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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4章

  全司议略作思索,道:“也好。”
  就算他们这一次邀斗失败,驱逐天夏的动作肯定是不会停下来的,因为若你真什么都不做,那反而是给天夏安心布置机会。
  况且他们这三天时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利用这段时间作为缓冲,已知当用何方法去克制那纯灵之所遮护之力。
  在两人吩咐之下,两殿司议也皆是动了起来。
  辛道人在一旁,见诸司议对他态度冷淡了许多,几乎无人来与他言语,知是自己认输保全了性命,卞司议却是败亡了,这使得两殿之人对自己很是看不惯。
  只是他不在乎,他相信卞司议肯定也是和自己一样,是准备好了退路,只是最后没能成功罢了。
  自己本事不够,脱身不了,这哪里能怨他?
  可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想起方才见到的景象,眉头不由皱了皱。
  在那个景象之中,他方才若是继续进攻下去,正清道人似是会多出一种变化,具体不知晓,但是能下来必然是陷入生死相持之中。
  这里一旦对上,那就是看谁的道心更为纯粹,谁的道行更深了。他不敢说自己能稳压正清道人,所以谁输谁赢都有可能,甚至还有一定可能同归于尽。
  可是他并没有与人拼命的心思,他想求的稳妥的胜利,而不是冒险搏命,不然他先前费什么那功夫干什么?
  若是到被逼得性命委实难以保全的境地,那他或许还能尝试一下,但是如今并不值得。
  他想了想,虽然观望到的景象前后出现了差异,可也不见得是算计失错,因为很可能是正清道人从天夏那里得到了什么帮衬。
  但方才双方交手,两人等于互相论道了一次,对于彼此的道法也有了深刻认知,若是再是交手,他相信不会再是此前那等局面了。
  不过想到这里,他又皱了皱眉,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他仔细审视自己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内外通透,一体纯然。可是没有发现,才是最大的问题。似他这样的修道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生出这等感应的,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有问题。
  或者用镇道之宝查看,可万一此事正落在镇道之宝上呢?
  “不过也不是没有方法进行验证……”
  他想了想,往后殿走去。
  既然自己找不到,那就让别人替自己找。而这里正好有两位擅长推算之人,一位乃是之前给他们建言的仇司议,还一位乃是那位语焉不详的穆司议。
  他没有去仇司议那里,而先是朝着穆司驻殿走来,对门外弟子道了一声,道:“我欲见一见穆司议,有几个疑难想要请教,不知穆司议可是方便见辛某?”
  那弟子回道:“穆司议在,还请辛上真请入内。”
  辛道人点点头,随手给出一瓶丹丸,便就走了进去,并在帷幕之前落座下来,执有一礼,道:“穆司议,有礼了。”
  穆司议声音从帷幕后面传出来,道:“辛上真有礼。”
  辛道人道:“我今日来不是来问什么为难之事,而只是有一些个人修行上的疑难,我有些不解,想请穆司议解疑。”
  個人修行照道理说只有个人最清楚,但是他既然这么问,显然是个人无法解决的。
  穆司议便道:“辛上真欲解何疑?”
  辛道人道:“我方才忽然心有所感,觉得自身似有不妥,可是又寻不出来是在哪里,不知穆司议可能指点迷津?”
  穆司议看了看他,许久没有说话。
  辛道人道:“怎么,穆司议看不出来么?”
  穆司议缓缓道:“穆某能见,但穆某不能说。”
  “哦?”辛道人心思一动,他道:“既然如此,那辛某不勉强了。”他对着穆司议点点头,便转身走了出去。
  到了外间,他神情微沉,不能说,那就是的确有问题了,而且这问题还牵扯很大,所以不愿冒着风向说出来。
  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要找了出来。
  他又往仇司议这边过来。
  仇司议所在驻殿,可不似穆司议那般冷清,时不时有两殿的修道人进去,但这些人仇司议自己是不会出面的,都有由其弟子门人出面招呼。
  他到来之后,言称要见仇司议一面,立刻有弟子恭敬将他请入进去,来到里殿,仇司议却是亲自自里迎出,将他请入进去,落座之后,他便道出来意。
  仇司议倒不似穆司议那般谨慎,上下看了看他,直接言道:“我确实能看出道友上身有疑难所在,可我若说出,必与我有碍。辛上真准备拿什么来换呢?”
