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贵妃有心栽培谢池春,不过今日是她生辰,也不适宜谈论这些,自然先按下不提。
“贵妃姐姐。”
二妃携手而来,笑道,“我们来晚了。”
此二妃便是德妃陶岑菀和贤妃杨抱玉。
只见德妃贤妃穿着都甚是雅清,德妃着葡萄藤石榴花纹样破裙,披着一条鎏金绘彩轻纱披帛,白玉臂钏青玉钿。贤妃着彩绘宽袖白绢衫,碧青色裙子,戴一枚灵巧的蝴蝶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
贵妃笑道,“既来晚了,一会罚你们多饮一杯。”
二人都笑着应下。
“贵妃。”
最后到来的是淑妃薛巧鸾,薛巧鸾只淡淡行了个礼,便自在一旁坐下。
贵妃、德妃、贤妃也都同她打过招呼。虽然同居四妃之位,但可以看出,贵妃、德妃、贤妃三人更熟悉亲近,而淑妃薛巧鸾与她们三人之间却要生疏客套一些,不过淑妃显然也并不在意,自顾自坐在一旁,并不愿与人搭话。
“贵妃。”富立岑满脸堆笑来了,身后几十个小太监站成两列,手中均捧着红漆托盘,上头金银玉器、布匹绫罗、鲜花珍果,无一不精。富立岑笑道,“这都是陛下的赐礼,陛下朝中还有事一时脱不开身,叫奴才来给贵妃说一声,陛下晚些过来。”
贵妃含笑道,“是。请公公代我谢过陛下。”
富立岑含笑弯腰道,“吉祥云里吉祥声,祥徵仙木丰为瑞,奴才在这里给贵妃贺寿,祝贵妃嘉门福喜,喜至庆来。”
贵妃笑道,“借公公吉言。”
“那奴才先告退。”小太监们已经将赐礼都安放好,富立岑带着人退下。
贵妃笑道,“时辰差不多了,大家移步宴饮亭吧。”
贵妃设宴在宴饮亭中,那边地方大且开阔,宴饮时就着外头秋色,红枫绿叶,曲水流觞,自然更有风致。
宫人流水般按次摆酒上菜,吃一道便有宫人行云流水地撤下,换上新的菜碟。
丝竹之声袅袅,贵妃平日无意于歌舞,不过今日热闹,还是安排了丝竹管弦,歌舞助兴。宫人绿裳粉裙,腰肢款款,翠袖垂曳,踏着丝竹鼓声而舞,罗衣从风,长袖交横,边舞边唱。
众嫔妃一一向贵妃祝酒贺寿,欢声一片。
贵妃不胜酒力,面上泛起一层灼灼桃花色,更显美丽动人。
只是,直至宴饮将近,还未见梁垣身影。夜空中五彩烟花砰然绽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琴心。”贵妃对身边的琴心道,“你去看看,陛下是否还忙于公务。”
“主子。”琴心弯腰为她倒酒,此处人多,她原想晚些再向贵妃禀报,“今日老爷向陛下上本,请求陛下册封您为皇后。”
只听得砰的一声,一枚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炸开,金色的焰火在空中盛放到极致,随即化为万千流火,向下坠落,消失在夜色中。
贵妃定了定神,才问道,“陛下如何说?”
琴心摇头,“陛下没有回复。”
上官芷兰柳眉微蹙,她知道,阿耶一直想让陛下册封她为后,这也已经不是第一回 向陛下晋言,今日她生辰,阿耶送来的礼物里十二树的花钗冠,分明是皇后才能用的。
上官芷兰心中忧虑,她看得出来,陛下根本无意立她为后,阿耶如此,只恐怕会触怒陛下。陛下连她的生辰宴逗不肯到场,难道不是恼了她吗?
陛下是年轻气盛的天子,阿耶是先帝托孤的老臣,她也曾经多次劝谏阿耶,陛下胸怀大略,自有城府,劝阿耶不要事事顶撞陛下,与陛下相悖。阿耶却只道她是妇人之见,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
如今他们家看着繁花似锦,烈火烹油,上官芷兰只害怕如此下去,恐怕不能长久。
“陛下到。”
富立岑高声唱道。
上官芷兰一愣,连忙起身行礼。诸位嫔妃也都纷纷起身,“陛下。”
梁垣将上官芷兰扶起,“朕公务缠身,来晚了。”
上官芷兰摇头,眼中柔情一片,“陛下来了,妾便十分满足了。”
梁垣拉着她坐下,“不必拘束,你们继续饮宴。”
“是。”
第25章 协理宫务
“贵妃。”谢池春行礼道。
“快进来。”上官芷兰笑着朝她招手道。
近来她着意观察谢池春,有意培养谢池春帮忙处理宫务,故而邀谢池春到这幽兰殿来。
竹韵捧了茶上来,上官芷兰问谢池春道,“你可知宫中六局二十四司各自职责所在?”
谢池春点头,“知道一些。尚宫局掌导引中宫,总司记、司言、司簿、司闱。尚仪局掌礼仪起居,总司籍、司乐、司宾、司赞。尚服局掌供服用采章之数,总司宝、司衣、司饰、司仗。尚食局掌供膳羞品齐,总司膳、司酝、司药、司饎。尚寝局掌燕见进御之次叙,总司设、司舆、司苑、司灯。尚功局掌女功之程,总司制、司珍、司彩、司计。”
“总共六局二十四司,分掌宫中大小事宜。尚宫局设正五品尚宫二人,正六品司记二人,其余五局也都大抵相同。”
“正是。”上官芷兰点头,“六局之事,自有各自的尚书、尚仪等做主,只是六局事务,她们也需得向中宫禀报,遇到拿不准之事,也得由中宫决定。只是如今中宫无人,这些事情暂由我代替。”
上官芷兰拉着谢池春的手道,“宫中之事千头万绪,你可愿同我共同分担一些?”
谢池春笑,“春娘自当为您分忧。只是我从未曾管过这些,贵妃不要嫌弃春娘愚笨就好。”
上官芷兰笑着拍拍她的手,“无妨,谁不是一步步学来的?你聪慧机敏,定然能够胜任。你若有什么不懂的,也可随时来问我。”
“谢贵妃。”谢池春道,“春娘定当尽力而为。”
谢池春又在这幽兰殿中陪贵妃说了会话才离开。
等谢池春走了,竹韵将茶盏端下去,一边忍不住道,“主子,谢昭仪如今得宠,陛下三日里倒有两日是去她那里,您如何还要让她协理宫务?岂不是更助她吗?”
“你这丫头。”上官芷兰摇头,“我与她同为嫔妃,侍奉君王,本来就是我们的本分。”
“后宫人数众多,便只宫人也有万数有余,宫务千头万绪,大事小情都不能有所疏漏。”上官芷兰温言道,“四妃之中,淑妃从不管这些事的,贤妃又体弱,只有德妃还能帮忙一二。谢昭仪聪慧,能帮我的手有何不好?”
这倒的确。六局虽有主事的尚宫、尚仪,但往往还大事小情都来向她们主子禀报,她们主子如何不累呢?
只不过,竹韵终究是有些替她们主子不值,“您分明也是盼着陛下来的。”
“竹韵。”琴心截住她的话头,“还不把茶端下去。”
“哦。”竹韵这才起身往外走。
“主子。”琴心重为贵妃沏了一杯茶,“那丫头向来口无遮拦的,您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陛下心中自然是最看重您的。”
上官芷兰摇头笑道,“这后宫之中,有谁是不盼着陛下的?不过陛下来与不来,我终究要尽我的职责。”
第二日,贵妃果然便向梁垣提起,由谢池春协理宫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