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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幕僚们面面相觑,十分悻悻。
  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从龙之功,没想却是胜算极小的豪赌之局。
  身无退路,一众只能苦思冥想应对太子的计策。
  景逸问:“虞绯怎么样了?”
  “每天老实地呆在您房里,下人们看得紧,她没机会和任何人接触。”一个心腹道。
  景逸点头,倏地想到什么,阴恻恻笑道:“去药房找瓶断肠散,我要让皇兄真正知道,什么叫做‘温柔乡是英雄冢’。”
  第51章 只能活一个
  虞绯窝在景逸寝房,像只被关在笼中的鸟雀,既无同伴商量救援,又无能力撬锁逃脱。
  这样过了三四天,她心急如焚。不知景苍察觉解蛊没有,又担忧他受景逸胁迫做出什么愚事。
  剧情走到现在,已如脱缰的野马和原文大相径庭,唯一不变的是,景逸要僭位谋反。
  这回景逸剑走偏锋,却棋差一着,可手里有她这个人质。虞绯万分祈望,景苍能够发挥他的英明智慧,识破她过去以及景逸如今的连篇鬼话。
  与其跟景逸同流合污,她更希望和景苍握手言和。
  想曹操,曹操就到。房门“吱呀”一声从外开了,景逸带着几个侍从风风火火地踏进来。
  “王爷终于想起我来了?”虞绯斜倚小榻,嗔他一眼。
  景逸大步过来,俯身要揽她肩膀,“这不是养娇几日,用娇一时,我这几天都在忙我们的大业呢。”
  虞绯侧身,叫他扑了个空,撇撇嘴:“那我得先听听王爷要我为您的大业添什么样子的砖瓦,牺牲太大的,我可不依。”
  景逸站定,笑含深意地道:“不过叫你在府上与他见一见面,娇声软语哄他两句,看他自废双腿,写封荐我为储的奏折。”
  虞绯悚然一惊,却面上不显,“什么时候?”
  “今天。”
  虞绯不觉坐正,蹙眉,“他怎么会……”
  瞧她也觉得景苍此举不可思议,与其平日显露的严谨太子形象迥然,景逸哈哈一笑:“他当然不会。”
  略微正色,“皇兄似乎知道蛊无用了,他还跟我装腔作势,叫我把你带出府去见面,若我不同意,尽管挟盅随便处置你们,他血溅王府门前,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虞绯闻言,一颗心像从嗓子眼又掉回胸腔里。
  她刚刚听到,直觉是景苍的诱敌之计,又害怕他鬼迷心窍,做出傻事。
  景逸后来说的,才像景苍的处事作风。
  虞绯歪着脑袋,沉思片刻,“王爷准备怎么做?”她见景逸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估摸他有后招,断不会乖乖把她带给景苍。
  景逸在虞绯身侧坐下,一双桃花眼灼灼地盯着她,仿佛想把她电晕似的,话语也十分油腻:“那看娇娇你愿不愿意舍己为我了。”
  虞绯心道不好。景逸言行像条吐着信子的大蟒蛇,先用舌头把猎物伺候得舒坦,再窥机吞吃下腹。
  她往旁边挪了挪,与他保持距离,怯声道:“我们说好的要做天生一对,你这么快就要始乱终弃,视我为废子了吗?”
  景逸睃着虞绯这番矫揉情态。
  她肌肤雪白,下颌尖俏,一袭乌发缎子似的泻在身侧,红裙包裹下的身段纤细玲珑,仿佛一朵绽得娇艳的锦江芙蓉。
  不是没想过撷花,而是她容貌娇丽,又知情识趣,他确实存了几分望她长伴的心思,故而敬重一些。
  但女人,尤其跟过景苍的,总要她表些忠心,他才能放心收用。而且他已经走到穷途末路,需要靠她力挽狂澜,才能柳暗花明。
  景逸在心里盘算半晌,开口:“你这般说真是折杀我了,其实我恨不得把你当成观音菩萨供着,好叫你瞧瞧我的真心。”
  虞绯听得后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景逸这样猛给她灌迷魂汤,应该所图甚大。
  她轻咳一声:“王爷想让我舍去什么,不妨直言。”
  景逸也不再卖关子,“舍你的命予我一时半刻。”
  虞绯瞪大眼睛看着他。
  景逸继续:“我棋差一着,算漏了你们已然解蛊,如今没有什么把柄可以桎梏景苍。胁迫太子,意图谋反,这是死罪,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各凭本事。只要景苍死了,我就是父皇唯一的龙子,也有把握将眼下之事揭过。”
  虞绯脑子飞快转动,剖析景逸话中深意。
  他本想恃蛊妄为,却被景苍识破诡计,目前处于劣势,又担心她一介女流威胁不了景苍,毕竟美人常有而江山难得,所以打算一招制敌,搞死景苍。
  可“胁迫太子,意图谋反”是死罪,杀害太子更是死了还得遭挫骨扬灰、遗臭万年。听景逸意思,他以后还要上位,那这个出头的凶手?
