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纱布一圈圈被拆下,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以及那道还未痊愈的、带着肉粉色的疤痕。被拆下的纱布躺在粗糙的大手里,还残留着余温, 似是烫手山芋。
陈予泊头一回看见这样的段砚初, 着急, 难受,焦虑,像只迷路的猫, 试图用气味去寻找要去的地方,但寻找未果有些焦躁不安,站立难安。
他更无所适从,只能顺着对方。
纱布从手中跌落脚边。
段砚初感觉浑身发烫,烫得他心急如焚,胡乱扯着对方的衣服。
‘撕拉’一声,衬衫被撕坏,纽扣崩到了脸颊上,有些疼。
段砚初抓住陈予泊的衣襟,抬眸望向他,薄唇轻颤:“……陈予泊,你的纽扣弹到我了。”
几近控诉的嗓音伴随着哽咽,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谁的错了。
总之就是恶人先告状,还不能批评。
陈予泊看着段砚初眼尾泛红的模样,看起来实在太可怜了,他心一软,将发软的身体扶住,也顾不得自己还能有多少清白了,顺着他的意,空出只手轻轻抚摸他被纽扣弹到脸颊位置。
脸颊皮肤柔软细腻,手不敢用力,太糙,生怕磨损他,而对方的皮肤很烫,烧得慌。
“对不起,纽扣错了。”
“你闻到我的信息素了吗?”段砚初站不稳往前靠。
陈予泊将段砚初抱稳,后扶着他后腰,避免他脚软,听着他这么问,沉默了一会:“我没闻到。”
“你再闻闻?”段砚初踮起脚,抱住陈予泊的脑袋,将他的脑袋靠近颈侧。
手在发抖,动作迫切。
是明知对方性别,却因为生理性的发情期开始荒唐的试探对方可以标记的可能性。
段砚初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并阻止自己的行为,他对陈予泊的信息素有着超乎想象的渴求,本能驱使他想要拥有对方,不仅是身心,甚至渴望被标记。
也明知不可能,还是作出询问。
要不然他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自己明明闻到对方信息素却得不到的煎熬。
陈予泊口鼻被捂在单薄的肩膀处,鼻尖隐约闻到了对方衣服的气味。
衣服都是他送去洗的,是他放的洗衣液,是他晒的。跟自己身上衣服的味道一模一样,当然能闻到衣服的味道。
“闻到了。”他感觉到段砚初抱着自己的双臂很薄,抱不住自己,只能稍微弯下腰,就着对方,让他不用那么累。
“闻到什么?”
“衣服上的味道。”
陈予泊如实说,而后就感觉到微凉的鼻尖厮磨着他的耳廓,一寸一寸,力度很轻,很温柔,像是脆弱的小兽寻求着安抚,呼吸乱七八糟,应该是很不舒服了。
“不是衣服的味道。”段砚初思绪已经被发情期冲昏,烧作一团线,他哽咽咬住陈予泊的耳朵:“……不是衣服的味道。”
吻顺着耳廓处处落,急不可耐,贪心至极,想在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气味标记。
闻不到……
陈予泊是beta,是闻不到他的信息素的。
200%的契合度让他对陈予泊的信息素近乎痴迷,近在咫尺却又得不到。
得不到……
这种得不到的念头顷刻间像是燃烧的灰烬,带着几近极端的冲动,生出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冲动。
陈予泊身体僵硬,下颌紧绷,他甚至不敢随便动,生怕自己一没分寸就失了分寸,直到段砚初往下,恶劣咬上,齿间磨动。
他呼吸骤然凝滞,一皱眉,伸出手捏住段砚初的脸颊:“别吸。”
段砚初松开牙齿,猝不及防被捏住脸颊,疼得眼眶发热:“……好疼,你为什么要捏我?”
陈予泊:“……”手一松,就看见段砚初脸颊两边印上他掐过的手指印,皮肤奇薄,这么一捏就红了。
段砚初稍微感觉身体的热度没那么活跃了,眼皮颤了颤,脚一软。
陈予泊眼疾手快将人抱稳,没再多说,干脆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边,站都站不住了还跟他弄前戏那一套。
他单膝及床,把段砚初放在床边,刚放下就被用力一扯,整个人猝不及防往下倒,砸向段砚初。
“唔——”
段砚初被沉重的身躯压了个正着,发出痛苦的声响。
陈予泊:“……”他忙慌支起身,见段砚初疼得蜷缩起来,握住他胳膊赶紧上下检查:“有没有压到哪里,哪里疼啊?”
“呜……”段砚初感觉到那股热再次汹涌侵袭,他疼得眼眶通红。
“很难受吗?那我该——”陈予泊话音未落,就看见段砚初抓住自己的胳膊,艰难地跪坐起身。
大床上,衣衫凌乱的omega跪坐着,他伸出手抓住床边高大的青年,仰着头,床头昏黄的光似是给他皮肤染上一层光泽,与他眼神中的清冷强势形成鲜明对比。
“陈予泊,我喜欢你,咬我吧。”
段砚初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整个人就像是被装在密不透风的玻璃箱里,只剩下想要出去呼吸的念头,是求生欲。
他将脸埋入陈予泊的胸膛里,贪婪汲取着对方身上的信息素,低下头:“……陈予泊,我喜欢你,快咬我吧,快点。”
“我喜欢你。”
陈予泊盯着这张红透的面容,在发情期下,美得惊心动魄,看得他喉咙发干。
“我爱你。”段砚初说:“咬我吧。”
已经深陷发情期的omega不再有思考能力,只能本能索取自己痴迷的信息素,寻求信息素的回应。
得不到回应,就一遍一遍的寻求。
一声声喜欢让对方坠入无止尽的幻想。
还没等段砚初得到回应,一阵天旋地转袭来,后背倒入柔软的大床中。
微微晃动的视线被对方足以阻挡一切的宽肩所掠夺,下一秒,目光坠入深沉如墨的瞳孔中,仿佛被禁锢定格,身体无法动弹,脑海深处受到对方的精神抚慰,意识重重往下坠,溺毙在对方的眼神。
段砚初呢喃道:“我爱你。”脑袋蹭了上来。
比安全期还要粘人。
陈予泊没回答,凝视着身下深陷发情期的段砚初,感受着亲昵贴在颈侧的滚烫脸颊,耳鬓厮磨,仿佛他们是相濡以沫的爱人。
他双臂撑在单薄身躯两侧,大手骨节因用力而泛白,臂膀愈发收紧,绷紧的肌肉若隐若现的线条仿佛是他隐忍的极限。
“段砚初,你明知道我无法标记。”
“我咬了你又能怎么样?”
头顶落下理性克制的嗓音,如果细心听还能分辨出尾音发颤。
回应问题只有攀上肩膀的修长胳膊,只剩下肢体透出的依恋,以表‘我爱你’的回答。
陈予泊别开脸,深呼吸。
“……陈予泊,我爱你,咬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