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但虫族队长没要求她进到他们的巢穴,他主动提出,他们会给足她提示,比如卿鸢此刻用精神链缠住的哨兵就在快要被他呛到的蜜水里,挣扎着收缩心脏从心底最深处挤出虫蜜,给她提示。
虫族队长的声音响起:“虫族的虫蜜闻上去都差不多,但最核心的虫蜜味道差别很大,每一只虫子的都不一样,不过只有虫族自己还有虫母才能分辨出来。向导小姐,你能尝出不同吗?”
卿鸢没说话,但她分辨出来不一样了。
这个哨兵的虫蜜对比蝴蝶队长的虫蜜明显要甜得多,而且更粘稠,有点发腻,她本来还想着她对昆虫了解不多,就算能尝出虫蜜不同,也和不同种类的虫子对不上号,但她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了信息卡,让她知道这种更甜更腻的虫蜜来自她见过一面的蛛蜘哨兵。
卿鸢品尝出来了,可没立刻说出来。
无序虫族不是喜欢玩游戏吗?那她就好好陪陪他们。
想着,她故意装作尝不出来的样子,收紧精神链,让被她束缚的心脏再次收紧,普通的虫蜜汹涌流出,卿鸢无视了它们,仍然不停绞紧精神链,直到把这颗心脏藏在最里面的虫蜜都挤出来。
核心虫蜜对虫族有特殊的意义,一次流出一点都很要命,被她强行压榨一空,哨兵终于忍不住,在黑暗里睁开眼睛。
两只正常的,但因为过分漂亮很显得有些妖冶的红色眼睛下各有三颗像红宝石一样的小眼睛,每只眼睛都向上看,都发直,都涣散,哨兵的唇也是红的,不过不会发光,在黑暗里有些暗淡,喘息声从其间流出来,在封闭晦暗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这八只眼睛相当于把答案写在了明面上,可卿鸢就是不说,问了一下虫族队长:“没有时间限制,我想玩多久都可以,是这样吗?”
虫族队长静了片刻,在黑暗里勾起唇:“当然。”
卿鸢的精神链好几次经过蝴蝶队长,因为尝试了很多次,很多个人,她的精神链上沾满了虫蜜。
虫蜜对不同身份的存在有不同的意义。
无序虫族对同伴的虫族有不可控制的嫉妒,会被彼此的虫蜜激起贪婪焦灼的恶念。
尤其虫蜜中还有虫母的气息,那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了。
蝴蝶队长就是那个被刺激的人,还被反复刺激了很多很多次。
虫蜜从他的心脏滴答滴答落下,他的喉咙却很干,干得他时不时就要滚一下喉结,让滞涩的喉管活动一下。
“靠心脏分辨你们太无聊了。”卿鸢想到了一个新的玩法,“不如我让你们发出声音,靠你们的声音分辨你们,好不好?”
蝴蝶队长本来没想开口,骤然被她缠紧心脏,憋了很久的痒意终于得到了纾解,他没有来得及控制住自己,就已经发出了声音。
无序虫族虽然不肯服从虫母,但组队久了,也要比一般的小队更默契,队长的声音哪怕变调了,哪怕很奇怪,也能一下子就听出来。
游戏玩完,终于亮起灯的舱室弥散着甜甜的蜜香。
站在原地没动位置的哨兵却莫名衣衫不整,脸上,脖子上,手上,衣服上还有被乱画的虫蜜痕迹。
知道她的厉害了吧?卿鸢是飞行器里唯一整齐干净的人,看了眼扶着墙壁看着她的虫族队长,挑眉,打开书。
无序虫族不知道是被她玩怕了,还是愿赌服输,没再惹她,反而把她照顾得很好,是很称职的一次性小狗。
飞行器降落在污染区后,他们也没让卿鸢跟他们一起去对付异种,就算负伤回来,也没有要求她给他们做治疗或者净化。
她好像只要做他们的主人,享受他们在战斗间隙的服务就可以了。
那要她来干什么?卿鸢再不喜欢虫族,也能分得清楚轻重缓解,不管虫族同不同意,都给他们进行了治疗和净化。
比她想的顺利,虫族表现得疯,实际都挺“矜持客气”的,他们在连接中很容易变成完全异化状态,但都努力控制着,不想吓到她。
这次在特殊时期进行的外派任务竟然比上次还要轻松。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结束,第二天,外面的异种和污染源就像疯了一样往他们所在的位置涌,整个污染区的大地都在震动。
密密麻麻的菌丝直接从地下钻出,顺着飞行器的底部爬了上来,眨眼间就要把飞行器包住,虫族哨兵反应很快,都在菌丝将飞行器从外密封住前进到了飞行器内部,但因为怕在飞行器内部变出异化形态会吓死她,他们都保持着人形。
卿鸢表示,都这个时候了,就不用怕吓到她了。
怎么效率高怎么来吧。
蝴蝶队长本来想让她闭上眼躲在他身后,突然顿住,看向拼了命从飞行器缝隙间爬进来的污染源。
静了一会儿,看向卿鸢:“它们好像在叫你。”
卿鸢也在看爬进来的无名菌。
她听到了,而且听懂了。
“母亲……不怕……不伤害……我乖我乖我乖……吃掉吃掉吃掉……”
虫族队长的通讯器闪了一下,他没有去按,里面自动传出声音,声音很紧急,说不知道怎么了,前两天还算安静的,附近污染区的异种和污染源都疯了。
卿鸢再次看向无名菌。
她怎么感觉就是这家伙带头疯的?
