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姐,有官兵来报,说是发现顾非晚的丫鬟佩兰好像带了什么东西,鬼鬼祟祟地进了顾非晚家中。而小叶在昨日出门买东西后就一直没再回来不知所踪。
九里,我们赶快去看看。杜蘅披上厚衣,和九里急匆匆地往顾非晚家赶。
到的时候,杜蘅发现今日那张朔和郭义似乎并不在家,只有顾非晚和佩兰在屋中,小叶也不知去向。
她和九里藏在屋子外偷看顾非晚和佩兰的动作。
只见佩兰吸着鼻子拿起摆放在桌上的瓷瓶,小心地拉过顾非晚手臂倒上去。
佩兰眼中满是心疼,她对着顾非晚留下泪水:小姐,您何苦呢,天下的好儿郎那么多,我们再嫁一个就是了,若是不想嫁,夫人以前最宠您,您回到家中也是一辈子吃穿不愁啊!
杜蘅这个角度看不见顾非晚的脸,也不知她是个什么表情。
顾非晚缓缓开口:我不甘心啊佩兰,我不甘心我做错了决定,毁了我的一辈子,我放弃了我的家族、身份,我不甘心这么些年的付出在他眼中一文不值,他的骑术兵法都是我教他的,他参军的钱是我卖了身上几乎所有首饰攒够的,只为实现他的抱负,我不甘心他那年鲜衣怒马说要娶我爱我一世,而今却嫌我人老珠黄、对我拳脚相加。
他与那郭义在窑子内鬼混,我去的时候他还衣衫不整的我只是与他吵了几句,他便对我我腹中怀着他的孩子,他却在我苦苦哀求下才肯停手。
顾非晚似是又回忆起了什么,对着木桶呕吐不止。
听这话的意思,张朔竟然跟他那弟弟一般也对女人动手了!
这样的烂人,为何还要留着他!杜蘅心中憋着一股气忍不住跑进屋子,站到她的面前。
顾非晚闻言一愣,回过头来。
她的眼下和嘴角都有着淤血,平日漂亮的脸上染了花花绿绿。
你......你怎么在这儿?
杜蘅不答她的话:非晚娘子,你今日怀着孩子他都可以下手打你,明日你为他生下孩子,他榨干你所有价值后,他还会留着你吗?
非晚娘子,你的一辈子长得很,做错了决定再正常不过,可你不能一直错下去吧!
顾非晚自嘲地笑了下,眼中闪着泪光,可我已经为了他与家中常年断了联系,容貌不在、身材走样,现下肚子里还有个孩子。重新开始?你说的倒是容易!你没身处我的境遇,又这般大义凌然地劝说些空话,呵呵呵,杜小姐,你敢说你以后就不会看走眼,变得跟我一样吗?
不会。
听到杜蘅笃定的声音,顾非晚一愣。
乐九里看着身边的杜蘅,发现她眼中坚定无比。
我不会,因为我会在爱他人之前,先好好爱自己。
杜蘅淡然一笑:你自己都不爱护你自己,乞求依靠别人的爱而活,那旁人又怎会珍惜你。
不过,在怪罪自己之前,先将张朔这个烂人废弃掉。
你身为顾家后代,将门之女,好好地看看镜中的自己,想想你以前的模样。
顾娘子,我言尽于此,望你能及时止损。
第32章
杜蘅和乐九里走了出来, 乐九里望着她坚毅自信的神态,眼中是止不住的欣赏。
屋内,只剩下顾非晚和佩兰。
顾非晚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片刻后她才睁着空洞的眼呢喃道:佩兰,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来着?
佩兰望着她红了眼眶, 房间只剩下啜泣声与叹息声。
乐九里将杜蘅送回府后, 又一个人溜到街市上,她走到城中最大的一家玉石店前,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钱袋。
这位姑娘,可是来买玉石的?我们家刚进了一批品质上等的玉料,进来看看吗?门口的伙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热情地邀她进店。
乐九里进到铺子中, 看着陈列着的大小不一的玉石挑花了眼。
乐九里:你这里有没有适合做成叶子的玉?
叶子?我看看啊。店伙计拿出几块翠绿色的小玉料摆在她面前。
乐九里看了看这几块玉石都是细腻莹润、俏色鲜亮的好料子, 就是碎了些,但雕成叶子形状的就刚好够用。
这几块都打成桂花叶的样子需要多少银子?
