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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 第290节

  聂更阑眼神沉了沉,脚步不受控制走过去,待回过神时已经趴到一张宽阔的背上。
  清鸿剑尊慢慢站起身,他的视野也跟着逐渐升高。
  聂更阑没被人背过,毫无经验,以至于差点摔了下去,情急之下立即抓住师尊脊背的衣袍,却因为布料过于顺滑没抓住,还是有摔下去的趋势。
  幸而清鸿剑尊一只手及时托住他后背,将他拉了回来。
  清冽的声音传来:“抱紧。”
  聂更阑耳尖一烫,双手旋即环住师尊的脖颈,搂紧了。
  清鸿剑尊开始慢慢往前走。
  聂更阑被勾得爬上师尊的背,上来之后却后悔了,“师尊看不清路,我还是……”
  “能用神识探出大致方位。”清鸿剑尊声音传来。
  聂更阑便彻底不说话了。
  他不想扫师尊兴致。
  于是,终于安心趴在师尊脊背上。
  原来被人背着是如此奇妙。
  很暖和,看得远,看得高。
  幼时逢年过节,一群小乞丐在街头巷尾流窜,四周人头攒动他们永远看不到前面的表演,只能厚脸皮往里挤,挤得厉害了还会被人嫌弃脏推搡出来。不过聂更阑从来不挤热闹的人群,只是缩在角落安静看着同住一个破庙的伙伴乱窜。
  忽的,清鸿剑尊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睡着了?”
  聂更阑蓦地回神,低垂眼眸,“没有。”
  他将脸埋进师尊颈间,只觉得心脏沉甸甸,跳动不停。
  “师尊小时候被人背过吗?”
  “没有。”
  聂更阑蓦地抬头,“怎么会?”
  “不相信?”
  就连清鸿剑尊也难以置信。
  幼时五岁,他被洪渊道祖捡回灵音宗,十五岁,他拜北海龙王为龙父。
  无论哪一个阶段,都没有过被人背过的体验。
  之后长大,就更不可能有了。
  聂更阑默默听完师尊的叙述,忽然道:“看得远,看得高,还很暖。”
  “什么?”
  “这是被人背的感受。”
  “师尊不若让我背一回,便知道是何种感觉了。”
  清鸿剑尊笑了:“下次。”
  “等为师眼睛恢复,才能感受到你所说的看得高,看得远。”
  聂更阑怔了怔,旋即搂师尊搂得更紧了。
  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得而知。
  ……
  又是一连五日过去,继灵音宗不断传出弟子大打出手的消息后,杳鹤城也开始有人在街头聚众斗法。
  原本就拥挤的杳鹤城更为拥堵,毕竟两天一小斗,三天一大斗的,斗法时还少不了围观参悟的各路修士,任街道再宽阔也遭不住这么多人围堵。
  是以一旦斗法,路边不少楼房屋顶每次都塌陷好几座,严重时一整条街都能被炸毁。
  灵音宗执事堂每日忙得要命,除了要维护宗门内秩序,杳鹤城也三不五时传来动乱消息。
  元千修叹气频次越来越多,每日都需得叹上一句“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各个宗派帮忙寻找鬼召一事毫无喜讯传来,是以众人已经确信,鬼召必然已经落入天魔谷手里。
  ……
  这日,聂更阑照例缠着清鸿剑尊躺下入睡。
  殿内一片漆黑,只有墙角铜架亮着幽幽烛火。
  已然“睡着”的聂更阑慢慢睁眼,望着内殿穹顶,仔细聆听身侧师尊的动静。
  察觉到师尊呼吸极其平稳,聂更阑又等了等。
  并无动静。
  聂更阑于是乎神识出窍,悬浮在师尊身躯四周转了一圈,这里摸摸,那里探一探。
  师尊还是没有反应。
  聂更阑这下彻底放心了,元神没入师尊灵台,打算沉入师尊的识海。
  魔族发难在即,师尊的身体也不断衰败下去。此前他修为尚且不够,如今他臻至炼虚期,又数日渐渐卸了师尊的警惕心,今夜潜入师尊识海应当没什么问题。
  他要进去一探究竟,看看归墟仙到底是不是在师尊的识海内。
  神识荡荡悠悠,沉入识海,进入一片广阔无边的清澈水域中。
