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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银花听言,懵道:“不对呀,昨儿个金花姐姐特意检查了窗……”
  “想是风又吹开了些。”
  林知瑶瞥了她一眼,转而拉着梁母进屋,徒留银花在原地消化着刚刚主子眼神里传达的意思。
  梁母那边倒是认真了起来,又探了额头温度,又盘问道:“可吃了药?我听你这嗓子是不大好。”
  林知瑶笑容僵了一瞬,立刻晃了晃头,甩去脑子里那些喊叫画面,乖巧回道:“吃了,本就不严重,午膳后睡了一觉才露出些疲态,母亲不必忧心。”
  梁母还欲再问,林知瑶先一步扯开话题道:“母亲来得巧了,我本要给阿渊收拾出行衣物,偏是这阵子换季,忽冷忽热,叫我犯了愁,不知都该带些什么,母亲快帮我参谋参谋。”
  梁母听言,斥道:“这浑小子,竟叫你病中还为他操心,咱不管,叫他回来自己收拾。”
  林知瑶见有靠山,连忙火上浇油了一番,心里暗暗想着留下梁母吃饭,待梁颂年回来,好听他挨骂。
  这么一想,身上酸痛竟好了大半。
  第73章 算计
  ◎“这次,或许可以选另一条路。”◎
  自那日朝会定了梁颂年出使北疆,有司各部便忙了起来,吏部亦将武毅侯复职、梁安仁交接等事宜提上日程。
  本不多时日的临差,因宫内刺杀,禁军整改,导致一应细节繁杂了起来,折腾了半月有余。
  这日,苏恒正在禁军值房复审名录,忽闻门外求见,遂放下手中事物,将人唤了进来。
  “侯爷!”
  来者姓袁名钊,身型高大,浓眉烈目,曾是车骑将军,后从前线退下,随苏恒进了禁军,现任禁军副指挥使。
  苏恒瞧着他这副样子,难免多嘴一句:“既已复职,还是唤大统领罢。”
  袁钊立即改了口,说正事道:“大统领,属下去见过程磊了。”
  苏恒点了点头,“怎么说?”
  袁钊道:“果如大统领所料,程磊被梁家老二提审时,全程并未开口发过一言,那刑部证词更是强按了他的血手印。”
  苏恒听言,冷笑一声。
  袁钊愤愤道:“陛下钦定的主审,竟与刑部串通,伪造证词,还敢在朝会问责拿人,平白让大统领坐了多日牢狱,究竟是何居心?我等定要上达天听,将……”
  苏恒抬手打断他,“当初没能拆招,此时再去较真儿,只会对咱们不利。”
  “可……”袁钊张了张嘴,到底是将话都咽回了肚子,沉了口气道:“程磊那边为了不拖累,已请辞离京,不过他说,若大统领有需要,他随时偷潜回来,以命尽忠。”
  苏恒在外征战时,率领武骑军三万,除左膀右臂袁钊张楚,还有一得力心腹程磊,前二者明面皆知,后一人仅身边知晓。
  当初梁家遭难,陛下点他补位禁军统领之时,张楚已战死沙场,袁钊顺其自然跟他入禁军,程磊则去了巡防营。
  因而在年前朝会,梁颂年以程磊诈他反应之时,旁人喊冤叫屈,倒叫他不敢轻易反驳,甘愿下狱。
  苏恒叹了口气,“近日非常时期,不要再联系他了。”
  “是。”袁钊先拱手应了声,又道:“属下派去各处打听的人也回了消息,自戕未遂的那几个兄弟,在狱中提审皆无漏风。”
  苏恒问:“可还有活口?”
  袁钊摇头道:“几轮酷刑下,都寻得机会去了。”
  苏恒面露心痛之态,捏了捏眉心。
  袁钊犹豫片刻,仍忍不住开口道:“现在陛下和中书令闹得不开交,对咱们来说是也好事儿,大统领何必要去趟这浑水?”
  苏恒收敛了神色,轻叹道:“林仲检此人掌权多年,此刻既然敢向我亮出底牌,必是捏着关键的东西,我若旁观,想是会死在他前面。”
  袁钊道:“属下不明白,当年实情,知者不过骠骑营千人,后来与敌军在边境交战时,此营生还者不足百人,现下更是少之又少,何况他们心中清楚,事情败露是抄家灭族的罪祸,宁死不屈,中书令空口无凭,大统领为何如此惧他?”
  苏恒一哂道:“他一个中书令,在你眼里竟这般蠢?要在我旧部里找证人来威胁?”
  袁钊懵道:“他,他能有什么真凭实据?”