店伙计挠了挠头,估算了一下:这些虽是余下的边角料,但质感色泽也都是些上乘的料子,再加上精细的手工费用,约摸着需要大概四两银子。
好。乐九里松了口气,将钱递给伙计, 她看着那些玉石, 眼中似乎已经看见杜蘅佩戴成品之时美丽的模样, 她有些期待地露出一个浅笑。
好嘞!客官您放心,一定给您做的栩栩如生!店伙计欢送着她离开。
出门后, 乐九里望了望前方的铁匠铺, 她抬脚向前走去。
......
杜蘅发现这些日子九里总是突然消失一段时间又赶回来, 半夜有时也会回来的很晚。
她看了眼重新出现在眼前的人,还是选择了不去追问, 毕竟她很放心九里。
听官兵来报说,小叶这些天依旧没回来,已经派人去找了。而平西侯和他身边的郭义自从我们那日去过以后也一直没回到顾非晚的家中了,有人看见他们一直宿在酒楼里。
杜蘅合上了书,看着窗外又来寻食的小鸟,陷入了思索中。
小叶这时候消失,究竟是她自己跑掉的,还是他人所为呢?
得不到答案,她接过九里手中的食盆。
这些天她们冷得不愿意出屋,这鸟也是聪明得很,来的时候就叨一叨窗子,听到声响后九里就将窗户打开个缝隙,让它能够钻进来。
今日这鸟更甚,直接站到了暖炉旁,等待着吃食。
杜蘅笑嘻嘻地戳了戳它满是羽毛的胸脯:原来这小家伙这么厚的羽毛也会怕冷啊。
她转头看向九里:喂了它这么长时间,它也没什么反应,要不明日开始还是别在吃食里加盆砂了,换作正常的吧?
好。乐九里也赞同她的意见,二人一起盯着吃得正香的小鸟看。
小鸟吃完食物,站在暖炉旁缩起脑袋昏昏欲睡着。
杜蘅没再管它,她安心地教着九里下棋。
不知下完了几盘棋,九里输了一把又一把,杜蘅则乐呵呵地往她头上贴纸条作为惩罚。
小鸟从睡梦中醒来,发出吱吱的尖锐噪音。
诶?它这是怎么了?她们一起好奇地看向这只鸟。
鸟的眼睛半睁开,露出白色的薄膜,翅膀看起来扑扇地十分费力,它晃晃悠悠地跳上桌子。
直奔桌上的杯子而去,整只鸟都栽了进去,不停地喝着里面的水,直至它整个肚子都鼓起,看上去快要撑破。
它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奇怪?杜蘅转过头看九里。
乐九里皱起眉头,继续观察着它的动向。
见杯中的水喝完,那鸟开始寻找往外的通道,它对准来时的窗子,一下一下地用身体撞击。
它这是想出去?乐九里打开窗子,将它放出去。
那小鸟跌跌撞撞地飞往外面,她们也跟着一起跑了出去。
只见那鸟冲着结冰的湖面就撞过去,用它的尖喙去啄破冰面。
这时的天气温度还不够冷,湖上只是一层薄薄的冰,轻易就可以破坏开。
不好,危险!
话音刚落,那鸟就因为冰面破裂而掉入冰冷的湖中,扑扇着挣扎了几下后就沉入水里。
乐九里眼疾手快地将鸟捞起,鸟身的羽毛全被冷水打湿,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她们连忙将它带回屋中擦干,喂了温水后将它包裹着放在暖炉旁,这下小鸟似乎彻底恢复正常,缩在巾帕中老实不动了。
忙完这些后,杜蘅和九里对视一眼,似乎都从这反常的举动中想到了些什么。
她们叫来春月看好这只鸟,乐九里去捉了几种动物各自关在笼中。
杜蘅拿来全部的盆砂兑在食物中,分好差不多相等的大小喂给不同体型的动物,并在笼中放置了一盒水。
杜蘅和乐九里观察着它们的反应。
其中大部分的动物都没有其他反应,只有体型最小的虫子在吃了食物后喝了水。
杜蘅又将盆砂的剂量加大,兑在相同分量的食物里,再次喂给它们。
她们发现体型较小的那两种动物都增加了饮水的举动。
经过几次后,那些动物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渴水行为。
乐九里:小姐,你还记不记得,张朔屋子中点燃了一宿的火床。
你的意思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