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他出门的时候，地上全都是粘稠的黑色液体，凑近去看就会发现那些细细密密如同分子排列一样的黑色力量席卷着毁灭的光辉。
只是在彻底发疯之前，他做出了最后一件符合人类身份丈夫的事情。
遇到妻子失踪报警拨打了特别办事处人的电话。
他是觉得他们没有这个胆子会将乔清疏藏起来，那些人类为了所谓的大义为了所谓的全世界的人，不是就能牺牲疏疏吗？
真的想要将一个“娇弱的人类”从怪物的身边拯救走，怎么回事从来没有努力过，反倒是让人类和怪物谈恋爱。
裴周妄只是不说，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带走了疏疏？”他平静道。
刚刚接通电话就是一激灵的几个人，瞳孔地震：“……什么带走？我们最近没有和乔小姐接触啊。”
人形天灾这话说的，难道是乔清疏不见了？？？
“……”众人的心态有些崩，裴周妄打来电话的时候很多人都停下来了手头上的事情，毕竟他的任务才是首要任务。
“疏疏离开了。”
“我回到家里，乔清疏就不见了。”裴周妄声音平静，竖瞳却冰凉的看向了天空。
天空之上，那被隐藏起来的眼睛似乎是在一点点的浮现出来，黑到发红的眼睛直直的同裴周妄对视——
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那巨大的眼睛分明就是他的左眼！！！
一模一样的竖瞳，一模一样的冰冷狂躁，裴周妄在看向眼睛的时候分明是在看向自己。
人形天灾的确无处不在，但是他忘记考虑乔清疏从本源力量的混沌空间里出来后，那特殊的能力更是加强了。
甚至她刻意的情况下，他不能通过污染的气息感知到乔清疏的存在。
这让裴周妄的心更是坠入了深崖。
乔清疏写的那些东西没有是被谁胁迫，是她真心实意写下来的。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直到现在裴周妄都不知道原因，只是阴郁着神情，抖动着翅膀下一秒就可以让污染笼罩世界。
厄运的力量扩散不亚于是瘟疫。
旧日时代的每一个神明所拥有的力量都是顶天灭地的，裴周妄的实力已经恢复了十之七八——
最后没有找回的，就只有心脏。
他一直感知不到心脏的位置。
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只有弱者才会掉眼泪，裴周妄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考虑自己在房间里还不断掉着金豆豆。
只是他出来后面色冰冷如霜，就连下颚都绷紧的厉害，上半身的衣服是还穿着的，只是那白色衬衫似乎是沾染上了血污，血迹顺着脖颈一直蔓延到了腰部的位置。
是谁的血？
目光若是再顺移一点就会发现他的胸膛似乎有大片的缺口，只是那缺口在不断地恢复。
心脏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掏开了，只是卡里头空荡荡的，除了伸进去会摸到血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心脏——
没有找回心脏——
可他为什么觉得心的位置绞痛。
“裴先生你先别找了，我们帮你一起找，您先别激动——”顾秋抢过电话，冷静分析。
可她是手指不断的敲打着桌面，明显没有和裴周妄说话时的那一股轻松，她给路戚光和张秋凯使眼色，示意他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定位和探察了。
“可能乔小姐只是出门了一段时间，或者是遇到什么人，才不见的，我们可以用人类的手段帮你寻找——”
“不然乔清疏会发现您的与众不同，她或许……”
“或许会感到害怕？”裴周妄轻笑一声，帮顾秋说出来最后的半句话。
顾秋的身体僵硬，就连呼吸都有些屏住了，她死死的抿着唇，咬着自己的舌尖，这才没有被对方话语里带着的黑暗吞没。
裴周妄那看似没攻击性的话语里却带着吃人的污染，普通人听到可能会瞬间七窍流血。
不亚于死亡来电。
“害怕就害怕吧，疏疏也应该知道真相。”他冷漠地说着，语气有些森寒诡异，甚至还多出了几丝怪诞的温柔。
“没错，疏疏早就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只要她知道了，我就不需要遵守人类的那些规则了……”
之前就是对眷顾太温柔了，担心眷顾这里不喜欢，那里会讨厌，所以一直以人类的姿态生活着。
他也享受那虚幻的梦境，可是他的小眷顾好像不吃这一套呢，还哄骗自己的逃掉了。
疏疏就算是知道自己不是人类又如何？
第308章 祂，即深渊本身
人类会割掉自己的翅膀，用作战利的勋章。
他只是囚禁一个小小的柔弱人类，这一点都不过分。
她已经和自己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了，神她身上带着属于厄运的强烈标记，就算是灵魂从躯体中脱离——
灵魂纠缠也是生生不息。
他也能从任何一点蛛丝马迹中将人抓回来。
那样，他就可以将眷顾拖入巢穴。
永远的关入狭窄而无法逃离的柔软大床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有自己能看到，而所有的情绪都源于踪迹。
想着，裴周妄甚至兴奋了起来，背后的翅膀都要更坚挺的竖起来了。
情绪化的大脑甚至想大做特做。
只觉得……
温柔也是错误的。
温柔的人类会被欺负，而温柔的神明会被善于撒谎的人类给欺骗。
骗子，人类都是骗子，从古至今从未改过。
从前欺骗自己而去切割自己的身躯，将自己的血肉分成每一个小部分，作为挥起的强大武器；
而现在，人类欺骗厄运的感情，假装信仰厄运，渴慕厄运，甚至用身体去欺骗。
裴周妄一只手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另外一只手则是干净的拿着那让人刺痛的纸张，他似乎是卷着纸张塞入了特殊的次元空间里。
没关系。
他找回疏疏，他要亲口听到疏疏说那些话，才会认为是真相。
至于离婚协议书……
自然也是要在疏疏的面前亲自将其撕碎，让她知道绝对不可能离婚的。
他不同意。
‘不同意！不同意！’
‘我们也不同意！我们也不要同意！’黑暗意识共同说着，就连身下的触足都点了点头。
裴周妄的面色苍白，可唇瓣却有些过于艳丽，他此时缓慢地向前走，每向前几步，周围的花草就会枯萎。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所到之处皆是诅咒。
他毫不在意周围的景象如何，只是每每朝着外头走一步就是扩大化的搜索着世界的每一寸土地。
天空中的眼睛都没有隐藏了——
在漆黑的夜晚里，无数的人看到了那一只巨大的眼睛处于天空的顶端，审判着每一个人。
顾秋在看到天空中突然出现的巨大眼睛就知道裴周妄根本没有将他们的承诺放在心上，可是也是——
人形天灾怎么可能会相信渺小人类的承诺，更别说他似乎本就厌恶人类。
顾秋回拨电话，就已经是打不通冷的状态了，世界彻底乱了，不受控制的不仅仅是裴周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