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哥哥你吃哪种呀?”
护卫买来龙须酥和桃花糕,虞绯把两个油纸包打开,献宝似的捧到景苍面前。
一旁的老板娘惊讶得张大嘴巴,丁香用口型说:“情调、情调。”
景苍有些不悦虞绯在外人面前暴露他的女装身份。男子穿女装,被人知道,总归不光彩。
他压下心底淡淡火气,拈了一块龙须酥。
虞绯感受到景苍的不爽情绪,转过身,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不小心嘴瓢喊错,又不是故意拆穿他女装大佬的身份,他那周身气势,恨不得把空气凝成冰块冻死她。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
等她下蛊成功,他就是她手里的蚂蚱,让他朝东,他不敢朝西。
现在还需卧薪尝胆,才能三千越甲可吞吴。
虞绯言笑晏晏地给景苍选了几匹上好布料做衣裳,又给自己选了几匹做秋装。
老板娘推荐店里的成衣裙子,虞绯见尺寸合适,去专门的房间试穿。
虞绯褪下身上的樱粉衣裙,喊来丁香帮她穿衣。
“快上东西。”
她连白色小裤一并扯下。
丁香飞快从怀里掏出一罐密封鸡血,打开盖子,淅淅沥沥地洒在粉裙下摆和小裤裆部。
又帮虞绯重新套上一件裙子。
然后按照主仆二人商议的那样,走到店中,低声道:“老板娘,你这儿有没有卖小裤和月事带,我家小姐小日子来了……”
老板娘道:“小裤有,月事带没有,不过我那儿还有两条新的没用,给你拿一条。”
丁香揣着小裤和月事带回到试衣的房间。
虞绯穿上小裤,让丁香收好月事带。
又用脂粉把泛红的脸蛋扑得略显苍白,像是失血过多。
这是她的plan b——如果上街出现意外,她就装作来大姨妈疼痛难忍、虚弱难耐,必须得回家。
她赌景苍得怜香惜玉,毕竟他还在她的屋檐下。
虞绯被丁香搀扶着回到店中,若不经意地嘱咐:“快把我的脏衣服带走,别叫老板娘收拾了。”
“是、是。”丁香赶忙过去。
虞绯倚着柜台,含羞带怯地看着景苍,小声道:“哥哥,我身子不舒服,怕不能陪你去闹市了……”蹙起眉头,捂着小腹,一副有些疼痛的样子。
“无碍。”
景苍淡淡道。只要有护卫陪同,他一人过去即可。
“真的吗?”虞绯含泪的眼眸绽出光彩,宛然欣喜,“那我过几天好了再陪你去。我想回家喝红枣乌鸡汤,你中午想吃些什么呀?”
景苍见虞绯兴致勃勃地聊到吃食,她好像误会了什么?他并不打算和她一起回去。
“我……”
“哎呀,好糗,丁香快丢掉。”
恰好丁香拿着沾染血迹的衣服出来,虞绯掩脸打断景苍的话。
丁香挟着包裹成团的衣裙出门,似是无意露出小裤一角,原本洁白的布料被鲜红的血迹浸染透彻。
景苍看见,侧了侧头。
虞绯微不可见地笑了下,叫护卫结账拿东西。
“哥哥,我们回家吧。”
她走到景苍身边。
第5章 想你揉揉
拒绝的话,一开始没张开口,后面很难说出。
景苍瞧虞绯面色苍白、眸子晶亮,一副虚弱又期盼的样子,的确不好再提一人过去闹市。
怎么说,她是主人,他是借住的客人,客随主便。
不过心里仍是疑惑:怎么就那么巧合?
出来大半天,处处都有巧合。
护卫将马车牵来店门口,虞绯和景苍上去。
他坐在小榻一边,闭目,一言不发。
虞绯知道他心存怀疑,她几次阻挠他去闹市,还在官差寻人时露出慌乱一面。
虽然事后演戏找补,不知他能信几分,但好歹把他糊弄回府,她就暂时安全。
眼下,有些担心,他恢复了多少记忆?
身边放个半醒的老虎,多少令人有点忐忑。
虞绯决定试探。
“哥哥,我肚子好疼呀。”
她佯作经不住马车颠簸,捂着小腹,身子一歪,撞上他肩膀。
“待会回去,叫郎中看看。”景苍扶正她身体,怕她再倒他身上,在两人之间,竖了个引枕。
虞绯:“……”
这么身娇体贵,挨一下会死吗?
避她如蛇蝎,该不会想起什么了?
