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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4章

  要获取力量,唯有替代修道人,可是潜入修道人之中是很困难的,修道人天生抵抗能力强于他人,不见得定能侵占成功,反而平常人就容易许多了。
  所以那位替代练青云的神子说没他练青云成就不了那也非是事实,若没有其自身努力,也不可能有后来成就。
  屠岸灵是州中的事务官吏,以往没有动用神性力量的机会,也就是替代原主的时候稍微动用了一点,现在猛然爆发出来,力量立时到达了第三章书的层次。
  但是那些雇募军却是一点不慌,他们在外宿与邪神神裔厮杀,与上宸天修道人对抗,与神异生灵斗战,战斗经验何其丰富,遇到的这个层次的敌人也不在少数,自有一套应对的方法。
  随着场中阵势散开,其中两个披上外甲的金属巨人立时向前冲出,另外两个则是位于后面,负责遮掩的同时也是防备其人逃脱。
  而另外三十余名雇募军则是形成一个包围阵势,将一根根灵性锁链向着屠岸灵扔了过去,便是无法制敌,也能对其形成干扰。
  屠岸灵在这群雇募军的配合攻势之下一下变得非常狼狈,神子也不是天生什么都明白的,需要去学习,需要去认识,比如他就是空有力量,但没有任何斗战经验,所以根本就不是这些老辣雇募军的对手。
  很快他就压得失去了还手之力,并被灵性锁链牢牢捆缚住,再也动弹不得。
  从事文吏见到安全了,便自后方走了出来,看着道:“屠岸灵,神子?”
  屠岸灵身躯一震,双目之中神采黯淡下去,惨笑道:“果然是暴露么?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从事文吏没有回答。
  屠岸灵叹道:“算了,不重要了,不过我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天夏之事,可能请求赦免么?”
  从事文吏冷笑道:“那这具身躯又是哪里来的呢?”
  屠岸灵沉默下去,他道:“不管如何,我家人是无辜的。”
  从事文吏道:“你的家人若是不知你的身份,那么他们也是受害之人,我们自是会加以甄别的。”
  屠岸灵像是卸脱了什么心事,一下放松下来,道:“这我就放心了。”他又抬起头,道:“何从事,请照顾好我家人。”
  从事文吏感觉不对,正要再说什么时,却见其人头颅一低,再看之时,已然无有声息了。一名雇募军上前查看了下,对他摇了摇头。
  “自绝而亡么?”
  从事文吏微微皱眉,不过并不妨碍他完成此事,自绝了反而减少了许多麻烦。
  他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将手尾处理干净后,就回转到了洲治衙署,待面见辰左后,说事已然办成。
  辰左问道:“为何弄出如此大的动静?
  从事文吏道:“本来我们是打一个突袭的,不过这个人似乎有修道人口中的灵性感应,我们才一靠近就发觉了,只能强攻,不过我们事先布下了包围圈,没让此人逃走,
  辰左道:“有伤亡么?”
  从事文理道:“没有。那些雇募军很老练。”
  辰左道:“没有伤亡就好。那些雇募军安置好了么?”
  从事文吏回道:“安置好了。这些人也都是干了几十年的雇募军了,从无毁誉之事,而且都是签了契书的,没有办法将此透露出去,每一个人属下也都是给足了好处,足够他们养老了。”
  而在此刻,朱郡某一幢不起眼的屋舍之内,一个本来瘫躺在那里的男子忽然睁开眼睛,随后慢慢从榻上坐了起来。
  屠岸灵道:“幸好,幸好。”
  无论是洲府和玄府都不知道,极少数神子只要事做好完备的布置,是可以舍弃原身,再度转移的,消耗的只是神性力量。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只选择一个寿数有尽的寻常人。
  他站起来,忖道:“需得尽快离开这里了。”
  这一次天夏虽然没能拿到他,但是天夏方面明显有鉴别神子的方法,他哪敢在这里久留,决定逃去偏僻之地先躲藏起来,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在靠近洲治衙署的一处驻垒之内,孙从事有些心神不宁,他是有一定敏感性的,总觉得辰左安排自己住在这里,很不正常,恐怕别有什么目的。
  他关照了一下身边随从,道:“去和门口守卫说,说我要见监御使。”
  那随从走了过去,很快又回转道:“从事,守卫说为了从事安危考量,若是要见监御使,还请先递书。”
  孙从事暗道:“果然如此。”
  按照正常流程是应该如此,他虽得大摄委派,但这一次大摄并没有给他什么特权,所以他不能随意与监御使往来,除非监御使主动寻他,或是得到了洲牧同意。
  不过他也只是试探一下,一般来说这只是小事,底下守卫都是会通融的,现在却阻拦他,那说明事先得了关照了,那肯定是有事!
