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刘峰也第一时间冲到了现场,小心翼翼扶宋听安坐起身,紧张问道:“安安,怎么样?头晕吗?有没有想吐的感觉?有耳鸣恶心吗?”
  “还好,没有。”宋听安轻声回道,仰头环视一周。
  周围一圈人神色各异,有吃瓜看热闹的,也有喜上眉梢等着看冲突升级的,还有……蹲在他脚边眼冒泪光的白晨。
  全然不见原先气势汹汹的模样,现在是只耷拉着耳朵的委屈狼崽。
  终究还是个小屁孩。
  着了道,替别人背黑锅。
  宋听安叹了口气,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容。
  他指了指脑袋上还未干透的血,“我没事,大家放心。红运当头,鸿运当头,我们的剧一定会爆的!”
  大家听宋听安这么一说,都主动接了话茬,将这次的事定性为好兆头,而不是主演矛盾,刻意陷害的恶性事件。
  赶来的庄致远听到人没事之后,松了口气,打发聚在一团的工作人员散开,只留了刘峰、白晨,还有一同赶来的白思言在场。
  白晨脸色没比宋听安好多少,额间鼻头全是冷汗,眼里水汪汪的,“那个……不是我推你的,你相信我。”
  “知道不是你,我不会误会,”宋听安摆摆手,安慰完又补一刀,“我没你那么蠢。”
  “那就……嗯?”白晨怔愣住,眨巴着眼。
  他这是……被骂了?
  庄致远大致检查了一下宋听安的伤势,“先去医院处理伤口吧,别的事交给我处理。”
  宋听安被刘峰搀扶着站起身,点点头,“我的车不能用,会有人跟车去医院,被人拍到拿来做文章的话,影响不好。”
  “用我的车!”
  “我送你过去。”
  白晨和白思言同时说。
  白晨皱眉,疑惑地看了白思言一眼。
  他小叔最讨厌麻烦事了,来探班都是自己连着求了一个礼拜才求来的,现在……
  白思言无视白晨灼热的目光,补充道:“我送你过去,我的车不会被跟。晨晨,你留下来和庄致远一起查清楚。”
  白晨只能咽下不解,“哦……好,小叔。”
  一旁,宋听安打量被白晨叫做小叔的白思言。
  干净清爽的微分碎发,银框眼镜下是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只可惜戴了口罩、帽子,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全脸。双肩宽厚,身材线条流畅,说话声音很好听。
  整个人透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宋听安本能想拒绝,推脱的话在舌尖绕了好几圈,出口时变了个样,“好,那就麻烦您了,谢谢。”
  白晨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庄致远揽着肩膀连拖带拽拎走,连一旁的刘峰也顺手被拖走了。
  离开路上,庄致远语重心长教育小孩,“晨晨,听哥一句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小叔铁树好不容易开花,咱别给浇死了。”
  白晨似懂非懂点头。
  “安安助理是吧,先跟我们走,来搭把手。放心,走走走,他俩熟得很,不会有事的。”
  都是前夫了,指定熟。
  庄致远没走远几步,又扭过头和白思言对上视线,眼神示意:‘哥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白思言面无表情收回视线,转向宋听安,“还能走吗?”
  宋听安点点头,往白思言的方向走了两步,“可以,腿没伤。”
  随着宋听安的靠近,他身上隐隐约约的玫瑰花香越发浓烈。
  白思言眉头紧皱,“你的信息素……”
  宋听安不明所以,“怎么了?”
  白思言摇摇头。两人往停车场方向走。
  玫瑰花香源源不断从宋听安白皙的后颈溢出,隐隐有失控的倾向,但他本人毫无觉察。
  白思言眉头紧蹙。宋听安天生信息素免疫症,导致他感受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也闻不到别人的。分开四年,看来宋听安的治疗没有任何作用。
  他神色凛然,释放信息素,牢牢将宋听安的信息素锁在他身边,不漏出一丝一厘。
  快到停车场的时候,宋听安蓦地停下。
  “你闻不到吗?我的alpha信息素。”宋听安说。
  他抬眸,微笑着,白皙的脸上混杂了血污和灰尘。
  “好久不见啊。”
  “前夫哥。”
  第 2 章
  窗外的街景快速倒带,不时还有几团风吹落叶形成的迷你龙卷风,分外萧瑟凄凉。
  车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宋听安支着脑袋,偏头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倏尔,宋听安开口打破沉默。
  “副驾驶‘老婆专座’的贴纸挺可爱的。”
  听见这话,白思言迅速解释:“车不是我的,是我找庄致远借来开一段时间,他所有的车都有这个贴纸。”
  白思言快速瞟了后视镜一眼。宋听安额角的血迹已经干透了,血痕延伸到眼角的位置,像是冬天盛开的梅花,美得动人。
  “连连,伤口疼吗?”
  宋听安打了个哈欠,一坐车就犯困的毛病还是改不过来,漫不经心问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的?”
  白思言避而不答,“疼吗?”
  宋听安嗤笑一声,淡淡道:“关你屁事。”
  “四年前我躺在icu,你留下签好名的离婚协议出国,当时不问我疼不疼,现在问,晚了。”
  “还有,别叫我连连。”
  “恶心。”
  见白思言不回话,宋听安眼底的嘲讽意味加重。
  “怎么?特地飞回国来要那份签了名的离婚协议吗?”
  “那也有点晚了吧,四年,黄鼠狼都改提果篮上门拜年了。”
  宋听安的话句句带刺,白思言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用力,偏偏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到了医院。宋听安直上三楼,左弯右绕,熟门熟路找到一间大门紧闭的诊疗室,敲门进去,白思言则留在门外等候。
  从进门到拿着诊疗单出来,不过五分钟。
  白思言伸手想接过宋听安手里的缴费单,却被宋听安一个侧身躲过。
  宋听安不悦地看着他,“你用信息素圈我了?”
  白思言默认,“你的信息素失控了。”
  “那又怎样,别挨着我,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你的信息素。”
  白思言被宋听安眼底的冷意定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似是在挣扎。
  等宋听安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转角,他大步追了上去。
  诊疗室。
  等待护士来处理伤口期间,宋听安接到了刘峰的电话。
  “安安,你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
  “等处理伤口,不严重。”
  “那就好。”刘峰松了口气,“我们找到凶手了!”
  “效率这么高?”宋听安开了免提,将手机随意放在一旁的柜子上,顺手拿起一瓶生理盐水,猛地一下浇在胳膊擦伤的位置,冲洗伤口。
  宋听安面不改色,紧绷的下颌角却出卖了他。
  白思言从对面挪到宋听安身边坐下,放下挽起的袖子,严严实实遮住手臂,然后再把手递给宋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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