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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而对付什么样的敌人,又该是如何应对,玄廷都是一早都做好了庙算的。
  按照事先定下的斗战策略,玄廷也是把元都派也放入了这盘棋局中,并派遣各个廷执分头去做准备。
  晦乱混沌之地中,岑传在此开辟出了自己一个道场,为了随时能与分身沟通,他也是保持着道场与清穹之气的牵连。
  他正定坐之间,忽感到有人寻上门来,不由睁开了眼目,但并没有放了人进来,而是自里出来,来至清穹地陆之上,见得钟廷执正站在那里,他执有一礼,道:“钟兄来了,可是有事么?”
  钟唯吾也是执有一礼,道:“我今次是奉玄廷之命而来,有一事需与道友打一声招呼。”
  岑传神情郑重了一些,道:“什么事情?”
  钟唯吾道:“风廷执已至上宸天,正在那里与上宸天议谈,只是我们不知上宸天如何思虑的,当是做好最坏打算。”
  岑传沉声道:“与上宸天斗战,岑某自是责无旁贷。”
  钟唯吾道:“岑道友也是做过廷执的,当是知晓当日被我等驱逐的寰阳派,如今上宸天极可能将之唤了回来。
  为了妥善应付这一战,每一个天夏修道人都需得做好参战之准备,不拘是闭关之人还在潜修之人,都要出力为天夏征战,正清道友也不例外,故是廷上这几日恐会征召正清道友归来。”
  岑传皱眉道:“我师兄尚在闭关。”
  钟唯吾沉声道:“这是廷上的命令,并非是在与道友商量。”
  岑传气息微微一滞,他是做过廷执的,他知道整个天夏的力量发动起来将会有多么可怕,那还只是三百多年前,现在的天夏当是比以往更是强大了。
  而玄廷的意志这一落来,他心神之中立时感觉一股庞大压力,仿佛什么力量在此面前都会被一举碾碎。
  沉默了一会儿,他道:“我知道了,我会去设法提前通传师兄一声的。”
  同一时刻,武倾墟走入了清穹地陆深处,他看了那一根根由道箓捆缚起来的通天大柱,这里镇压着以往被关押的玄尊和各种强横存在,而有其中一些人,关键时刻也可用来作为后备力量。
  他来至一根大柱边上,松开了最外层的一些束缚,露出了一个道人身影。
  余常抬起头,看向站在面前的武倾墟,他有些诧异,一般来说,刑罚不满,是不会来理会他们的,他想了想,试着问道:“武廷执,可是上宸天来攻了?”
  武倾墟沉声道:“不用问这许多,天夏若需用到你,自然会告知你。”
  余常点了下头,没再多问。
  武倾墟站着不动,看着余常随着大柱这一段缓缓落了下去,下来若到需用其人时,随时可以解开束缚,但提前会让其先立下心誓。
  他转过身,又往下一根大柱走去。
  而另一边,林怀辛则是来到了问天台中,走入台上高处之后,他看着悬在上方的那一枚光芒四溢的长针,那烁烁之光延伸出去,似乎去了到天地两极。
  仔细看去,会发现其时时刻刻都在变动之中,并在视界之中呈现出来各种形状,不是这悬针自己在变,而是象征了天机变转。
  也就是他是玄尊,才能看到这等景象,寻常人来此,看得的也仅仅是一根长针罢了。
  这悬针虽然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着,但这变化其实是稳固的,变化在他看来也是有数的,也是运用了这等特性,天机之中一旦有强力干预,或是多了一种判别方法,那么他立刻会反照到这上面来,从而被他观察到。
  他在此间坐定了下来,从此刻开始,他会亲自在这里盯着,一旦有变数增加。那么他就意味着上宸天开始动用那枚青灵天枝了。
  天夏玉京。
  江旬从飞舟上走了下来,在那日折姓女子走后,他便向伊洛上洲递了一个通行呈书,乘坐载运飞舟来到了这里。
  那些曾经在一起学道的同门之中,他可以联络到的人,最为明确的,就是在玉京的聂昕盈了。
  这一方面玉京是天下诸洲之首府,另一方面聂昕盈地位够高,玄尊的嫡传门人,这也是极少见的,至少他未听说哪些同门还有此际遇。
  不过那位老师到底收了多少弟子,他也并不清楚,毕竟有许多人早在他入道之前就离开了,现在也不知在哪里潜修。
  才从泊台大厅之中走了出来,他便看见一个清俊道人站在那里,面上带着几分洒脱笑容,对他打一个稽首,道:“江师兄,有礼了。”
  江旬讶道:“桃师弟,你也在此?”