  他关照随从道:“让赵玄修用训天道章联络监御使。”随从得令下去,过了一会儿,转回言道:“从事,那处没有回应。”
  孙从事笃定道:“无碍,我们等着。”虽然没能交通上,可他的意思已然传递出去了,就看对面愿不愿接了。
  大约一刻之后,门外有声响起道:“孙从事可在么?我奉监御使之命,请孙从事前往衙署一行。”
  孙从事笑了笑,站起道:“我们走。”
  ……
  ……
  第两百五十三章 归故溯旧观
  孙从事来至监御使傅相所在,与之见过礼后,后者对他言道:“昨天晚上城里出事了。”
  孙从事心中一动,本能感觉这事与他被阻拦在宿处有关,他道:“敢问傅监御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傅监御使道:“朱郡太守屠岸灵在衙署之内遭遇袭击,因故身亡,除他之外,无一伤亡。”
  孙从事一惊,一郡太守居然在自己的衙署遭遇袭击?那些驻卫干什么去了?可是后面那“无一伤亡”四字,却是令他感觉到了古怪。
  这事怎么想都是不合情理的。
  他道:“不知原因为何,可曾查清了么?”
  傅监御使道:“从下面报上来的呈书看,是这位屠岸太守以往收藏的一件神异力量物品出现了问题,才是导致如此。”
  孙从事无比确定道:“这是借口!”
  傅监御使道:“确然是借口,这个人很可能是神子。”
  孙从事一怔,随即忍不住道:“为什么?”
  傅监御使缓缓道:“辰左这个人我了解,能力出众,但却是对名声太过看重,不允许有任何污点,尤其是他麾下的官吏许多都是经他之手提拔的,这个屠岸灵便是。
  现在他可是升迁在即,要是出现这等事,若问他一个识人不明,他也无疑辩驳,而给人压一压,便可能无法挪动,若再过个几年,可未必再有这个机会。。”
  孙从事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他身为大摄身边的从事,对这个事情他倒是能理解的。
  不过这件事他们推断的出是如何一回事,找不到证据的话,他也是不能出去随便乱说的,就算回去也不能这么讲。
  傅监御使道:“我找你来并不只为了这件事,纵然辰左做得有些激进,但是没有任何人受伤,这件事具体如何,还有待查证,但现在我们面对的还不仅是这个问题。”
  孙从事道:“敢问监御使,这又如何说?”
  傅监御使对着旁侧关照了一声,随从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此前与孙从事有过一面之缘,来自于玄府的年轻修士走入了过来,对着两人各是一礼。
  傅监御使道:“贺真修,你来说吧。”
  贺真修道:“还是关于神子的事,我们怀疑昨夜毙命的屠岸灵是神子,但若是真被辰洲牧处置了倒还好,若是处置不好恐怕会有麻烦。”
  孙从事道:“不知什么麻烦?”
  贺真修道:“现在所有的神子我们都是尽量活捉,这是为了从他们那里找出更多同类,还有一个,就是我们不确定这些神子是否可以转移意识,尽管之前没有出现过这等先例,可又不得不防。”
  孙从事一惊,道:“所以这位神子若是转移了意识,那就极可能留下祸患?”
  贺真修道:“是有此可能,但现在还不能确定,因为这些神子之前交代之中,他们也只是认为有这等可能,自己不具备这等能力,并没有见过等同类,但愿我们只是多想了。
  不过目前也不必着急,因为那神子即便真能转挪,条件也当很是苛刻,我们判断,必须是受重伤或者自身本来无意识之人才可承载。
  这样的话,可以查一查朱郡之中有没有这类瘫病之人,或者恰好亡故之人,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再有还有要看一看朱郡之中昨夜有没有外出之人,若是有,需得重点排查。”
  傅监御使道:“这方面倒不用担心,因为辰左办事向来稳当,就算他不知道这件事,也早就封锁了朱郡出入要道了,要查起来很好办。”
  孙从事点点头,这辰左虽然激进,但做事也的确让人挑不出太大毛病。就算造成了隐患,可也没让事情朝着恶化的方向继续发展下去。
  他道:“只是洲府上下都在辰州牧手中,我们要查此事不易,可要在下向玉京传报么?”
