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 第41节
“你那些衣服肯定都是被他们偷偷拿去泡在水里了!”
聂更阑声音沉沉:“低阶储物袋,谁都能打开。”
许田田立刻哽住了。
是啊,他们的储物袋当初都是挑最便宜最低阶的买,因为没有灵力法术,只能买不需灵力就能打开的。
但凡有一丝灵力,都能使用认主的储物袋,别人也就不能趁机钻空子。
许田田难过地垂下头,“那、那你以后怎么办,张琥珀魏禧现在都是周炎他们的人了……以后,你的日子会更难过吧。”
聂更阑发出一声苦笑,“他们应该都是被聂云斟收买了。”
许田田恼怒:“不行,这样下去你都不够他们玩儿的,我去同师尊说,让他将你收在药峰做随侍弟子,你和我待在一块安全些!”
聂更阑拦住他:“不必,青炎真君怎会轻易收没有资质的弟子进药峰,况且我的名声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他们还能再污蔑到什么程度?”
许田田攥着拳头愤愤不已,最终还是妥协,送了聂更阑回拓音阁。
聂更阑被扶着进院子时,所有弟子视线都粘在两人身上,尤其是回到聂更阑住的屋子,魏禧张琥珀几人都心虚地不敢看聂更阑。
经过他们时,许田田冷冷哼了一声。
把聂更阑扶着躺下,许田田在叮嘱他好好休息后,再次返回,张琥珀小心翼翼地叫住他:“许、许道友,对不起,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可是聂道友一夜未归,他的东西也都不是我们动的,我们也是实话实说而已……”
许田田出声打断他:“跟我出来。”
“啊?”张琥珀愣了愣,给魏禧使了个眼色,“哦哦,我们这就来。”
两人跟着许田田到了外面,还要再解释,没想到许田田一出手就照着他们眼睛各自给了一拳。
房内,闭上眼的聂更阑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又一声惨叫,蜷曲身体让裹在被子里,眼睫在苍白的脸投下阴影,显得他尤其脆弱无助。
他本以为这段时间与张琥珀魏禧等人已经相处得足够好。两人有不懂的字总会问他,他也总是耐心教导,时间久了,他也偶尔会拜托他们在日落时替自己收晾晒在外头的衣服。
可是为什么,到头来,他们还是……
他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太过愚蠢了。
少年用力地闭了闭眼,自嘲地屈起唇角。
……
聂更阑整整躺了一下午,到了夜里只爬起来吃了两个馒头,回来又继续躺着。对屋子里的事不闻不问,也不管张琥珀他们怎么说笑打闹。
起初他们还时不时担心地往聂更阑床铺这边看几眼,后来便没了顾忌,恢复了往日的谈天说地。
因为服了清融丹,聂更阑被风寒和冻伤的身体休日半日后慢慢恢复了。
翌日,他依旧起早去了竹林打坐修炼。快到上课时间,直接乘了仙鹤来到药峰。
纪事课的胡长老说,火炎珠借给了药峰的青炎真君,今日上课直接问真君拿回来便是。
许田田兴高采烈等着看聂更阑从仙鹤背上下来,“师尊待会儿就把火炎珠给你,嘿嘿,这可是你在宗门得到的第一件奖励,值得纪念!今天咱们好好在膳堂大吃一顿怎么样?!”
聂更阑淡淡笑道:“好。”
两人随着人流一块往炼丹室走去。
果然不一会儿,青炎真君在上课前当着众弟子的面把火炎珠交到了聂更阑手里,“本君从胡长老手里接的火炎珠,现在物归原主。”
聂更阑百感交集,恭谨接过,“多谢真君。”
掌心的火炎珠在光线昏暗的炼丹房散发出橙光,里头有一撮小火焰在跳动,炙热而明亮。
为了这颗火炎珠,昨日他吃尽苦头,被人陷害差点名声尽毁,是以此刻看着这颗珠子,他心中实在感慨。
另一头,聂云斟冷眼注视着这边,张涛狗腿地和周炎说着什么,两人皆是一脸讽刺的神情。
许田田悄悄朝这几个孙子比了个中指,招呼聂更阑坐下开始上课。
今日炼丹课的内容,青炎真君要教他们辨认几种新的灵植,以及再炼制一味新的丹药。
台上,青炎真君捻着长须,调子抑扬顿挫而有力,“仙人须,也叫仙人花,往往以人形示人,能驱除一定魔气,清心、解毒活络血液筋脉,更有温和灵根的作用,但它性质娇嫩,不能经受高温,若被火烤,不出几息便会枯萎,是以它们都喜欢阴湿之地……”
等青炎真君介绍完毕,便按照惯例由他新收的亲传弟子许田田带领众人炼制一味驱魔清心丹。
聂更阑在底下按照许田田的讲解步骤一步步进行,将桌面的仙子须捻烂成汁,放入蒸屉……
他操作专注入神,连许盼娣什么时候走过来都不知道,一抬头,恰好看到她冲自己点头,“聂道友。”
“许道友,请问有何事?”
许盼娣:“是这样的,方才我去暗室拿仙子须,有一个弟子肚子疼来不及赶过来,让我转告说青炎真君找你,让你去暗室等着。”
“真君找我?”聂更阑讶异,看向许田田,他正在上面大声提醒弟子别把仙子须的根捣得太烂以免汁液过于浓稠。
许盼娣:“我也不清楚,或许是关于火炎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聂道友去了便知。”
室内炼丹炉开始飘出氤氲雾气,聂更阑再次瞥了眼在那边讲解的许田田,快步出了炼丹房。
暗室在连廊的另一侧,那一排都是青炎真君培植或存放特殊灵植药草的屋子。
聂更阑来到第三间屋子前,看到门上挂着“仙人须”的木牌,敲了敲门。
“真君,弟子进来了?”
