头吩咐了一声,立刻有弟子将一幅幅画影取了过来,并在一张张在曹道人面前展开,在这里面,师延辛、梁屹、姚贞君等人画影赫然在列。
  他走到一边,伸手指了指,道:“曹师请看,舍去其余星宿不谈,只说如今奎宿之中,未来有可能成就的玄尊之位的,弟子以为,就是这几人。”
  他点了点师延辛和梁屹二人,“这两人乃是玄尊弟子,得有师授,自不必多言,而这姚贞君也是资质过人,历练至今,不见一败,我疑她另有缘法。但这些人之中,弟子以为,最有可能成就上境的,还是这一位。”
  他移步一边,这里展现的是张御画影,但却并不与众人摆在一处,而是单独列开。
  “这张御被玄廷封授巡护,最早是青阳上洲玄府玄正,便是如今,也仍是兼领此职,颇得玄府看重。
  而此人无论修为功行,皆是远迈同辈,而以此人以往功绩来论,其余星宿我不知晓,单以奎宿来论,无人可与之相比。”
  曹道人走前几步,看着张御画像,不禁双目一眯,眸底讶色一闪而逝,他道:“我知道此人,因他之故,余常才被玄廷禁囚,也是因为余常不在,我辈才得以放心到此。”
  随即他冷嘲一声,“若非他也是玄修,我却要为他道一声好。”
  常迩道:“那是之前事了,后来这位又做了几件大事。”
  下来他将张御攻打虢星,斩杀险些踏入玄尊之境的陆宣和,还有不久之前,一人踏上幽城,且一日破城,一日而返的功绩说了出来。
  立在下方诸人虽然早知这些事,可经他之口再听一遍,却也是心潮澎湃。尽管他们彼此立场不同,可也是暗中佩服不已。
  曹道人听到这些之后,又看了那画影,神情之中满是郑重之色,道:“果然了得。”随即沉声道:“可越是这样之人,越是我辈将来之大敌。”
  他看着那一幅幅画影,目光过去,画影俱是一幅幅燃烧起来,他看向众人,发声道:“正清宏正祖师之愿,是要让这天下复还真法唯一之格局,这些玄修英才,却是我辈路上之阻碍,绝不能让此辈顺利攀登上境,该当压制怯除!”
  说着,他又一挥袖,张御那副画影也是随之化作了一团灰烬。
  张御沉浸修行不理外事,到了二月中旬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奎宿军务署寄来的书信。
  书信中言,说是幽城那里已然清扫干净,所有幽城修士或擒或杀,只是幽城却不能留在原处,需得将此城送至奎宿附近加以处置。
  故是想请他再行一趟,再次转动幽城的禁制,好推动此城飞驰。
  他对于这里的事情不愿再多插手,心下思量,决定将玉符交给军务署,由得他们自行解决此事。
  正好他还能抽空办另一件事。
  在年节之时,他向那位擅长布阵的薛霖去过一封祝书,后来也得回信,说是两三月份之中都是有暇,在洞府之中扫榻以待,故而这回也准备顺路前去拜访。
  就在他将要启程之时,却又收到了一封书信,这是俞瑞卿寄来的,说是胃宿镇守玄尊今年四月之时将会开坛讲法,问他是否有意一同前去听道?
  他考虑了一下,现在距离那时还有一个多月,可以容后再给回讯,在将书信收好后,他便启程往乙未天城而去。
  这一次他出行也捎带上了许成通,这人功行深厚,而且为他所制,有些不方便的事也大可交代其人去做。
  行途一刻之后,白舟便至天城之下。
  张御让许成通待在飞舟之上,自己先去了军署大厅见了洪原秋,将玉符交由其人,只是待得转出来的时候,却听得戴玄尊的声音传至耳畔:“巡护且请上来一回。”
  他听出这是戴玄尊的声音,心中一动,便即往上方来,到了法台之上,见得戴玄尊站在那里,拱手言道:“戴玄尊有礼。”
  戴玄尊点了下头,道:“幽城背后那人,此次一战我已然斩灭了他的化身,我这里无碍,可你事涉其中,他日若此人感应得你,恐会寻你麻烦,我此前赐你纸符可在?”
  张御道:“在我身上。”戴玄尊给了他两枚纸符,一枚已是化了,一枚用于破禁,至今仍是带着。
  戴玄尊道:“且拿于我。”
  张御将那纸符取出,戴玄尊拿了过来,在上面一按,那纸符瞬息之间化一枚玉符,他一挥袖,将此符送了回来,他日你若得受困,此物可助你脱身。”
  张御将这玉符接来,拱手道:“多谢戴玄尊了。”
  戴玄尊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过身去。
  张御知他逐客了,便自天城之中下来,回到了白舟之上,随后由昙泉州穿行而过,往位于昙泉之东的金鹏州而来。
  照准方向行有半刻,他便在前方见得一处横断海崖,下方白浪翻卷,不停拍撞崖壁,顶上则是飞鸟盘旋。
  而在崖壁上端,则开凿有一处洞府,洞口一处朝着大海,还有一处落舟泊台。
  他驾驭白舟靠了过去,便在此落定,自舟上下来,沿着台阶走入洞府之中,前行百来步,洞璧渐渐变得平直宽敞,在转过一个弯角后,发现这里却是有一个禁阵阻拦,而洞璧之上则刻画着许多文字。
  他目光一注,这上面写得此阵的破阵之法,但只是一些提示,具体却还要看来人如何做。
  这等布置他也是听说过的,在擅长阵法修士之中,这东西被叩门之关,同道彼此拜访,先解一阵以示拜门之敬意。
  既然如此,他也是入乡随俗,仔细看了下来,发现这个阵法倒不繁复,思量了一会儿后,便知如何过去此阵了。
  他一振衣袖,往里进入,只是十来步之后,就出了这一层禁制,但是这时一抬头,却见又是一道禁阵现于眼前,旁边同样注解了破阵之法。
  他看有片刻后,也是理顺了思路,由此踏入进去,不多时也是成功过来,但是一出此阵,却发现面又是一个禁制,他不由一挑眉。
  而此刻在洞府之内,一个身着兰褐色袍服的精瘦道人正坐在那里观书。
  有役从到来道:“濮先生,方才外面阵法有动静,许是有访客到来访问大先生。”
  濮道人漫不经心道:“可知是来的是谁人么?”
  那役从言道:“向是前些时日给大先生来书的那位张巡护。可要放开门关让这位进来么?”
  濮道人闻言一顿,随即呵了一声,道:“就让他在那里慢慢破阵吧,想学我们这一脉阵法,外面那些阵法必然要会的,如今我们展开予他,也是为他好嘛。”
  役从知道,若是来得是一位真修,这位此刻必然已是整冠出迎,但是来的是玄修,这位却就是心有隔阂了,他有心去里问一下,可是随即那濮道人目光转来,不悦道:“怎么,你还有什么话么?”
  役从不敢多言,道:“没了,没了。”便躬身一礼,退了下去。
  张御在又是看到阵法后,就没打算再慢慢穿渡,因为这非是主人的待客之道,就算对方不愿见他,也不至如此做。
  他之前听说过,薛霖身边有一个师弟,甚为敌视玄修,但凡有玄修到来,此人都是恶劣相对,若非看在薛霖的面上,恐怕早被人打死了,这一次也极可能是其人所为。
  这破此局面也是简单,直接在外震荡剑光,惊动洞府便可,不过现在他没必要这么做,直接往里走去,每遇阵关,戴玄尊所赐那枚玉符一闪,便即压制住了阵法,使得他直接穿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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