  监御使探手阻止他,道:“不必如此,虽然洲府之内的事情我不好插手,但借口既然是屠岸灵因藏品为神异之物而亡,那我自需彻查其人有无贪渎之事,我会派遣人手盯着此事的。”
  他又看向贺真修,郑重道:“另外,希望玄府那边也能配合,益岳上洲的事,那么最好在益岳上洲解决,尽量不要惊动玉京和玄廷。”
  贺真修知道轻重,他打一个稽首,肃然道:“傅使君,我会与玄首说的。”
  在事情定下后,他便回到了益岳玄府之中。
  玄府月台之上,梅花树下,吴玄首端坐在一团白色云气之中,她看起来才二十许,眉目温婉,一袭合身道装,手中持有一柄拂尘,虽是外表美貌,可身上道气充盈,让人一望而知这是一位有道真人。
  贺真修上前见礼,并将事情经过说了下。
  吴玄首听罢,起法力算了一算,轻叹一声,道:“辰左这事做差了。”
  贺真修道:“师叔曾多次夸赞此人,可我看辰左,依旧不脱凡人之名位利禄,还是一个庸人。”
  吴玄首摇头道:“我们看他们贪恋红尘,可他们看我们又何尝不是远离红尘,不着地气呢?无论修道亦或是追逐名位,都是各执所求,完自我之情志,若单以此论高下,实不可取。”
  贺真修道:“是,师侄说错了。”
  吴玄首沉吟道:“只是此事,我需向张廷执禀告一声了。”
  贺真修一怔,道:“师叔,不必如此吧,那位张廷执听说乃是玄法上尊,益岳上洲这里若是出了纰漏,这会否借故拿捏师叔,致师叔座位不稳?”
  吴玄首看了一眼,笑道:“你方才还说辰州牧迷恋红尘,贪慕权位,可是你为我这玄首之位担忧,岂不是犯了一样的毛病?”
  贺真修愣了下,随后一躬身,惭愧道:“师叔教训的是。”
  吴玄首稍微认真了些许,提醒道:“我见过张廷执,也见识过他的手段,张廷执行事向来是讲道理的,今后不必用你之所见去推想上尊行止,于人于己都是不好,便你方才所言,说不定张廷执就已然有感察了。”
  贺真修顿时一惊,定了定神,道:“是,师叔。”
  朱郡一处民居之中,屠岸灵躲在屋舍里面不敢露头,他判断自己前一具身躯虽被灭去,但此事一定不会结束,说不定还会挨家挨户查访。
  与他判断一般,辰初之后,他听到了整齐脚步声,应该是卫卒封锁附近街道了,心道果然如此。
  他虽是太守,可也是从底层小吏迁升上来的,对这些事情可是十分熟悉的。
  不过他早早挖好了一条地道,可以在几个区域来回窜走,他也想地道能够直接出州城,奈何地道挖不了这么长,也只能先如此将就了。
  于是他转头就躲入了地道之中。
  天夏上层,清玄道宫之内,张御这几天又接到了数个呈报,又发现了几例神子。目前看起来,躲在府洲之中的反而是多数。
  这些神子都有神性力量,抓捕过程远没有之前那般顺利。
  这些神性力量很是独特,并不归属于某一个具体的神祇,其来源应该就是“长者”。
  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长者的力量是与至高有关,也正是因为他令伊初找寻至高,才使其灵性暴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原因,目前还不清楚。
  但利用至高的力量,未必就一定是至高的,莫契神族就是以窃取至高力量而闻名,他们自己也不避讳这一点。
  “长者……”
  张御思索了片刻,决定试着找一下线索,他心意一动,一缕分身就落到了东庭西北某处偏僻地域上。
  这里乃是当年他少时居住之地,也算得上是他的故居了。
  自原来的镇民迁走之后,也没有再重建,所以这里依旧是荒凉一片,可见荒草之中,残垣断壁之间,依稀有鼠兔出没。
  唯有陶生老师的那间草庐,过了这么多年依旧立在山丘之上。
  他身影一晃,来到了草庐之前,看着那两扇木门,当年他离开东庭之时亲手关上的门至今仍是关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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