  辛道人略作沉吟。
  仇司议笑了笑,不待他说话,便传声道:“如果仇某看得不错的话,辛上真当是方才才见得疑难,并且当是去过穆司议那里了,他应该是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到我这里不同,仇某可以给一个回言,此事上真可去寻当时之人,便可见当时之事也。”
  辛道人眼神动了动,都是修道人,有些话说得不必太明白,得此一点醒,他心中已是有数了,也知道该是如何解决了。
  他来见仇司议,本来也只是试一试,但现在发现,这位乃是真有本事的。固然此前推算与结果有所出入,可就如他的道法一般,由于时机不同,前面所见结果和后面所见可能是完全相反的。
  他还什么都没有给出,对方就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于是他道:“此回之事,算我欠仇司议一个人情。”
  仇司议笑着一礼,道:“上真稍候若再碰到什么疑难,可再来寻仇某。”
  辛道人还有一礼,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他心中寻思着,仇司议方才提醒了他,他乃是因为见到了正清道人,才是出现了这等事,也就是说,只要复盘一下当时所见情况,或者所说之言语,当就能再度发现这里的端倪。
  可是正清道人到底是敌方,可不见得愿意与他配合,但这件事只涉及到他个人,而不是关乎元夏,所以并不见得没法做到。
  在盘算了许久后,他心中便有了一个计较了。
  张御回到了主舟之上后不久,就见元夏那邊朝這里發动了攻势,有着一缕缕霞光霞光泛出,所过之处,最外圍那利用纯灵之所化出的灵性云雾竟是如烈阳融雪般消散。
  元夏底蕴确实深厚,这才是几天的时间,便就寻到了办法。可是场面上,终究还是要求全道人分出胜负的,这等地下的斗战,用不着他来担心,自有武廷执操持。
  所以他趁着此回空隙,在舱首之中的台座上定坐下来。
  意念一转,便进入训天道章之中。
  此前元夏诸多照影扔在此间,不过今次却要多上一个人,他目光落向一边,便有一个道人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那里,正是那方才败亡未久的卞司议,其人上来一个执礼,道:“张上真有礼。”
  张御点点头,这些照影用不着他去刻意驾驭,其就是本身自身气意和性情的映照,除了不会反抗他,与本人并无差别。
  盛筝在旁边看着,道:“我早便说过,卞司议会是与我们站到一处的。”
  卞司议点头道:“正是。”
  张御这时他看了一眼,却见他的身影恍惚不定,这等情况很少见,意味着似还有一丝生机在。明明已经被他斩杀了,怎么还可能生机存在?
  他寻思了一下,除非是有更上层的力量参与。但是被他斩杀过一回,道法也是了然了,就算再是出现,他也能再次将之斩了。
  他坐定此间,继续参悟功行。每与一个敌手交锋,他感觉自己对道法的理解就更为透彻一些,如今横亘在上方的上境门关渐渐已是变得清晰许多了。甚至他隐隐有一种一脚迈了过去,便是另一番天地的感觉。
  但他知道,这里并不是没有任何凶险,唯有做得准备功夫越是充分,那成功可能才越大。他思索了一下,此战过后,视两边局势变化,或便可以开始考虑此事了。
  ……
  ……
  第五百零八章 法缚神难脱
  张御在训天道章之内揣摩道法,为攀渡上层做准备,这里首先就是要将心光磨练至无以复加。
  目前他的心光提升已然算是走到了尽头,大的提升不会再有了,但仍是些微的增进,这也是源于天夏天机变化不定,修道人本身也不是一潭死水,所以一定会有这等变化存在的。
  这样的变化对他不会有什么根本的提高,可所谓不进则退,所以这只是维持着当下的巅峰状态。
  同时他也能感觉到这等变化越来越少,这是变至不变的过程,也同样是合于道的过程,而当自身道法与天道并合之后,那么自然就不会再有自发的变化,变的只是道了,故等到完全察觉不到这等变化后,那就是这方面做好了准备。
  还有一方面,则是关于道法的修持,他要将自身道法磨练至精纯至伟。求道先在于合道,合道之后则在于破道。而合道除了心光达至顶巅,就是要将自身之道法运化到极致。