  苏恒眼神儿眯了起来,思忖道:“当初明远侯和我的通信,皆有私印,还有梁启年派人送出去的求助信……”
  袁钊一惊,“什么?!”
  “当初我信中再三嘱咐,回京后亲手交还印信,他却说恐有后患,阅后即焚了,这般言辞应付于我,真当我是三岁小儿!”
  苏恒苏恒脸色变了变道:“明远侯心思狡诈,想是留下把柄之后好拿捏我,不成想被林仲检摆了一道,全部心血毁于一旦。”
  袁钊大概理清了思路,“大统领的意思是,这些东西后来到了中书令手里?”
  苏恒闭眼道:“若非如此,他怎会说出那番笃定的言论?”
  袁钊忽然咬牙道:“大统领当真要再助纣为虐么?”
  话音落下,久久未有回应,就在袁钊以为苏恒不会回他这个问题的时候,苏恒猛的睁开眼时,脸上闪过一抹狠戾。
  “这次,或许可以选另一条路。”
  袁钊在换班期间匆匆赶来,走时已经误了半刻职,步伐加快了些,因而在路过忠德门遇见梁安仁时,吓了一跳。
  梁安仁倒是不以为意,呵呵笑了两声,“睡过头了吧?”
  或是方才种种交谈太过禁忌,袁钊此刻有些心虚,反应不及时,只胡乱点了个头。
  梁安仁抬头看了看时辰,也不多说,扬了扬下巴道:“快去吧,别误正事。”
  袁钊下意识应道:“是!大统领!”
  这话出口,两人都是一愣。
  梁安仁率先打破尴尬,笑呵呵拍了拍他肩膀道:“行,趁还没交接完,我再听几天这称呼,快去吧!”
  袁钊顿感说多错多,拱手一礼,便错身去了,过了好一段距离后,他才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梁安仁的背影。
  这时,梁颂年正从朝阳殿议事结束,出宫之时,与梁安仁也打了照面,父子俩近日各有各的忙,竟在此时此地有空说上几句。
  “子渊兄!”
  一声招呼打断了父子二人简短的交谈,两人同时看去,说话之人便到了眼前。
  “真是梁伯父,”江淮景连忙赔礼道:“晚辈眼拙,方才瞧着背影,又是官服,实在不敢贸认,当真失礼了。”
  梁安仁与江淮景的父亲是同期为官,早年也有交集,不过泛泛,倒是小辈们少时一同读书,感情深厚些,梁安仁见他,总还算是眼熟的。
  见他这般客气,梁安仁忙伸手去拦道:“行了行了,可不至于!”
  一旁的梁颂年不理会他这出儿,直接问:“不是说让我去吏部寻你?怎么进宫了?”
  江淮景煞有介事道:“陛下传召,不敢延误。”
  梁颂年皱了皱眉,还没等再开口,江淮景又拱手向梁安仁道:“梁伯父见谅,临川不好让陛下多等,先行一步。”
  梁安仁连忙道:“对对,贤侄快去吧。”
  “欸!”梁颂年急道:“我还去不去吏部了?”
  江淮景脚步不停,回头道了一句:“有公事流程要办,你自是得去!”
  梁颂年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嘟囔道:“得,且等去吧。”
  梁安仁见状,在一旁笑笑,又与梁颂年说了几句话,便也离去了。
  是时,江淮景已然到了御书房殿外,接着曹征引路而进,上前行礼。
  “臣参见陛下!”
  奉元帝扬了扬手,“别拘礼了,过来。”
  江淮景听令上前,按照奉元帝指引看去,书案上赫然是一纸路线图。
  奉元帝见他看了一会儿,便问:“如何?”
  江淮景道:“虽有惊险,却最合适不过。”
  奉元帝又问:“依你之见,何时启程?”
  江淮景听言,笑笑道:“这路线详尽,万事具备,想来陛下早和梁主审商量好了,这会儿就别考验臣了。”
  奉元帝抬手指他道:“你这狐狸,甚是狡猾!”
  江淮景忙道:“臣不敢,只是方才来的路上,正好碰见了梁主审,这一前一后,再愚钝也该反应过来了。”
  奉元帝不再追究这些,又道:“那你可知,朕召你何事?”
  江淮景心里一堆小九九闪过,开口却是:“臣不知。”
  奉元帝借他方才之话道:“再愚钝也该反应过来了,爱卿就别装了。”
  江淮景就势顺势,俯首一拜,“愿为陛下分忧。”
  奉元帝笑了笑,“江卿近日观察朝中局势,当下之况,何为破口?”
  江淮景知接下来所言,步步惊心,便也认真思忖起来,须臾回道:“群狼环伺,杀一而出。”
  奉元帝听他如此胆大,面上也严肃起来,“血色落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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