  思及自己和景苍过去的恩怨,这口黑锅她背上天衣无缝——太子发现解蛊向她寻仇,她恼羞成怒与他同归于尽。正好景苍今天指名道姓要她出府见他。
  景逸这一石二鸟之计,既除去对手,又撇清自身干系,真是高明而歹毒。
  虞绯直言:“你想叫我跟太子见面时杀了他?”
  景逸面色不改,揶揄笑道:“怎么,你不敢,还是你……不舍得?”
  虞绯正思索如何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回绝,景逸又侃侃地道:“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太子,肯定性命难保、牵连家族,但是你有我呀。你为我立下如此功劳,我断会偷天换日护你无虞,连同你爹和妹妹,都不会损一寸皮肉,往后还是锦衣玉食地供养着。”
  “至于你虞家的产业,那当你跟我的陪嫁,虞绯,只要你一心向我,我将来不会亏待你的,我要你做皇宫里最荣宠的女人。”
  虞绯:“……”
  景氏的男人都这么会和女人画大饼吗?
  景苍之前说她跟了他,他一切会给她最好的。景逸的话更是动听,而且还把吃绝户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浮夸的言辞里,虞绯听懂其中意思:她顺从杀了景苍,景逸会找人替她死,她自此做上景逸的禁脔,连带家人也不能露面于世。她和家人虽失去自由,却得到了景逸的青眼和厚待。
  这整得好像他是天王老子,虞家众人都得由他赏赐恩泽才能续命。不过现状似乎确实如此。
  比起景逸的口蜜腹剑,虞绯更信景苍的君子之诺,后者三番两次暗示她,解蛊后他会对两人过去既往不咎。他还跟她表白过,虽然是在床上。
  景逸见虞绯迟疑,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脸泅红晕,眸荡春水,像个难忘奸夫的贱妇。
  他顿时羞恼,冷声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看来我皇兄是把你搞爽了,才令你这般犹犹豫豫!”
  虞绯回神瞪他。
  她刚刚开了小差不假,可被景逸这样羞辱觉得脸面十分挂不住。前有狼后有虎,她总得想些美好的,即便望梅止渴,才能让自己坚定地站在景苍这边,与景逸周旋。
  她不能任由景逸起疑生气,于是偷掐手心,使眼里蓄上泪水,小声道:“我就是因为你的话心猿意马了片刻,你竟这样误会我。王爷既然眼不容沙,何必自低身段,诓骗我这个残花败柳的女人。”
  “虞绯,我没有。”景逸见她落泪,有些无措,旋即醒悟过来一般,公事公办道,“太子,你杀也得杀,不杀也得杀。我为你准备了特制的断肠散,两个时辰后毒发,你办不成事便没有解药,你和你爹今日都得死。”
  虞绯讥诮道:“原来这就是你说的,要借我的命一时半刻。”
  景逸神色严肃,如许诺般,“要我倾心相待的女人,那必得为我舍生忘死过。虞绯,我今日怎么做,全取决你出府后的表现。”
  虞绯轻轻撇嘴。
  他个烂黄瓜的真心,她才不稀罕,她又不是收垃圾的!
  “来人,上药。”景逸朝外间喝道。
  两个侍从端着瓷瓶和茶水过来。
  第52章 逃跑
  虞绯心里像揣了面鼓怦怦乱响,她竭力镇定,思考着逃生法子。
  原文景逸房间衣柜里有条密道,通往王府后门,是他偷备的狡兔三窟,但入口开关需要景逸的蟒纹玉佩才能打开。她查验过,确认无误。
  她早想偷玉佩。前两日找借口喊来景逸一回,发现他并没饰着玉佩,又回忆过去见面细节和原文微末线索,发现他只有在重要场合才会在腰间挂上玉佩。
  至于原因,她猜测,应该是他和景苍玉佩的蟒龙区别,景逸野心勃勃,想来以其为耻,不愿随意示人。而御赐之物,在朝会和宴席上,他得亮出做做样子,否则容易被人质疑身怀异心。
  虞绯瞟了眼此刻景逸腰上悬着的蟒纹玉佩。
  今日是他和景苍决战成王败寇的日子,估摸他想一雪前耻,证明自己能够以蟒化龙,故才带上此物。
  她要是能变成一只小鸟就好了,衔走玉佩,打开密道,飞出王府,就不用面对她和景苍孰生孰死的难题,何况还要她手刃……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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