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烛慕疑惑地看向祁非,不明白她怎么对乐闻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不是鬼,是祁非。他刚刚和朋友在光豪谈生意,知道我们在这里见面,就说想来凑凑热闹。”
  他安抚了一下乐闻,随即站了起来,看向祁非身边一个年轻人:“你是……”
  穿着一身棒球服,身高和祁非不相上下的红发卷毛少年双手插兜,酷酷地笑:“你好,我叫莫星河,这几个月一直在外地找工作,这次是回来替我爸跟祁总谈合作……”
  他眼睛咕噜一转,目光转向乐闻,笑眯眯道:“这位是我老板。我就是他口中的……傻、缺、策、划。”
  烛慕在惊讶。
  乐闻欲哭无泪。
  只有祁非挑了挑眉,扬起嘴角。
  乐闻反应极快,站起身捂着脑袋晕乎乎往烛慕身上靠:“哎呦,这个葡萄酒真醉人啊,我才喝了几口就站不住了,我得先回去了,烛慕。下次我再来跟你喝个不醉不归。”
  莫星河露出八颗洁白的大牙齿,假情假意地上前要扶乐闻,被他哆哆嗦嗦地避开,于是改变伸手的方向,转而去拿他的杯子。
  “老板,老板你怎么了?这家甜品店是不是黑店啊?怎么卖葡萄酒不标注呢?让我看看这杯酒里面都掺了些什么……”
  乐闻迅速夺过茶杯一饮而尽,只剩几滴紫红色的汁水挂在杯壁上。
  他鼓着腮帮子,在莫星河戏谑的目光下,艰难地把葡萄汁往肚子里吞咽,按住烛慕要扶他的手,回头摇了摇脑袋,让他不用掺和进来,当真用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装了下去,指着门口掐了下莫星河的手臂:“莫、小莫啊,喊个车把我送回云舟酒店。明天我还要去见平威的负责人谈谈联名的事。”
  “好啊。”莫星河抬头看着祁非,“祁总,我先送我老板回去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祁非点点头:“合作愉快。”
  乐闻叫烛慕不要管,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眼睁睁看着莫星河把乐闻扶出甜品店。两个人好像都在全身发力,暗中较量。
  即使出了门也还能传来他们的对话声。
  “老板,你踩到我的脚了。”
  “……”
  “嘶——好痛!”
  “老板,我说真的,要不就让我收购你们公司吧,我给你的小员工们发工资,年终奖都给他们包大大的红包。”
  “……”
  “嗷!老板,小腿踹断了算工伤吗?你本不富裕的钱包会更加雪上加霜哦。”
  “……老板……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小乖乖吗?”
  乐闻心里的摇铃疯狂响,他终于开了口,不再装醉酒,而是清晰地压低声音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莫星河骄傲地像只开屏的孔雀:“祁总在外面一直站着,所以我也一个不小心听了全程呢~还听到了你要哭着喊着求我留下来,包容我一切坏脾气……”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急切:“老板!等等我!你喝醉了怎么开始走直线了!”
  烛慕皱眉望着门口,祁非站在他身边安慰道:“不用担心,莫星河只是看上去不着调,实际做事很有分寸。”
  听起来可不像啊。
  烛慕叹了口气,重新坐在位置上:“既然来了,要吃点什么吗?”
  “好。”
  祁非坐在他对面,招呼来服务员收拾干净乐闻的位置,在甜品单上点了几下,又把单子递回给服务员。
  “就这些。”
  服务员拿了单子离开,空荡独立的角落顿时安静了下来。
  烛慕一跟祁非单独待在一起就会想起昨晚上脑子一热,晚上七八点带着祁非在快速路上飙车驶到墓园的情形。
  现在想想那时他还真是疯了。
  飙车、大半夜去墓园上坟。
  哪个步骤都不像是理智如他能干出来的事。
  但祁非竟然也把他的莽撞视作理所当然,一点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反而乐意之至地陪在他身边。
  烛慕不禁扶额:“祁非……”
  “烛慕。”祁非同时开了口,一边用勺子搅拌服务员送上来的赠品果汁,眼睛直直看着他,“明天我要和维奇去弥国出差,事情比较难办,可能需要花上几周,等我回来,正好能给你过生日。”
  “要这么急?”烛慕皱了皱眉。
  他已经提前预定好了两张电影票,还准备和祁非试试从头谈恋爱来着。
  虽然他一开始是觉得他们都二十七了,不必讲究那些形式上的东西,但耐不住办公室里的女老师们对他头一次恋爱实在比自己都上心,每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就为了让他知道恋爱没有温馨和惊喜是会分手的!
  现在的烛慕也总算尝试相信,适当增加相处的过程,非常有利于他们感情的培养。
  然而他的“惊喜”却忘了比对祁非的行程表,现在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嗯。事情多拖了一个月已经是极限,那边催得很急。而且这件事已经准备很多年了,只要事情一刻不解决,我m……”祁非顿了顿,“们”字还是没有说出口,“就要多做无用的担心。”
  祁非已经这么说了,烛慕也只能遗憾。
  “好,早去早回。等你出完差……就给你一个惊喜。”
  祁非勾起嘴角:“会的,我一定会……赶在你生日之前回来。”
  “到时候,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烛慕疑惑道:“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现在问?”
  祁非晃了晃茶杯:“现在问,我可就不想走了。”
  第二十三章
  烛慕终是没能等到祁非在他生日前回来。
  因为就在他生日前一周,他被“绑架”了。
  烛慕心里清楚的很,祁父原本多年都在国外搞事业,他现在才刚和祁非在一起,祁董就急忙从国外飞回来,找他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他早就想好了要会一会祁董事长,没等两个保镖说要绑,烛慕就立刻让他们带路。
  他被两个保镖“请”到了一栋空荡的别墅,里头半点人气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祁家的产业。
  烛慕一想到徐其林描述中的那个祁董事长,就觉得他或许会喜欢这样的居住环境也说不定。
  两个保镖将他请到了书房,烛慕一眼就看见了办公桌后面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他还没来得及惊讶这里的窗户竟然也封闭得死死的,下一瞬,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底,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冲动的无名之火冲击到头顶。
  是他。
  是他。
  是他?!
  怎么是他?!
  烛慕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茫然。
  齐雍?
  他的确只从傅美琳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先入为主地以为那两个字是“齐雍”,可除了一个名字和一张怎么忘不掉的狰狞的脸,他对这个男人毫无所知。
  难道祁非的父亲……叫祁雍??
  头顶仿若有一道惊雷,将他劈退了半步。
  烛慕蓦然惊醒。
  如果他是“齐雍”……那只比他小了两个月的乐乐难道……
  “烛先生。”祁伯庸抬起头,并没有认出来当时年仅五岁的烛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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