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她们一起找来烧的不太旺盛的火炉,隔了层木板后将动物放在上面继续喂食。
  随后眼见着它们出现了剧烈的变化,体型最大的狗也开始变得焦躁,排泄物增多。
  动物笼内的水都已经被喝干,它们开始想方设法往外出,寻找水源。
  乐九里将狗放出,果然它朝着最近的水源湖中冲去。
  她及时拦下,重新将它放回笼中,给那些动物都续上了充足的水源,它们的症状才开始缓解。
  杜蘅突然想起什么:我们去的那日,顾非晚家中厨房的水缸里就是空的。
  她们都瞬间焕然大悟。
  看来这个盆砂的确不会致人死地,但是通过刚刚我们对那些服用了盆砂的动物观察来看,这个东西长时间食用过多就会出现初步的渴水现象,而如果身处一个燥热的环境下,就会迅速增大它的药效,出现腹泻,急需进水的状态。
  如果张朔吃了含有这种东西的菜,夜晚又睡在加热了许久的火床上,相必他就会十分口渴而去寻找水喝。
  乐九里接着她的话说:而水缸被人动了手脚,里面没有一滴存水,他这时又找不到顾非晚和小叶,就只能去寻门外离得最近的那口井。
  杜蘅:没错,他并没有顺利喝到水,而是掉入井中,相必也是谁做了些手脚,看来凶手就在顾非晚和小叶之中,也有可能是一起配合作案,至于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我们还是得去一趟顾非晚家中。
  她们二人来到熟悉的地方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杜蘅和她走到井口处,观察着用来取水的木桶。
  上面的绳结看上去有些松散开,跟陈旧的木桶相比,麻绳显得有些新。
  看来原本木桶上缠着的绳索已经被换了新的。
  她们正要走进屋中,屋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张朔似乎喝得醉醺醺,口齿含糊不清地说道:非晚,我那日是一时喝多了酒,竟对你没轻没重的,哎!都是我的错!你还气我吗?
  顾非晚为他继续斟了酒,语气柔和地说道:朔郎,我怎会生你的气?
  杜蘅和九里脚步一顿,往一旁藏了起来。
  这张朔怎么突然回来了,他在家的话我们不好就这么闯进去。杜蘅小声在乐九里身边耳语。
  乐九里盯着屋内的动静,看看他还走不走吧,我们在此观望一下。
  杜蘅叹了叹气:这顾非晚怎么又原谅他了,我那些话算是白说了。
  屋内张朔抱着酒坛子畅饮,喜悦布满了他的脸。
  顾非晚望着他开口:朔郎此次回京,还是不准备带上我吗?
  张朔晃晃悠悠地走到顾非晚身旁,亲吻了下她的脸庞,非晚,明日我和郭兄就先回趟京城,你好生在家中养胎,等侯府建设完成,你那时月份也就大了,我就接你去京城。
  顾非晚侧开脸,撑起一个笑容,好。
  张朔满意地抚摸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你可要争气些,说不准这会是我张家的第一个长子。
  顾非晚浅浅一笑,不再说话。
  杜蘅:眼下时机似乎不太适合进去,要不我们明日再来?
  杜蘅正犹豫要走时,房间内传来张朔疑惑的声音。
  奇怪,郭兄去了哪里,刚刚不是说去茅房吗,怎么还没回来?这小子不会死到粪坑里去了吧!哈哈哈哈哈!张朔醉得不轻,整个人走路都有些吃力,他身形不稳地起身要去寻郭义。
  见他将要走出来,乐九里带着杜蘅跃上墙头躲起来。
  郭兄!郭义!张朔冲着茅厕的方向大喊了几声,无人回应。
  顾非晚站在他身后深情地望着张朔,眼中充满了即将分别的不舍,暖黄的烛光打在她的侧脸,显得她轮廓格外柔和。
  杜蘅看着今日的顾非晚倒是有些不同,妆容精致,在打扮上花了些心思。
  顾非晚语气温柔道:我刚刚去取酒时,见他也正往厨房进。
  哦?他没事儿去厨房做什么?定是背着我偷偷藏了什么好酒!张朔大着舌头笑道。
  顾非晚扶住摇晃的张朔往厨房走去。
  张朔手脚不协调地推了几次厨房门,才发现这门是向外拉开的,他嘴中嘀咕着:今日的酒好生烈啊!痛快!多少年不曾这般醉过了!
