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直到高大的身影停在跟前,手里拿着小板凳跟那副湿透晕染开的画。
‘咔哒’一声,小板凳展开放在跟前。
段砚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握住肩膀让他坐在小板凳上,他刚坐好,就看见陈予泊脱下身上的外套,单膝蹲在他跟前,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被握住脚踝,粗糙的掌心惹起一阵战栗。
直到带着余温的外套擦拭而过脚底板的沙粒,一下又一下,仔仔细细,很是干净。
他见陈予泊给自己擦着脚,从坐着的这个角度看陈予泊。
这家伙生得眉眼硬挺,剑眉与高眉弓敛出压迫感,鼻梁高挺立体,驼峰更显得阳刚棱角轮廓分明,五官干净硬朗,跟身边围绕的那些假斯文alpha不太一样,是骨相都透着糙感的荷尔蒙。
才十九岁,也可能从小吃苦粗活做得多性格也比他所认识的同龄人要沉稳。
就是对他不感兴趣。
“我给你把脚擦干净,那一会是要我抱你回去还是自己走回去?”陈予泊把外套铺在跟前,手还握着纤细的脚踝,抬头看向段砚初,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对不起,刚才我不应该那么冒犯抱你。”
这一段话里包含多个语境,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这家伙要达到什么目的。
到底是要抱,还是不应该抱。
还是这句‘冒犯’是在含沙射影下午的事。
“那抱一下吧。”
陈予泊心头一颤,心情就那么鬼使神差的因这句话有了变化。
段砚初将脚踩上陈予泊的外套,双手撑在小板凳两侧,微垂肩,身体前倾靠近,视线与他平视:“既然你想抱我,那我允许你抱我回去。”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对方传递过来的呼吸隐约察觉到端倪。
陈予泊微乎其微的叹了声气,只能伸出手臂,穿过段砚初的膝盖,将人稳稳地抱入怀里。这一刻,对方的脸颊贴近颈侧,额头传递过来的滚烫体温印证了猜测。
段砚初正在发烧。
第24章 黑皮24
夜幕降临, 围绕着岛屿的灯带瞬间点亮,汇聚成海平面上唯一的光源,隐匿在黑夜里几架无人机在岛屿灯光之下在空中小心翼翼地盘旋着, 也显得没那么明显,至少不会被某人发现而大发雷霆。
位于中央的别墅里,偌大的客厅环境骤然暗了下来, 屏幕上一道三维立体的投影落下,原本的客厅环境变成严肃正经的会议厅。
只见会议厅呈现多方阵营,各坐一组,席位上的alpha面孔都是熟面孔。
有abo联盟秘书长克莱门斯, 全球首席安全监督官闻宴,全球abo失控者医疗中心副院长章赫, 失控者特警部队首长严奕轲。
每个alpha脸上都带着严肃认真,毕竟这是场审议会议,但当目光落在沙发上的omega时还是会有那么一瞬的动摇。
大概是多种因素下的动摇。
毕竟曾经都是遭受过段砚初信息素攻击的alpha。
段砚初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穿着洁白的休闲衬衫, 姿态端庄清冷, 长腿交叠,纤细修长的手交握放在膝盖。
他双眼轻阖,脸上额前微卷的发丝柔顺贴着眉眼, 衬衫领口微敞,修长优美的颈部处白色项圈底围泛着幽蓝色的光, 昏暗的环境下, 投影光线落在精巧隽美的下颌处, 气质和样貌好得不像是人类。
在alpha组成的审议阵营下,他神情淡漠,仿佛对接下来的事丝毫不在乎。
“这次会议召集大家, 是想对lorcan今日擅自摘下项圈这件事做出新的审议,上一次摘下项圈是因为意外,情有可原,但这一次呢?”
严厉质问的嗓音透过三维投影,在安静的环境里响起。
段砚初无动于衷。
克莱门斯坐在会议桌前,他惯有的姿态将双手交握放在桌面,黑色正装衬得他上位者气质肃冷,目光看向段砚初,却见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lorcan,我也不希望每次只能用这种强制会议的手段来跟你见面,与你对话,但今天你必须要回答我。”
“第一,监测中心数据显示你摘下过项圈。”
“第二,你明明那么害怕电击为什么要摘下项圈?”
“第三,摘下项圈的这一个小时里你做了什么?”
“你要知道你正在违反失控者管理条例,我有权利对你执行惩罚措施。”
几番质问,却没有任何一个问题得到了回答,气氛瞬间陷入僵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的段砚初,他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坐姿,垂着眸,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到投影里的任何一人,仿佛在无形间已经对alpha厌恶感发挥到了极致。
“克莱门斯秘书长,我打断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
克莱门斯闻声侧眸。
兴许是觉得克莱门斯的语言太过于强势,全球abo失控者医疗中心的副院长章赫见段砚初安静没说话,心想毕竟也是同学,也出于alpha对omega天性的保护欲。
章赫从桌面果断抬起手,掌心朝外,示意克莱门斯:“克莱门斯秘书长,我认为这场会面主要还是询问,而不是审问,既然是询问那方法还是很重要,失控者不是犯人他们只是患者,所以在询问过程中比如控制个人情绪,尊重病人的人格和权利,这都很重要,建议您在了解情况的过程中少用批判用语和着急下结论。”
克莱门斯半眯双眸,他自然知道这人是lorcan的同学,当年lorcan在d国上学时这家伙就整天跑到家门口等,什么心思一目了然。
他再下意识扫了眼一旁的安全监督官闻宴,也如他所想那样正注视着lorcan,不由得皱起眉头。
“闻监督,你也是这么认为吗?”
闻宴察觉到段砚初的状态有些不对,在听自己的前上司询问自己,收起视线,将目光落在克莱门斯身上:“毕竟大少爷脖子的伤还没有好,佩戴项圈确实会有可能不舒服,我认为还是要根据当下的情况判断,更何况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是吗?我认为我们还是先问清楚再下结论。”
“以我对大少爷的了解他是不会随意摘下项圈的。”
克莱门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眼神意味深长:“闻监督,我知道安全监督官对自己的失控者都会有倾向对方的情绪,也就是你和章院长都认为摘下项圈的行为是情有可原?那严首长你觉得呢?”
失控者特警部队首长严奕轲穿着黑色的警服,手轻搭在座椅扶手处,坐姿与神情都透着一股威严干练且时刻警觉的气息。
他听到这颗球踢到自己身上,微乎其微叹了声,这外国佬真的是,整天盯着个omega做什么,漂亮也不是这么盯的吧,私底下约不成还要专门开个审议会方便他光明正大的盯。
真服了。
“那我们客观陈述,重构一下这个行为。确实,身为失控者是不得摘下项圈的,且是明令禁止,因为这个行为会使得一公里范围内发生暴动。说到这,我们调出岛内外的监控录像情况,发现没有反常的地方,可能还是需要段先生再补充解释一下当时的情况,如有没有他人受到信息素影响而受伤,或许是项圈的原因又或者是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