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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桓九理所当然:“你怎么是外人。本君想好了,登位大典和你我结侣典仪一起办。所以天地圣教照样有一半是你的,以后你管教派我攀修为,你做我的贤内助,各司其职,正是十分完美的安排。”
  我下意识便道:“少主这安排可没问过奴的意愿,倘若奴并不想做贤内助,而是也想……”说到这,我说不下去,“算了,这安排,挺好的。”
  真不知自己还在痴妄些什么。
  但他这强加意愿的脾性,我得借着自己尚有“本钱”,给他勒马。
  于是我指着三大炮道:“请少主将此物换为酸醋鸡。奴吃了酸醋鸡,才有力气给少主批折子。”
  少有地和他心意正面硬碰。
  桓九瞧了眼桌上食盒,又瞧我,面露怪异:“你不喜欢吃这个,喜欢吃酸醋鸡?”
  我坚定道:“是。”
  他默立打量片刻:“那有什么好吃的。”
  我道:“奴偏爱吃那个。少主要奴做军师,不能连口吃的都供不上。”
  本钱真是很有用,桓九丝毫没为此像以前那样冷脸或发火,上前来在我颊边啄吻一下:“知道了。你先看着,本君现在就去买,半个时辰拿回来。唉~你们凡人口腹之欲就是多。”
  一转眼,桓九便撒下一堆书折,如风离去了。说要用灵识法术来省我伤眼睛,最终也没做。
  要教他如何待我好,真是道阻且长。
  我抓着一缕残风,对他早已不见的背影说:“是啊。我们凡人口腹之欲就是很多。”
  半月后圣教瞭望台全部安置完成,我给桓九出了个主意。让他照旧隐藏自身修为,去剪彩重点瞭望台的开设仪式。
  我跟他解释:“这段时间圣教的行动必然备受其他魔教乃至仙门的关注。开设瞭望台是与民有利之事,在山下观望的其他教派也必然已看在眼里——这时少主隐藏真正修为去出席,正有利于我们分辨出哪些是看少主修为趋炎附势、哪些真心拜服圣教新政。”
  桓九听我这话,惊喜:“好主意。远之再帮本君看看选哪个台,我这两日就去。”
  桓九去剪彩这日,我总算可松快些。
  他不在,正适合饮茶会友。
  说来我多日未跟符有期维系友谊,最近事务繁忙,更不曾见他人一眼。
  目前我晓得,符有期和花娘在某些事上发展尤为迅猛——因我管圣教事务,自然清楚他从合欢阁中拿去了多少东西用。合欢阁那些东西,还是附灵的,会很特别。
  迅猛有迅猛的好,我可观望他和花娘未来具体规划如何,以作参考。
  只是,刚转进紫竹庭院,就见着扎眼一幕。
  多少时日了,符有期还舒舒服服躺他那软榻上,由花娘辛勤伺候,按肩按腿。
  第31章 委屈
  我实不理解,他明明伤早已好全。难道真是得到手便不再珍惜,将人当丫鬟使唤?再想想他从合欢阁拿的东西、想想花娘前期为他着想说的那些话,我觉着我需仔细考虑这损友还能要不能。
  我正在门口踌躇,符有期眼尖,折扇一合将我叫住:“沈兄!大忙人,圣教和表哥的大恩人,你终于肯来看我啦!”
  我不得不踱过去,将他一顿睨目扫视:“符兄小日子过得甚是不错。”再向旁边花娘作个揖,以示区别对待。而后在几边竹椅坐下。
  见我坐下,符有期又把折扇展开,很欢快地摇:“花娘,沈兄难得来我们家作客,劳烦你替我给沈兄斟一盏茶。”
  花娘笑着应:“好。”
  接过花娘的茶后,看她如斯乖顺从容,我转而越瞧符有期越扎:“符兄身为圣教二长老之子,偷闲偷得好,倒比我这炉鼎都闲。”
  符有期打哈哈:“这个么,沈兄忙是应该的。圣教人人都知道表哥有意以沈兄为道侣,我爹都在帮你们准备大典了。天地圣教让沈兄来管,大家都很放心。”
  大约并非放心我管圣教,而是放心我管桓九。周围没几座山可削了。
  我道:“符兄,有时候闲过头亦非好事。”
  符有期听出我语气不对:“沈兄你怎么了?你仿佛对我有些不悦?”
  我冷冷道:“你现在快活得很,我看你悦不悦有什么要紧。你这金丹后期腿瘸?”