  打开门后,他眯着眼睛往里看去。
  不大的厨房里摆满了烈酒罐子,柴火和玉米棒胡乱堆成了一座小山,里面传来微弱的喘息声。
  郭兄?你在这里吗?张朔踢弄着地上散落的玉米棒差点摔了一跤,心中有些不满顾非晚将这里弄得如此乱。
  他向里走去,看见柴火堆后被捆住的人影。
  郭义被破布堵住了嘴,双眼猩红地看着他,手脚都被绑在一起,整个人在角落里扭动挣扎着。
  张朔愣在原地,酒顿时醒了大半。
  身后传来落锁的声音。
  第33章
  杜蘅和乐九里眼见着事情突变, 她们对视一眼,也不知道顾非晚要做些什么。
  张朔将郭义几下解绑后往身后看去,厚重的门板将他阻隔在小小的房间中。
  他用力拍了拍门板,却纹丝不动。
  顾非晚!你要做什么?
  张朔愤怒的语气传来, 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
  身后的郭义仿佛发了疯般扑到他身上, 张朔将他推开时突然发现自己身体失了力气。
  他肉眼可见的惊慌起来, 大声呼喊着顾非晚。
  你疯了!你疯了!顾非晚,你快把门打开!
  顾非晚不急不缓地用手将头发捋到耳后,透过坚固钉死的门板柔柔地叫了声朔郎。
  你这个疯女人,你要报复我!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你居然敢这么做!我出去后非要弄死你!贱人!贱人!啊啊啊啊啊
  顾非晚用帕子遮挡住血腥的臭味, 她略带了些嫌弃地开口:朔郎, 你说什么呢,你不会再出来了呀,非晚会永远记得你。
  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顾非晚大笑到弯不起腰来,笑着笑着又开始扶着墙壁呕吐起来。吐够了,她动作轻柔地擦了擦嘴,冲着房门呸了一声。
  你这恶心、下贱的东西, 你该死!别叫我的名字, 你能有今日全靠了谁?我!是我!你这恬不知耻的玩意, 猪狗不如的牲畜!你以为我会被你驯化吗?我可是顾家的女儿!你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轻贱我!
  张朔的惨叫声不止,他用力地撞击着门窗。
  顾非晚止住恶心, 冷笑了一声:没用的, 天气冷了, 佩兰担心我着凉,我们一起加固了屋中的门窗, 你是撞不破的。
  她点起手中拿着的枯叶,扔在门口处,窜起一团小小的火苗。
  不!!!不!!!非晚,是我错了,你原谅我!我错了,我爱你啊非晚,原谅我吧,原谅我啊
  顾非晚眼中的泪珠在微弱的火光下映出色彩,她语气放缓了些:朔郎,我也爱你啊,你不喜欢这样吗?你不是爱逛窑子扯这档子事儿吗?朔郎,你不知道吧,这是给猪配种时用的药,我特意给你的好兄弟准备的,你可满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了,我忘了,你从不干这些农活的,你应该不认得吧,如果认得这好东西,你早就用了吧呵呵呵
  你这毒妇!贱人!贱人!我不会饶了你的!我要杀了你!张朔一改刚刚求情的语气,污言秽语说个不停。
  火势逐渐增大,瞬间已经将门板点燃了。
  顾非晚后退一步:朔郎啊,我们谁也别饶过谁,你欠我的那些,就拿你这条烂命抵了吧,哦对了,还有你那个经常骚扰我,常常殴打小叶的亲弟弟,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想必你也不感兴趣吧,说什么手足情深,可笑!
  顾非晚!你做了什么?你都做了什么!张朔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顾非晚玩弄着自己的指甲,因为常年干活,她的指甲都是劈开的。
  没什么,只是小叶给他喂了些东西,真是的,我明明特意告诉小叶这丫头那东西别和盐放混了,人不小心吃多了,又处在热的环境,就会异常的想喝水啊。
  可是那天我们都累坏了,谁也没去打水,你的好弟弟如果能帮着干活也就不会有后续的事情了,他去了院外的井中打水,怎么就恰巧绳索也断了呢,趁他弯腰捞桶的时候,小叶在他身后轻轻一拍,他就自己掉下去了,哈哈哈哈哈,那个笨重的样子,蠢死了,真是太好笑了。
  哦对了,小叶我也没发卖掉,我给了她一笔钱,还了她自由身,她可是帮了我大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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