  师尊的识海还是这么清澈、干净和温暖。
  聂更阑环视一圈四周,要寻水域中央属于师尊的神识。
  可水域那头除了一张空空荡荡的莲花座,根本空无一物。
  聂更阑下意识觉出不对劲,神识探寻一圈,不仅连师尊的神识看不见,也没发现那所谓的归墟仙草以及影幽魔气。
  他悚然一惊,转身就要出去。
  而一道散发金芒的神识已经从天而降,严严实实挡在了他面前。
  “师尊。”
  聂更阑像是被抓住犯错现场的学生,一看到夫子就条件发射头皮发麻。
  他连连后退几步,一个转身就要化作流光飞出去。
  谁知那道金芒再次风驰电掣般将他拦截而下。
  拦是拦下了,却不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着青年,制造出无限沉默。
  聂更阑毫无退路,心一横,果断先下手为强,上前就要把金色神识压在身下。
  他已经是炼虚期,应当能抵挡师尊的神识几息。几息已经足够他逃离识海。
  可他完全打错了算盘。
  一白一金神识交融时,他骤然绷紧了神经,虚无缥缈的酸软自四面八方涌现,避无可避。
  渡劫期威压骤然落下,他更是无路可逃,只能被死死压在身下。
  ……
  “唔!”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聂更阑被吃干抹净,神识如同一团软烂的棉花滩开,金芒才将堪堪将他放开。
  玉榻上的两人骤然睁开双目。
  聂更阑喘着气,抑制不住发出羞耻的低吟。
  一只手探了过来,不轻不重替他揉着酸软的腰肢。
  聂更阑目光暗沉泛浮,幽幽扫向向身侧之人,“师尊难不成每一夜都在守株待兔,就等着我潜入识海。”
  否则他怎么就算准今夜自己自己会行动。
  清鸿剑尊白瞳没有焦距,他并未做声,修长的手指一寸一寸摸索而来,按摩聂更阑的腰、腿。按到小腿时,似是引起一阵酥痒,青年低低“啊”了一声手迅速摁住他的手,目光幽怨般盯着他。
  清鸿剑尊偏了偏头,好整以暇“觑”着他:“舒服么?”
  聂更阑烦躁得想反驳,可又确实被按得很舒适,于是干脆不回答,倔强地盯着男人的眼睛,毫不避让与其对视。就连方才恼得挪远了的腿也悄悄伸了回来。
  清鸿剑尊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勾唇,继续替他按摩。
  足足按了一炷香功夫,聂更阑舒服得眯起眼睛开始昏昏欲睡。
  殿内不知何时已经亮起夜明珠,光晕不强烈,很柔和。
  清鸿剑尊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慢慢伸出手,在青年身上摸索,终于摸到他脸颊时,遂在他唇边轻轻印下一吻。
  而已经陷入梦乡的人此时倏然睁开眼睛,迅速抓住他的手,五指收拢慢慢握紧。
  “师尊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清鸿剑尊静默一瞬,手慢慢抚过他的鬓发。
  倒是没见过擅闯别人识海还一副理直气壮要盘查审问的态度的。
  清鸿剑尊沉默几息,终于道:“戌时,你递给我的那杯甘露饮。”
  聂更阑怔然,长睫轻微抖了抖,目露惊诧看向师尊。
  “师尊一直在防着我?”
  殿内空气彻底沉寂。
  清鸿剑尊白瞳定格在聂更阑脸颊旁,似乎有些欣慰:“你长大了。”
  聂更阑惊疑不定,淡色的瞳孔在夜明珠泛出光晕的阴影下来回转动,不知在想什么。
  他花了三个月时间,夜夜同师尊缠在一块入眠,为的就是令师尊放松警惕,好让他能潜入识海查看那株归墟仙草。
  可师尊怎么可能提前预判他了他的计划?
  除非,师尊对他也抱有同样的目的。
  聂更阑蓦地看向双目失焦的师尊,惊异失语了好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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