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 第178节
许田田叹气道:“宫中的太医根本束手无策,说并非人力可以医治,且,宫妃以及朝臣的亲眷症状与我母后基本大同小异。”
“因此可以断定,这些怪病皆出自那恶鬼的手笔。”
聂更阑不由沉吟起来。
不久后,他沉声问:“受害者都是女子?”
许田田便看向一旁的宫女。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绿珠立即回话:“回仙长,染病的大都是女子,但也有不少王孙贵族的公子侯爷也中招了的。”
许田田神情紧张了几分:“聂更阑,你想到了什么?”
聂更阑只是摇摇头,“劳烦,再把皇后染病的详细经过叙说一次。”
之后,在绿珠的讲述下,聂更阑慢慢得知,半个月前皇后先是频繁做起恶梦,梦到她疼爱的小儿子,也就是当朝四皇子许田田惨死在风诡云谲的修真界,紧接着,她又数次梦到烨朝大厦将倾,风雨飘摇,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再后来,皇后在夜里居然看到了吊在寝殿中的鬼影。她看得分明,那形状,无疑正是她疼爱的小儿子的身影。
皇后当时便惊惶万分惨叫不止晕了过去,自那以后,便渐渐有了如今这副凄惨的病容。
许田田一拳捶在桌上,咬牙道:“竟敢装成我的死状吓唬人,这恶鬼简直是横行无忌,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了它!”
“不如今夜我便去蹲守那恶鬼,直接用法宝收了它便是!”
聂更阑出言否决:“不可。”
“你我已经是修士,不能再随意掺入凡界的因果之中。”
许田田似是早已忘了这点,闻言忍不住问:“可……可你如今过来帮我捉鬼,是不是也算插手了凡界的因果?”
“不一样,我尚未出手,”聂更阑道,“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也不能妄动。”
许田田顿时一脸颓然,“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
片刻后,一辆刻着烨朝皇族标志的华贵马车驶出了皇宫城门。
马车内,许田田看着手里的册子念道:“吏部,户部侍郎,定远侯这几家的亲眷皆被恶鬼缠身染了病,这些我们都要一一去探访?”
“嗯。”
许田田收起册子,望向神色沉郁的青年。
“聂更阑。”
他忧心忡忡地问,“你……你真的没事?若有烦心事,可以同我倾诉,或许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许田田觑着好友的脸色,忍不住猜测:“难道是宗门的人欺负你了?他们用那子虚乌有的魔气作缘由不许你去上课,当时我便想找宗主抗议,可师尊用结界将我拘在药峰,我半点也出不去。”
说到这,他小心翼翼觑着青年的神色,“剑尊他,没有护着你吗?”
聂更阑眉眼阴郁,胸中憋闷着的一口气直到现在还无法驱散,“无事。”
“怎么可能没事!”许田田激动地叫出声。
他板着脸道:“你若还当我是朋友,就把烦心事告诉我,否则我怎么好意思劳烦你跟着我满城跑,办这捉鬼的差事?”
车厢里寂静一阵。
聂更阑嘴动了动,似是难以启齿。
半晌,他强压下心中烦躁,嗓音沉冷开口,“我有个朋友。他遇到了一个负心汉,欺他瞒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却不透露他真正的身份……”
许田田听着听着,居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瞬间闹了个大脸红:“啊?你说的那个欺瞒身份之人,该不会是我吧?”
聂更阑:“……”
***
北溟朔焦急地踱来踱去:“哥,聂师弟就这么下山了,你真放心让他独自离开灵音宗?”
“好了好了,我不过问你们的事还不行吗,好歹你弄个分神下山保护他,否则……”
“哗啦。”清鸿剑尊手轻轻一扬,桌上的玉石卜卦顿时散落四方。
“此一行,他并无性命之虞。”
北溟朔噔噔噔奔过来瞧着桌上几块玉卦,不屑地哼了一声,但很快,他又睁圆了眼睛。
“没有性命之忧,也就是说他不会死,但神魂受创、断手断脚等各式各样的情况也极有可能发生,是不是这个意思?”
第96章
许田田先是带着聂更阑去了户部侍郎家中, 门房看到来人出示的是宫中贵人的令牌,瞬间色变匆匆进去通报。
不久后,户部侍郎的正房叶夫人领着一帮丫鬟小厮出来迎接, “四……”
叶夫人正要叫人,看到许田田的眼色, 及时刹住改口,“不知贵人来访, 臣妇有失远迎, 贵人快请进。”
因为小儿子染病之事,叶夫人面色苍白,眼里忧思过重,容颜比两个月前苍老了十来岁。
眼下户部侍郎正被皇上拘在宫中和诸多大臣集思广益思索对付恶鬼之策,这宫中的四皇子忽然到访也不知是何意图, 叶夫人心中一时有些打鼓。
一行人到了正厅后, 许田田也不废话,开门见山表明来意, 说要探望染病的二公子。
叶夫人小心翼翼地瞥了眼他身旁的昳丽青年。
许田田道:“这位是本王的好友,也是我在上界仙门的同门。”
叶夫人恍然大悟, 慌忙对着聂更阑行了一礼, 继而跪了下来。
“两位仙长,吾儿如今身染重疾, 还请仙长救救吾儿,他、他如今已不成人样了!”