  桃定符笑道:“我来玉京许久了。”
  江旬看了看见桃定符,见他气机深纯,平和内敛,难见根底,显也是修到了与自己一般的境界之中。
  可他倒是并无任何惊奇之处,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当初能被那位老师收在身边修道的同门,就没有哪个不是才资出众的。
  他感慨道:“与师弟自上次一别,也是二十多年吧?如今想来,依稀昨日。”
  桃定符道:“江师兄这么多年都在伊洛上洲么?”
  江旬点头道:“当初我选择了离开东庭,自去寻找缘法,老师便以法器送渡我去了本土。后来我便落在了伊洛上洲,后来我便一直留在了那里,直到如今。”
  他们这些弟子,修行到一定时候,那位老师就会让他们自去找寻道缘。
  如原辛、桃定符这般自身道缘在东庭的,就选择留在了东庭,而许多人则是由那位老师以法器直接送离了此间。
  但那个时候,离开东庭其实并不一定是好选择,因为浊潮还未平复,各洲的各自麻烦也还没有解决,譬如青阳上洲的泰博神怪,也是近十年之中才解决的事情,可谓到处都是充满了危险。
  两人在此说了几句话后,桃定符就将江旬请上了过来时乘坐的法器飞舟,并带着他往白真山而来,
  江旬在半途之中问道:“桃师弟,宗门可是找过了你了?”
  桃定符点头道:“找过了,聂师妹这里倒是还未曾有人来过。”
  江旬道:“这也在情理之中,宗门那些人再如何也不会冲撞有玄尊坐镇的地界。”
  桃定符想了想,道:“情理是如此,可宗门之行事,却很难说,按照原师兄所言,宗门以往与天夏是有过定约的,现还不知定约为何。”
  “原师兄?他也来了?”
  江旬怔了一下,又问道:“那定约又是如何一回事?”
  桃定符便将从原道人那里听来了事情与他细说了一遍,又道:“原师兄的意思,打算把师弟师妹都是唤过来,还有老师以前的一些学生也是寻到,这样汇聚成一股力量,一同向宗门发出拒声。”
  江旬点头道:“原师兄却与我想到一起去了,我也是想着,荀师宗门来人,当不会只寻我一人,可能会去寻其他同门,这才来此。”
  可他又忧心道:“只是宗门这般强横,门中有玄尊坐镇,还有着那不知情形的定约,怕是我们联合起来,也不见得能够打消他们的念头。”
  桃定符道:“师兄放心,若是真把所有同门都是唤上,未必不能拒斥宗门威迫。”
  江旬以为这只是他宽慰之言,笑了笑,道:“说得也是,我们先尽量把同门召聚起来,在聂师妹这里,想来一时当是无碍。”
  ……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明光自暗出
  白真山,山巅主殿之内。山主邓景坐在蒲团之上,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只古式炼丹炉,炉膛之内,化作青色的炉火却是犹如凝冰,但是通透澄澈的光芒却正里自里泛出来。
  他此刻正在试着祭炼某一种丹药,只是这里似乎遇到了什么关隘,每每考虑了一会儿之后,才会往炉膛里打入一道灵光,随后又抓起一把外药洒入进去。
  过了许久,炉内本是一直存在一股勃勃欲发的生气,可是他这一举动作出后,那生气却又一次落下去。
  他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踱了两步,思虑道:“到底是差在何处呢?”
  他深入细想,眼见着要捕捉到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灵感之时,却忽然被一个意外冲来的气机所打断。
  “嗯?”
  他很是不悦的抬头望去,却发现一个椭圆形的法器出现在了白真山的上空,天空立刻黯淡下来,徘徊在外的大小石丸一时也是失去了光泽,随后便见有一道光芒一闪,一道漂浮不定的人影在前方浮现了出来。
  他不难看出,对方这是利用某种法器,绕过外间禁制,直接把元神之形照入到了这一方灵妙玄境之中。
  这无疑是一种威慑。
  他自座上站了起来,望向了来人,身上的白衣飘散开来,如浓云般一般涌动着。
  那形影此刻微微凝实了一些,看去却是一个身形窈窕的女道,她打一个稽首,道:“邓山主,有礼了。”
  邓景皱眉道:“乔玄尊?”他语声微冷,道:“你可知晓,无事擅闯驻守灵境,在天夏是何罪责么?”