聂更阑等了几息,里头无人应声,他没有擅自进去,选择在屋外静等。
才不过一会儿,连廊那头传来脚步声。
聂更阑以为是青炎真君,抬头要行弟子礼,却看到周炎那张惹人厌的脸出现在廊下。
“哟,这不是纪事课第一名拿到火炎珠的那位聂更阑么?这不是昨日差点被发现私情的聂小倌吗?啧啧你倒是跟我说说,分明你就与那个男人有一腿,你到底如何躲过追息钟搜查的?”
聂更阑冷眼睨他:“你们蓄意陷害我,如今还想怎样?”
“陷害?”周炎从鼻中发出轻嗤,“你披头散发穿着其他男人的衣服出现,也亲口承认这是别人的衣服,还要我多说吗?”
聂更阑神色阴郁:“我从不与狗说话,让开。”
周炎哈哈大笑,边出言嘲讽,一边从袖中悄无声息飞出个纸片人,偷摸绕到聂更阑身上,从肩头滑到了他腰间的储物袋——
“聂更阑,谁是狗不是一目了然么,你不过就是一只被耍得团团转的狗,我和云斟逗一逗你是给你面子,别不识抬举!”
聂更阑听出他弦外之音,眸子阴沉沉问:“你什么意思?”
“呵呵,还不明白吗傻子?”周炎哂笑,“我们随随便便找个人骗骗你,你还不是屁颠屁颠跑到这儿来了?”
聂更阑眼睫明显抖了抖,迅速意识到什么,“是你们把我骗到这里的?你想干什么!”
在他怒气攀升不注意时,纸人趁机将他的储物袋打开——
周炎哈哈大笑:“没干什么,就是想看看一只可怜的小狗被我们玩弄于鼓掌间是什么感觉。”
“嗯,这感觉还不赖!哈哈哈哈!”
聂更阑阴恻恻剜了周炎一眼,当机立断推开仙人须暗室的门,果然发现里头空无一人。
青炎真君并未找他。
聂更阑心知被人耍了,转身关门大步往回走。周炎紧跟其后讥笑:“聂二少爷生气了?别气嘛,就是玩玩儿而已,别当真啊!”
聂更阑头也不回,加快速度回了炼丹房。
周炎嗤了一声,招招手,方才的纸人吭哧吭哧飞过来,把偷到手的火炎珠放到他掌心。
……
丹药课结束后,许田田死活不让聂更阑一个人吃饭,坚持要陪他在妙音峰的膳堂,以防张涛那伙人又发疯搞事情。
聂更阑方才悄悄找过许盼娣问,知道许盼娣也不认识那个捎话的弟子,就明白她也被那些人算计进去了。
聂更阑没把这事告诉许田田,生怕他去找周炎打架。
许田田道:“你还有灵石吗?到时休沐我陪你下山,买一个品阶高一些的储物袋,这样就不会被人打开了。对了,留影石也买一个,到时候他们再犯贱,咱们就保留证据,让宗门知道他们是怎样的一群人!”
聂更阑:“灵石,似乎也不剩多少了。”
昨日回去他检查过储物袋,里面的上品灵石少了大半,他知道自己没证据证明是别人偷了自己的东西,闹起来完全斗不过张涛那几人,尤其是在同屋都被聂云斟收买的情况下。因此并未声张。
许田田吐吐舌头,“那怎么办,光靠每个月的月俸,攒不了太多灵石。”
聂更阑:“尽快修炼到筑基,下山接任务。”
“只能这样了。”许田田赞同道。
两人边说边来到外面的停剑坪,正打算离开,却听得虚空中一声厉喝炸响,震得人耳膜颤动不已:“所有人不得离开!”
正欲乘坐仙鹤的弟子们纷纷停下,惊愕地看到青炎真君忽然现身在此处。
许田田吃了一惊,小跑到面前,“师尊,您有何吩咐?”
青炎真君黑着脸从虚空中落地,声音冷厉在崖边回荡,“聂更阑!你竟然顽劣至此!”
在场众人顿时把目光聚焦在聂更阑身上。
人群里,周炎看好戏似的抱着双臂,聂云斟则一脸不屑。
许田田不解:“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聂更阑行了个弟子礼之后回话:“青炎真君,敢问弟子做了什么让您如此生气?”
青炎真君愠怒不已,手往某个方向一指:“整个暗室的仙人须被你毁得一干二净,还敢装傻?!”
“师尊!”许田田大惊失色,“您怎么会忽然这么说?聂道友他一直与我待在一块,况且他又怎会无缘无故毁坏仙人须?聂道友不是这样的人。”
“哼,你可知为师为何如此笃定?!”
青炎真君说着,手里缓缓浮现一颗橙芒四射的火炎珠,目光却盯着聂更阑,恨不得立刻将他捆了。
聂更阑见状惊异不已,连忙打开储物袋,一摸,自然是没找到那颗火炎珠,不由得惊愕地看向青炎真君。
“我的火炎珠为何会在真君手里?!”
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视线猛地瞟向人群里的周炎。
后者得意洋洋地朝他挤了挤眼,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
聂更阑心下了然。
青炎真君怒不可遏:“这颗火炎珠并非不小心落下,而是端端正正放在暗室的一块绸布上,暗室的需要推门而入,聂更阑,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聂更阑慢慢咬紧嘴唇,眸色渐趋阴沉。
许田田连忙道:“师尊!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