她没躲在虫族哨兵的后面,反而慢慢走向离她最近的无名菌,看了眼想要挡住她的虫族哨兵,蝴蝶队长把那个人叫了回去。
卿鸢深吸了口气,向无名菌伸出手。
你说你乖的,她在心里默默说。
无名菌还真的不乱蛄蛹了,但就在她的指尖要碰到它们时,它们比刚刚更激烈地涌动,甚至还像海啸一样“立”了起来。
卿鸢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仰头看着那一人高的无名菌浪头,它疯狂地变幻着形状,最后稳定在隐约能看出人形的样子。
多余的无名菌从那个“人”身上流下来,从粘腻的深色菌丝里露出湿黏得都打绺了的头发,被血污糊得都要看不出五官的脸,破破烂烂的衣服。
一个仿佛被怪兽嚼了两天又吐出来了的少年蹲在卿鸢面前的桌板上,脏兮兮的小脸上眼睛大大的,眼珠很澄澈,映着她的身影。
卿鸢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
额……这是被无名菌当口香糖差点吃了的无辜路人,还是无名菌成精了?
地上墙上的无名菌都安静了下来,唯一动的就只有蹲在那里的少年干净得发亮的眼珠子,他贪婪地看着卿鸢:“母亲……吃……”
ok,身份辨认完毕,这家伙是无名菌成精。
卿鸢又听到蝴蝶队长的通讯器传来播报紧急情况的声音,看向一直对着她“吃吃吃”的少年:“你乖,我才会吃。”
“我乖……”少年咬着脏兮兮的手指,“知道……母亲……不伤害人……”
卿鸢思考了一会儿,想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知道她不想让无名菌,也就是他伤害无辜的向导哨兵,所以很乖。
他没撒谎,这些天,她看别的小队的总结汇报,都是在说污染区里的污染源比他们想象得要平和好处理。
他这么听她的话吗?卿鸢刚要说什么,双手放在桌面上,像小狗一样蹲着的少年把脑袋探过来:“摸。”
卿鸢看了下他黏糊糊的头发,摸不下去啊。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的少年抬头,困惑地看着她,接着又看向她身后警戒的虫族哨兵。
“摸他们……就不摸乖……乖气……”
卿鸢翻译了他的话,少年以为她摸他们就不摸他了,他生气了。
她谁也没摸啊。
少年开始生气,安静的无名菌也又开始活跃。
卿鸢还是不打算摸他的头发,但也不能看着无名菌又闹腾起来,所以,她抬起手,少年蹲的高度正好在她手心那,她很自然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少年被她打得顿时变成了狗狗眼,而且是那种含着眼泪的狗狗眼,看起来很无辜,但眼底闪动着天真的残忍。
“疼……都杀……只要母亲……”
“让你疼是因为你不乖,和别人没关系。”卿鸢看了看都要爬到她脚上了的无名菌。
少年也低头看了看,然后抱起了那些乱爬的无名菌往嘴里塞:“吃掉……吃掉就乖了……”
他不只吃无名菌,连拿着无名菌把它们送到嘴边的手指头,自己的手指头都咬上去,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似的。
卿鸢以为他这一口下去,会看到他的手指流出血,露出骨头的画面,但没有,他的皮肤很嫩,一咬就破了,里面的菌丝立刻长了出来。
还真是无名菌变的人。
卿鸢皱眉看着这掉san的一幕。
卿鸢看少年只顾着吃不发脾气了,转头看向虫族队长,他立刻会意,给她拿来了一个项圈,卿鸢接过项圈递给少年,少年马上就接了过去,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皱起眉,捂着腮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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