  以往他的道法欠缺变化,自大道六印齐全之后,现在这一方面已经逐渐弥补了上来,但是距离完全明彻道理还差那么一点。
  这个他倒不急,只需不停的与同层次的能手斗战,便可加速这一过程。
  所以从这方面来说,遇到对手愈是高明,对手道法愈是高妙,那么交手之后,从中所获收益也就愈大。
  要知以往可是找不到这等机会,在过去甚至连求全上真都没有几个,更不用说寻人论道了。便是眼下天夏,若是不算上那些并合过来的道脉,求全上真其实也没有多少位。
  也就是元夏并合万世,不知多少载岁月的积累,再加上又吸纳了诸多外世修道人,才有如今之气象,他才能遇到这般多的对手。
  这般来说,其实他能继续往上走,却也离不开元夏的推动。
  而往更高层次上看,正是因为元夏与天道的对抗,才使得天道往他们这里倾斜。
  天道相助之下,如今天夏好比是顺水行舟,更有好风相送,再加上天夏自身也是希图自强,奋力抗争,这才有眼下局面。
  同时论及到他自身,也是因为受到了天道所顾,同样受到了一定推动,得到了一些助力。
  但要注意的是,若是他自身承受不住这些助力,那么或许就是身死道消的结局。
  而且别看天道现在助他,那是因为他还在道中,并试着与道相合,可他一旦真的跨过那个门槛,试图破道,那么天道又是会反过来压制他的。
  似元夏自建天序之后,妄图已元夏之序代替天序,就一直站在了天道对立面,这等对抗是长期且延续的。得益于此,牵制了大部分天道之力,所以若想去往上层,在元夏灭亡之前可能就是机会最大的时候。
  他在整理后思绪之后,便是抬头望去,见是那些道人的照影正聚在一处,似在互相论道,有人还有下场比斗一番,更有人在旁做出评点。
  这些道人虽然仅仅只是映照,但并不是死板的,也是会自行印证道法的,虽然道法只限于这些人与他斗战时所表现出来的。可一個修道人的道法往往就是一生修行的总结,有这些根底在,哪怕没有过去的忆识,一样能印证自身之道行。
  尤其是这里求全上真数目着实不少,且还是彼此没有隔阂成见,可以将自身的道法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说实话,这却是比此辈原身得到了更多的印证机会。
  他见此之后并没有阻止,反是认为不错,每个人的道法哪怕与他不同,可到底是通向上层的一条门路,能够给予他足够的借鉴,也能开拓他的思路。
  在听了一会儿之后,他也是心下寻思,训天道章自得意印之后,许多事情可在训天道章之中推演,那是否可以推演至上层呢?
  道理上来讲,这还是有一定可能的。
  可是他认为真正想做到此事,却仍是差了一点,因为突破上层,牵涉到方方面面,且必然有超出他本身层次之上的东西,训天道章现在是由他驾驭,也由他来主导,他若能借此推演至上层,那却有一定可能主客颠倒。
  训天道章目前还涉及到了统合诸玄修的莫大作用,所以哪怕这等可能只是存有一线,他也不会尝试。
  倒是他若能有机缘成就上境,青朔、白朢二人是可以借此推演的。
  这二人则是与自己同出一源,可又是各自分开,道法也并不完全一致,所以求取上层之时并不需要二人与他一同去到上层,他是可以先行一步的。
  在他这里参悟功行,审视自身,外面则是一晃过去了十多天。
  在此期间,元夏发动了数次攻袭,倒非要把天夏如何,为得只是对天夏保持一定的压力,让天夏这边不是那么好过。
  因为天夏也不可能完全忽视元夏攻击,别看现如今元夏的进攻之中并没有任何求全上真存在,但指不定稍有一个疏忽,就会突然对他们展开一轮猛攻。
  武廷执这些时日一直钉在前沿,主持守御阵势,自从元夏寻到了纯灵之所力量的方法,他们的阵势就很难向外拓展了,只能维持之前的规模。
  但实际上,元夏攻不破他们的阵势,他们这里面对元夏方面坚固守御,同样也是没有什么太好办法。现在能做的就是钉在元夏这里不退走,反正只要拖住了这些镇道之宝,不使元夏天序恢复过来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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