  乔姓女道语声温和言道:“真是失礼了,我先前已是多次递书来往白真山,但始终见不着道友回应,这才出此下策,还望道友勿怪。”
  邓景一皱眉,道:“书信?”
  乔姓女道向他看来,道:“道友不曾收到过书信么?”
  邓景一转念,最近他一直都在闭关炼丹,一切事情都是交给了弟子聂昕盈去处置,这书信当是被聂昕盈拦下来了。
  他知这里面定是牵扯到了什么,心里也是无奈,这徒弟也真是,有什么麻烦不能跟他这个做师父的说么?
  可自己的徒弟终究是要维护的。
  他此刻心意一感,就找到了那一份书信,待是看罢后,心下一皱眉,抬首言道:“书信我已是看到了,这几日有要紧事做,所以一时无暇答复乔玄尊,怎么,贵方便就这么等不及么?”
  乔姓女道言道:“邓道友,你那弟子本是我元都派门下,但既然你收了下来作为白真山嫡传,那我元都派看在两家以往之交情上,也就不来计较了。
  只是你那弟子,却是在联络我宗门弟子,试图将之聚集一处对抗我元都派,这便要请道友管教一二了。”
  邓景看着她,嗤笑言道:“只要不违抗天夏律令,我弟子想做何事便做何事,何时轮到贵方来指手画脚?先不说那些弟子是否是你们宗门之人,便当真是,你们自己管不住,又与我何干?”
  虽然他说得极不客气,乔姓女道却并未着恼,而仍是用之前一般的平和语气道:“我元都派与天夏之间,早前是有过定约的,邓道友若是不知具体,不妨问一问玄廷。
  我等邓道友三天,三天之后若无回言,那我会便向玄廷递书质问,那时邓道友莫要怪我不讲以往之情谊。”
  语毕,她打一个稽首,身影化金光一闪,就此不见,而那椭圆形的法器也是一同消失,天光又一次明亮起来。
  邓景见她离开,方才不客气的神态也是收了起来,神情变得凝肃了一些。
  此前与故意用言语刺人,要是对方忍不住与他动手,那么这件事就可以转变为一个私下间的冲突,就用不着去拿定约说事了。
  可对方居然忍耐下来,这无疑说明了对方的决心。
  他在殿内走了几步,便往上看有一眼,身上微微一闪,就有一道化身光亮倏然去往上层。
  过去不久之后,那一道光亮重新落到了身上,他考虑了一会儿,对着殿外值守的弟子道:“去把昕盈唤来。”
  过了一会儿,聂昕盈来到了殿上,对他万福一礼,道:“弟子拜见师父。”
  邓景示意道:“坐下说话吧。”
  聂昕盈没有坐,道:“师父面前,哪有弟子座位,师父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弟子可为老师分忧么?”
  邓景看她一眼,沉声道:“你那封书信为师已是看过了。”
  聂昕盈神态自然,道:“徒儿就知道瞒不过师父。”
  邓景顿时无奈,道:“留下书信没什么,你召唤那些昔日同门也没什么,若是为师与你位置相唤,也当如此做,世间情谊最是不能辜负,无情之人,何留世间。”
  说到这里,他神色严肃少许,“不过这一次,为师恐怕不能任由你继续下去了。”
  聂昕盈认真道:“师父这么说,定是有理由的,弟子不会让老师为难的。”她知道自家老师从来不是怕事之人,肯定是这背后涉及到更大的事情,才会如此说。
  邓景道:“元都宗当年与天夏有过约定,为师身为守镇,在此关键之时,不便给元都派以借口。不过为师这次虽然不能出面,但你那些已是到来的往昔同门若是待在玉京不出去,那么暂且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聂昕盈明白了这里的意思,只要不出玉京,那么哪怕不在白真山,就可以避过此事,但是这样一来,其他同门就没办法庇护了。
  她道:“师父,那约定是如何一回事?”
  邓景摇头道:“我无法透漏给你知晓,且我非廷执,也不知具体内情,但是有一个,”他放缓语声道:“我能庇佑你,那是因为我是你的老师,所以这么做也是合道理,合情理的,你可明白了么?”
  聂昕盈眼前一亮,她万福一礼,道:“多谢师父提醒。”
  邓景点了下头,道:“你还有三天时间,只要不违背天夏律法,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其余事自有为师在后面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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