  符有期听懂了,后仰,抬手去牵住身边花娘的玉手,额角冒汗干笑:“这……这个么……我不是虐待花娘,是因为身上确实有些不舒服……”
  我不信:“怎么不舒服?你这些天似是连门都没出过。”我再转而对花娘坚定道:“姑娘,下决定让他带你回圣教的是我,若他待你不好,你随时跟我说,我为你在山下另行安排住处和生计。以后千万小心男人的花言巧语。”
  我期待着花娘展开控诉,但她听了我这话,却羞怯地低头看向别处,嘴抿得紧,奇了怪。
  符有期插一嘴过来:“沈兄,此事缘由……嗯,说来话长,不大好讲。但请你相信,我绝没有负花娘,我这颗心比真金都真。”
  花娘亦点头,只是脸仍红着:“沈公子你误会了,符郎待我极好,真的……极好。”
  此二人举止怪异,形同唱双簧。我并不回应,保持观察。
  符有期约是被我观察得发毛,局促地开始挪位置:“那就,那就换花娘来躺着,我给花娘揉肩捶腿。花娘你上来……嘶。”
  挪到一半,他像是扯着哪了,躬腰一阵忍痛。花娘慌忙拦道:“符郎不必!你,你才要好生休息,你受这伤,是,是,是奴家对不起符郎。”
  符有期笑着的脸色都不甚好看:“好罢,看来今日我确实挪动不得。那明日再换花娘来躺。”
  花娘抚着他肩:“符郎该休息就休息,符郎对奴家……这样好,奴家照顾符郎是应该的。”
  不知是否为错觉,这么看下来,我似乎,依稀,好像觉着,符有期这个形容,跟我才醒时只能在魔宫里挪挪的那个样子,很像。
  他从合欢阁里拿走的那些东西。
  莫非……难道……且他真的说过……
  我不是很能理解,但大为震撼。
  他们两个,很没参考价值。我决定以后少来。
  晚些时候,我吃完了茶回魔宫,桓九也回来了。他正盘坐霸着我床,面色不快地盯着地面,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
  我看一眼,便知要给这猫顺毛,不能再倚着本钱反抗他。再多的救命大恩也经不起作弄。
  便将魔侍全部赶走,门关上,向他走去:“少主看样子受了委屈,跟奴讲讲吧。”
  桓九抄起手臂,继续用生人勿近的寒冷目光盯我:“你果然早知道本君在外面会受委屈。偏本君还得听你安排,对那些人什么都不说。作为补偿,你过来,把后颈给本君玩玩。”
  他好面子,这么惩处我,想是受了对他而言极大的委屈。
  我在原地顿了顿,还是自己将头发拨到一侧肩上,在他身边落座下来,送上后颈,并绷紧神经准备忍耐。
  桓九倒是不急,他先解了我头发后辫子的小红绸带,再把这红绸带变为两三倍的长宽,慢条斯理地系在我左手手腕上,绕几圈,再把右手手腕系过来。他这动作,又在实践某些纸上看来的东西了。
  最后,他将红绸末端打了一串结,很方便他同时扯我两只手。然后他就扯起我两只手,用法术吊到半空。
  和符有期那边一比,我真挺无奈的。人世无常,各有参差,比了反而给自己攒气受,不利于活到一百二十岁。
  桓九在背后贴着我耳畔道:“沈道侣,趁本君不在,又跑去找别的男人私会,罪加一等。”
  我正欲再辨一回我跟符有期是纯粹的友谊,他嘴唇已贴上灵根,带动电流贯彻全身,我几乎没了知觉。
  等我再清醒时,发现自己整个人已歪扑得不成样,完全靠他吊天上的红绸带才没倒了。
  肺中窘迫,方才应是忘了呼吸,此时才能大口喘气。
  桓九将红绸带的结从天上拿下,再把我揽到怀里靠着,替我一个结一个结地慢慢打开。他边开边说:“你一定还是没听见你刚刚的声音吧?需不需要本君下次弄个留影石在旁边,好让拂我颜面且私会外男的沈道侣时常观摩?”
  我靠着他缓了好一阵,才问:“……少主是剪彩时遇到了不长眼的人挑衅?”
  他取下红绸带后,把它变回之前大小,又很自然地捞起我三缕头发开始绞辫子:“探听不到消息、大长老玄业又没影,其他魔修教派都以为咱们天地圣教内部爆发矛盾两败俱伤,在瞭望台外围笑闹得很。本君耐住了才没破坏远之的计划,但忍了一路肝火。”
  我叹气:“所以回来后先找奴撒干净么。”
  他重重一扯我辫子:“难道本君还撒错了?”
  我干笑:“怎会。能为少主疏通郁结、好继续心念通达,是奴的福分。”
  今日这点肝火就拿我副灵根开涮,将来若惹他生了大气,还不知会把我怎样。所谓本钱还是少依仗为好,多哄着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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