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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这小女子,倒是能言善辩。梁垣看着她额间朱红的石榴花钿,“既如此,为何又避朕不见呢?”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谢池春缓缓道,“妾未及整妆,故而羞见天颜。”
  “生了一张巧嘴。”梁垣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谢池春。”
  “池塘生春草,好名字。”梁垣摆了摆手,“起身吧。”
  “是。”谢池春起身,抬起脸来,直视梁垣的眼睛。
  看见她的脸,梁垣却是一愣。玉卿。
  “陛下?”见梁垣不语,谢池春带着疑惑道。
  梁垣看她一眼,抬步走了,也没留下一句话。
  “美人。”待他走远,莺时终于敢出声了,不解道,“美人,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一言不发就走了却是何意?
  谢池春也有些疑惑,陛下方才明明是对她感兴趣的,等她站起身来看清了她的脸,却突然走了。难不成陛下不喜欢她这张脸?
  谢池春从不过分在意容貌,不过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点自信的,虽说称不得倾国倾城,却也有几分姝丽。
  “算了,先回去吧。”谢池春向回走。
  若是陛下真的不喜欢她这张脸,那也无法,只能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吧。后宫中的宠爱,也从来不仅仅是靠一张脸。
  第6章 承宠
  “美人。”桐君面带喜色进来通传,“圣上今夜召了您侍寝。”
  谢池春倒不十分意外,不过心里嘀咕,先前走得那么快,也没留下一句半句话。不过总归是成功了便是。
  “太好了。”莺时槐序比谢池春更高兴,莺时开心道,“我马上给美人梳洗打扮。”
  莺时一双巧手,经过她精心打扮,自然更衬得谢池春容颜娇美,衣服也被她熏上了淡淡的花香味。
  梁垣日常居住在紫宸殿,此殿恢宏高广,房间内摆放的摆件不算多,但是样样精致,宫人们行走间连声音也听不见。
  此处谢池春是第一次来,宫人低着头引她进去。
  谢池春坐在龙床之上,宫人们都退出去,谢池春好奇地打量着这房间,看来陛下喜好简明大气的风格,与谢池春宫中的风格大不相同,谢池春是最爱享受的,高床软枕,花果熏香,连地上也要铺上柔软繁复的地毯,她的狸奴随处坐卧。
  谢池春百无聊赖,将这宫中的每个摆件都看了个遍,宫殿的门终于被推开,梁垣走了进来。
  “陛下。”谢池春起身行礼。
  梁垣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起身吧。”
  二人并肩坐着,谢池春一时无话,用余光去看梁垣。
  她虽素来胆大,这种时候,总归是有一点紧张的。
  “白日里不是十分能言善辩吗?”梁垣看她一眼,“这会怎么不说话了?”
  谢池春转过头来,“陛下想听妾说什么?”
  梁垣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她脸侧,“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动人。”
  不说话的时候,真让他想到他的玉卿,不过玉卿从来温婉从容,而眼前这女子眼睛里却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嘴巴也快。
  他这么说,谢池春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便又上来了,谢池春含着笑意,“妾若不说话,岂不是变成了陛下床头的玉瓶?”
  美则美矣,不过死物罢了。
  梁垣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把手收回去,谢池春却主动倚靠过来,朱唇吻住了梁垣的唇。
  梁垣倒是一愣,这女子果然大胆。梁垣缓缓揽住了她的腰。
  红烛摇曳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宫人伺候着谢池春回到蓬莱殿。
  “美人。”莺时开心迎出来,“圣上赐了好些东西。”
  “美人你看,这玉瓶好漂亮啊。”莺时打开一个锦盒道。
  是一枚柳叶瓶,瓶身细长,主体是白色的,颈部和足部却晕染着淡淡的粉色。此瓶既似悬垂的柳叶,故名柳叶瓶,又似袅袅婷婷的美人,故又有美人肩之名。
  的确很漂亮的玉瓶,不正是昨日陛下床头摆着的玉瓶?将此瓶赐给她是为何意?叫她少开口的意思吗?
  谢池春只淡淡一笑,随手一指,“摆在床头吧。”
  槐序端着玉瓶,小心摆放好。
  “美人,这些衣服钗环呢?”莺时指着桌上大大小小的锦盒道。
  谢池春扫了一眼,这些衣服钗环无一不精,不过,大多是素雅的颜色,谢池春不喜欢,谢池春喜欢鲜亮的颜色,就像石榴花的颜色。
  谢池春随手拣出一枚金银珠花树头钗和一对金镶玛瑙的钗子,“其他的收起来吧。”
  莺时她们妥帖将东西收起。
  “美人,清阳公主来了。”红娘子进来通报道。
  谢池春脸上露出笑容,迎出去,“团娘。”
  “美人,恭喜。”公主笑道。
  她没说是恭喜何事,谢池春自然知道是贺她昨夜承宠,谢池春脸上并无害羞之色,也无特别的欣喜之色,只一如往常,笑道,“快进来吧。”
  酪奴看来也挺喜欢公主,走过来蹭了蹭公主的腿算是打招呼,公主欣喜地同它玩耍了一会。
  “美人。”公主怀里抱着酪奴,“太后娘娘有意为我择婿。”
  “这是好事。”谢池春笑,团娘的确也已经到了要婚嫁的年龄了,公主身份尊贵,择驸马之事更应该提早打算,不过之前团娘生母早逝,她又不受重视,没有人替她考虑这些,如今团娘得了太后喜欢,太后自然为她打点一切,“太后为你挑选了什么人?”
  “太后娘娘问我的意思。”公主一一道来,“太后娘娘选中两位人选。一是博陵崔氏的崔郎君,一是卫国公之孙卫郎君。”
  “太后娘娘给我看了两位郎君的画像和文章。崔郎君文采出众,卫郎君模样生的好。”公主不惯在背后论人长短,因此只拣对方的优点来说。
  “我也不知该如何挑选。”公主面带犹豫之色,“美人,若是你该如何选择?”
  谢池春笑,随口道,“若是我便选文采好那一个。”
  见公主仍然犹豫,谢池春笑着打趣,“看来团娘喜欢模样好那一个。”
  公主脸上带着薄红,“并非如此。只是,两位郎君我都不曾见过,只凭一幅画像、一篇文章,实在难以抉择。”
  谢池春刚刚不过是玩笑,的确,婚姻大事,自然应当慎重。纵然团娘是公主之尊,不论嫁与何人,成亲之后自然居公主府,驸马想来也不敢有欺压公主之举。但要择一人共度余生,自然应当慎之又慎。
  谢池春想了想,“这两位郎君我不了解,不过听闻崔氏家训严苛,同出于博陵崔氏现在朝堂任职的崔侍郎亦是文采斐然,不过就是有些迂直。那卫国公家中姬妾众多。”虽然卫小郎君未必同其祖父一样,但是家风如此,总不免让人担忧。
  公主脸上露出苦恼之色,谢池春摸了摸酪奴的脑袋,“再过两个月就是秋猎,届时许多王宫贵胄都要参加,团娘何不求太后让你同去?”
  “秋猎?”公主也很快反应过来,若能借秋猎之机,考察一番再下决定自然是好。秋猎乃是皇室传统,圣上同一些王宫贵胄、大臣们前往,宫中女眷是不参加的。但是也有例外,太后娘娘的小女儿福安公主便年年都参加秋猎,先帝也常带宠爱的嫔妃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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