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若不能及时获取足量魔气,这么烧下去,恐将爆体而亡。
我不怕死,可我怕死得难看无比、毫无价值。如是一想,我勉力提些劲去扒扯桓九衣物,手抖得慌,还有些扯不开衣带,只能上嘴咬。定是这衣服阻了魔气散发,才致我吸不够,给他扒下来就好了。他那么喜欢我,我主动拆他,他决计不会拒绝。就是今日他怎的穿这么厚。
不料,桓九面对我这动作,摁住身前大退:“远之!……莫扒我衣服,至少这些天不能。”
他都不吝我杀他了,却怕我扒衣服。
我脑袋被灵气失衡折磨得胶一样,实想不通,也不愿想,我只要魔气,更多的魔气。他却突然退这样远。
这床空间也太大,竟有空隙容他退的;这床质地也太软,跌进去,如何都爬不动。
他不给我扒,我只能歪在原处,忍受折磨,向他乞求:“渡我一些魔息……快点。”
桓九害怕:“我、我不敢。”
我道:“你若不给我……为免爆体死太难看,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果还是这招最好用,桓九扑来,将我肩膀搂起,却搂得十分拘谨,弄得我一身着力点唯有他手臂,靠不着人,很不舒服。他从前对我作甚都自然而然,各种花样都用过,现在装什么纯情。
桓九深纳一口气,酝酿他的魔息:“那好……远之,我得罪了。”
他吻下,我立刻在他唇齿间感受到极为汹涌的魔息,魔气混杂着合体期的强大灵力,就在咫尺,只要尽数汲取过来,定能中和掉失衡的仙力。
我连忙圈住他脖颈,力图将那魔息向下勾,可桓九竟不肯将牙关全开,仅给我留一条细缝。我用力吸气汲取、伸舌尖去不断舔舐,他却将那团魔息死死控在牙后,只一丁一点地渡给我。
汪洋大海就在面前,他只给我涓涓细流,短时间体内仙力叫嚣更甚,灼得全身上下都热,我根本就摁不住。
这种关头,他还玩弄上了?
我略退些,假装这些便够。桓九是被我逼来亲的,没有那么积极,他一下便放松警惕,我再将他狠力一咬,照着出血去咬,这下他可算惊哼之下牙关大开,让我能将那汹涌魔息完全勾住,卷死,飞快纳往自己喉中。
这东西定是大补,他就算掐死我,我也绝不还给他。
我目的已达到,便将他一把推开,自顾自蜷在云床上,开始试着重新入定,进入识海中去消耗刚抢的东西。
但是,不行。
这魔息虽多,然我现在是不断散功的状态,一身都是个巨大漏斗,非得等散功结束才能停。饶是这么多魔息,一次性倒进漏斗里只余十一不到,仍是压不下疯狂的仙力。且此处仙器众多,仙气堵死了仙力流失的通道,还随我这阵耽误愈积愈厚,二者天平愈来愈倾斜。光靠一次性的魔息,不行。
我不得不再度脱出入定状态,压上去再找他要。似乎自己并非完全没有力气,遵循着平衡灵根、勾取魔气的本能,力气便回来了。而且,我也明白我非得做什么不可了。
我极力按捺,稳住嗓音,跟他说清楚:“我要你给我的魔气……源源不断,才能堵住我散功的这一侧漏斗。”
桓九整个人都懵了,看我脸又看我身上,有些委屈:“我方才是想源源不断慢慢渡你的……”
他目光放低,我就知道他在看哪。我也不晓得自己上身衣服怎么挣没的,但我现在只准他看我脸,掐住他下巴:“桓九,你听着,我并未驱散灵根中你精血的印记……所以,你给我挡好了。若今日之后我再有缺损,我必……亲手用天承剑将你心脏挖出,拿去放我师父墓前,插香摆盘祭奠。”
没有修为,被采补才会伤灵根;有修为的,会先损修为。但都一样,是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今日,我是没办法。如果他再敢……
我就杀了他,然后自尽。
他听罢,赤红的眼眸微缩,润了一圈:“你还没驱散?为什么?”