虞绯毫无眼色地越过引枕,大胆放肆地抓住景苍手腕,软绵绵地道:“哥哥,真的好疼……想你,帮我揉一揉。”纤柔的指尖在他肌肤上摩挲。
景苍如被虫子叮到,轻轻地挣了下,可她攥得够紧,他被挟着的手紧握成拳,另一只手伸过来钳住她腕子令她放开。
“我不懂医。”
声音冷得像冰。
试探第一回合,虞绯暂败。
她并不气馁,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自怨自艾道:“哥哥,你是嫌我来小日子晦气,不想沾我吗?”
景苍闻言皱眉,片刻淡淡道:“没有的事。”
坊间确实有女子来月事男子能避则避的传闻,但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她能妨碍他什么,况且他也不信这些。
虞绯才不在意他是否封建迷信,低头认真嗅了嗅自己身上,“那是我身上血腥气味太重,熏着你了?”
景苍侧头看她一眼。
虞绯换了件鹅黄裙子,早上出门时簪的那朵粉白芙蓉不知所踪,只剩一袭如缎黑发,愈显脸蛋晶莹小巧,瞧着像二月里初吐花蕊的迎春,袅袅地散着几缕幽香。
她腰上还佩着芙蓉香包,举手投足间气息甜美,哪会有所说的血腥味道。
“无稽之谈。”
语气隐约带了两分抚慰。
虞绯感受到景苍温和的打量,更察觉出他态度没有之前那样抗拒。
她故技重施,又抚上他手腕,佯作不解:“哥哥,那你为什么不帮我揉揉,好疼呢。”
景苍被她抓着的手再次紧握成拳,淡声道:“虞姑娘,男女大防,不可不守。”他又要推开她。
虞绯顺势搀上他的胳膊,柔软的身子紧贴过去,委屈巴巴地商量:“那你当我是病人你是郎中,医者眼里无男女,你只是在给我治病。”像只小猫一样蹭他,“哥哥……揉揉。”
丰盈的双脯一下下摩擦胳臂,景苍被她磨得心头起火,这火也奇怪,一路向下直冲小腹……
他年至及冠,明白这是什么反应,冷声喝止:“坐好。”
虞绯像被吓到,呆呆松手,睁着圆圆的眼睛望着他。
景苍见她眼神澄净无辜如孩童,仿佛不懂自己刚刚是在用妖娆的身子勾引男人。
他有一刻怀疑她是故意的,可她这模样,堵得人诘责教训的话说不出口。
虞绯瞧景苍吃瘪,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试探第二回合,两人平手。
暂时还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虞绯再接再厉,偷偷狠掐手心,屁股怯怯向后移退半步,迷惘地问道:“哥哥我做错什么了吗?”捂着小腹,眼泪扑簌落下,“我就是肚子太疼了,想叫你揉揉……”
景苍感觉明明是他疑似被她挑逗,她这样子,反倒像他欺负了她。
他揉揉眉心,终于妥协,“我答应你,但下不为例。”
他还没恢复记忆,衣食起居全倚仗虞家,受伤的双腿也得不时寻医问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偶尔放下身段,伺候下虞大小姐也是应当的。
虞绯破涕为笑,拿过引枕垫在腰下,挺着纤细的腰肢等他服侍。
景苍看她像只娇慵的猫儿露出雪白的肚皮,等待主人抚摸。他缓了片刻,伸手探到她小腹,轻轻揉按。
虞绯在心里比耶,试探第三回合,大胜。
原文景苍是个贞洁烈男,宁愿被打断双腿都不让原主碰他,如果他恢复与原主的记忆,相信他只会捅原主两刀而不是温存地给她揉肚子。
他可能想起了和身世有关的一些东西,才执意要去闹市查探消息。
虞绯只盼望侍卫们快点找到同根蛊,她好脱离头悬铡刀之下的险境。
“哥哥你真是太好了。”她一边心中盘算,一边商业夸赞,“揉得我很舒服。”
才怪!
太子殿下一看就没伺候过人,生疏僵硬得像个木偶,若说是按摩,不如说是在她肚子上画圈圈。
目的已达到,她不计较那么多。
看他一身樱粉女式长裙,仿佛粉色绸缎包裹的名家白瓷,虞绯不禁又起逗弄的心思,含情脉脉地娇笑:“哥哥今天好漂亮。”伸手欲抚他白皙的脸颊。
景苍侧过脸,收回手,无比冷淡道:“虞姑娘既然病好,那安生休息。”
无趣,虞绯偷偷撇嘴。
回去不久,下人来报,老爷找她。
原主刚从外地办完事回来的老爹?应该是听说府里有景苍这号人物,又看到外面的悬赏告示,召她问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