聂更阑和许田田相视一眼, 跟着叶夫人往户部侍郎二儿子所住的院落走去。
直到进入一方雅静的院子, 他们终于在正屋里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叶二公子。
叶夫人挥退四周伺候照顾的丫鬟小厮,看着床上小儿子的病容,忍不住拿出帕子拭泪, “自从宫中陆陆续续传来恶讯,我儿不久便病倒了,此病毫无征兆,宫中御医和民间大夫都看诊过,都说绝非一般病症,于是我们才敢肯定是被宫中的恶鬼缠身了。”
说话间,卧病在床的叶二公子吃力地睁开眼皮子,“母亲……”
“竣儿,你醒了!”叶夫人眼眶一酸,连忙上前握住儿子的手,“怎么样,今日可有哪里不舒服?”
叶二公子费力地扭头,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容貌不俗的两个青年。
叶夫人立刻道:“竣儿,这是两位修真界的仙长,今日特地过来替你解决这病症的,你可千万要赶快好起来啊。”
许田田:“叶夫人,我们还有话要同二公子说,您不若先到正厅稍坐休息?”
叶夫人闻言,将儿子骨瘦嶙峋的手塞回锦被下,抹了把眼泪,带着丫鬟掩门出去了。
叶二公子剧烈地咳嗽几声,歉然道:“在下惶恐,怕将病气过给二位仙长……”
许田田看了眼聂更阑,道:“叶二公子无须担心,凡人的病气侵袭不到我们身上,若想治好你的病,从现在起,还请叶二公子有问必答,不能有所隐瞒。”
“咳咳!”叶二公子又是重重咳了几声,“只要能捡回这条命,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好,叶二公子,你是从何时开始病的,在发病之前,可出现过什么怪事?”
……
一炷香过后。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聂更阑和许田田从叶二公子屋中出来,遂离开了户部侍郎家。
聂更阑看过许田田的册子后,道:“接下来,去吏部尚书府中。”
马车遂缓缓朝吏部尚书府邸行驶而去。
吏部尚书府染病的是三房姨娘的庶女,由于两人不便进入文小姐闺房,便隔着一道屏风向文小姐问话。
同样,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出了吏部尚书家,又去了定远侯府。
这次,病重的是定远侯夫人,柳夫人。
柳夫人听说有两位仙长前来探望,撑着虚弱病体从床榻上下来,眼泪婆娑跪在他们面前,“求求两位仙长救救臣妇,我、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只要能保住我这条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许田田诧异地扬眉。
聂更阑沉声道:“既然柳夫人想活命,请将病因据实告知。”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
聂更阑和许田田从定远侯府出来后,在马车里足足对坐沉默了一盏茶时间。
“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是否正确。”许田田道。
聂更阑:“你猜出来了?”
许田田从小几上拿过一块糕点递给他,“御膳房的吃食,味道还不错,尝尝?”
聂更阑摇摇头,许田田便把糕点扔了嘴里,嚼吧嚼吧之后吞下肚子中,“户部侍郎的小公子和嫡长兄弟关系不和,且长兄自私自利手段阴毒,这位小公子自小被长兄暗里打压惯了,自卑懦弱无能,他心中坚定百年后父亲不在了,长兄定会把自己赶出府,还担心自己喜欢的女子也被长兄抢走。”
“再来说说第二个,吏部尚书的庶女文小姐,因为是庶女,地位卑微,她长期忧思恐惧母亲会把她送进宫中代替嫡姐参加选秀,也恐惧自己进宫后正房夫人苛待自己的姨娘。”
“这最后一个么,定远侯夫人,柳夫人,”许田田喝了一口茶,用锦帕擦了擦嘴唇,“因为定远侯长期出征在外,柳夫人居然同常来府里的医馆的任大夫私通在一处,既害怕太夫人发现,又怕定远侯将来把她休了赶出侯府,更怕任大夫会忽然揭发他们的奸情。”
许田田一口气说罢,又灌了一口茶,看向聂更阑,“他们同我母后一样,都有自己所恐惧之事。”
聂更阑点点头:“不错。原本他们内心的恐惧积压在内心深处,恶鬼出现后,将这些人的恐惧放大,每日每夜在梦中折磨,邪恶地通过精神控制压垮他们的意志。”
许田田义愤填膺啪地放茶杯:“那恶鬼居然还化成我的模样吊在寝殿吓唬我母后,实在可恶!”
说到这,他不禁面露困惑:“可为何这恶鬼不怕法师道士?如今我们已经得知众人的病因,看来似乎也只能由我们出面收服那恶鬼了。”
聂更阑:“若恶鬼怨气过重,即便是经验丰富的法师道士也束手无策。”
这时,一匹快马在街上奔驰而来,很快停在街角的马车前,“四王爷,这是您要的册子。”
赶车的侍卫接过册子,递进了车帘内。
许田田把册子拿到聂更阑面前和他一块看了起来。片刻后,他道:“果然,各宫娘娘亦是有各自恐惧之事,这些都是诱发她们染病的病因。”
事情调查到这,聂更阑已经嗅出了一些眉目,他道:“你可曾听闻,有一种恶鬼依靠吞食恐惧痛苦为生?人越是滋生痛苦和恐惧,恶鬼越能得到滋养,力量日益壮大。”
许田田一怔,“靠人的痛苦和恐惧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