我人都快被自己丹田中乱窜的仙力吃了,不想听他废话,五指将他脸重重抠紧:“你管我为什么。听清楚,记清楚,就……”抽了口气才能继续出言,“就马上开始。”
桓九眸色再度微动,不知他这当口冒出什么想法,虽点着头并一手揽紧我身后,却说:“好。但远之先闭眼,等我一小会,我们再继续。”
若我还能说出完整的话,我必骂他,这有什么好等,这不就是你把我抓回来一心想要的吗?可我已难以吐出字眼,只能依言照做,合目等待。
目下是我在向他求取临幸,等此事毕,我再将他暴砍一顿,掀床走人。我记仇一向不在乎隔夜。
片刻之后,我觉到面前似过了一阵灵力波动,桓九唤我:“好啦远之,可以睁眼了。”
而后无须再拖,径直撕扯纠缠。就稍有些讨厌的是,他仍不给我撕扯,只一个劲撕扯我。我记起当年三清殿中也是这般,他干干净净,我乱如弃履,他定是又在有心辱我,他又想对我如此那般用计,潜移默化磨我心性。
如是一想,即便我还是作他下位,我也要发点狠。我啃烂他的唇和脸,咬断他手指,在他虎口生拔下一小块肉。我当年脏乱成什么样,今日他就得是什么样,休要以为衣服整洁,便能继续在我面前高高在上。
其实这根本不解气。真要解气,我须完全将他反过来按死,让他把自己灵根晕染上我精血,在我身下曲意承欢。但,目下实力不足,待我金丹、元婴、合体一步步攀上去,总能有这么一天。
我记仇,一向不在乎隔夜,隔五年,隔十年。
第79章 结丹
我以如此方法获取延续性的魔气,是想这般行事主动权在他,且确会持续一段时间,且据我当年经验,时间不短。不至再昏了脑子一次性把他聚的魔息吸干,白白浪费。
但同时据当年经验,我恐会受些苦楚。桓九一向没轻没重,此事上我极少身心愉悦过,强颜欢笑,假作神往,不愿承受又必须承受。更不说采补那种割肉剧痛,至今难忘。
行至云深,果不其然还是那样。我不想再跟他强作笑容,不舒服就抓过他手,咬他第三根指骨。将其骨节嘎吱断掉后,扔开:“真没意思。”
桓九如遭雷轰,深受打击,眨眼间红眸开始不清明:“是、是吗,那我努力一点。”
体内乱息已在这通折腾下逐渐平复,应马上便可回归平衡。估算当前修为,筑基中期,情况不算太差。我道:“滚开,我吸够了,我要走了,分道扬镳。”
桓九懵然:“啊?”
我懒得多言,现下真正有了力气,向后撑坐起来终于能做到。不料桓九不肯放我,我向后他也向前:“远之,你不能这样就走。你且忍一忍。”
我抬手直接召:“天承,剑来。”
八阶仙剑,比他灵阴刀品阶还高,他若非要继续如何如何,我就强行落剑,让他此生都不能继续如何如何。
天承剑唰地飞至,可剑柄没落入我掌中。是桓九用他那只折了三根手指的手,生生地、鲜血淋漓地将飞来的天承剑剑锋捏住了。仙剑铮鸣震动,他却越捏越紧,另外两根手指几乎要被割断。
我并不想让他五指全断,难养,易影响他替我去锤烂仙盟为师报仇。一时恻隐,天承剑便散了光华,落到被面上。
之后我还未反应过来,桓九已重重前压。他竟乘人不备!
我立时想挣扎,整个人已被他用大力气摁下,再度被他强行翻覆进去。这回我真是肺都要炸,伸手去勾天承剑又勾不到,很快这手五指也被他死死交错捏住,不得动弹。
我唯有嘴上暴喝:“桓九!你找死!”
他毫不理会,只管继续,最终连我嘴唇一齐堵住,话也不准我说。我恻隐个鬼,就该直接从上方精准落剑,让他抓都没法抓。
奇异的是,他分明没甚进步,可此次那种昔日常有的不适苦楚似乎和缓许多,随他翻覆,渐有涟漪般的充足感在丹田处漫开,浸透全身,源源不绝。
这不像是普通魔气或夹杂了灵力的魔息,然我也是头一次体会,更辨不出成因缘由,也无法开口问。这种充足感莫名地漫开一层又一层,层层叠加,无休无止,很快舒适得我连最后反抗他的劲都提不起。
头脑越来越昏沉,灵识几乎要被这奇异感引入无边沉睡。似是有什么太过满溢,须得入眠方能消化。
不行,我还要走。
不能在他仙宫陵的床上睡着,还在这种时候。这么沉下去,醒转时一切会变成什么模样,想都不敢想。
可……委实半点都睁不开眼了。
我不知在此种充足的迷蒙中沉浮了多久,恍惚听见外面有炸雷轰声,心中陡起一种直觉,听见这雷,我必须醒。
拨开重重雾霭,我终于再度睁开眼,虽眼前十分模糊,也看得出面前挡住我所有视野的,还是桓九。无法,他一身颜色也太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