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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哄我(重生) 第71节

  这所有的一切,她只希望可以离姜今也远远的,小姑娘本不该面对的。
  可现在,她的好儿子,却要将这小姑娘绑在身边,要她一起陪着他在地狱里遭受煎熬。
  林远舒不允许,绝不允许!
  候在门外的陈叔和嬷嬷听到这一声拍桌响,不约而同地朝里望去,随即又默契地移开眼。
  初秋的阳光尚有些暖意,却终究是融化不了这母子间根深蒂固的抵触。
  陈叔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轻轻摇着头,叹了口气。
  屋内,依旧是剑拔弩张的氛围。
  裴妄怀抬眸,冷冷的眼神直接与林远舒的对上,迎向她眼底喷薄欲出的怒火。
  须臾,他移开视线,声音很淡,“我不会让她置身于任何揣测和恶语之中。”
  他低低笑了笑,带着胸有成竹的冷傲,“往后世人唾骂的,只会是我,不会有她。”
  林远舒被他一惊,愕然问出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五十三章 那只原本禁锢住她的大手,……
  裴妄怀并未在前厅待太久, 仅是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出来了。
  候在廊道下的陈叔下意识行礼,只是话还未说出口, 便感觉到一阵冷寒阴鸷的气场从自己面前经过。
  微一抬眸, 他险些被裴妄怀面上的阴沉震慑在原地。
  这一刹那间, 他差点以为自己看到的是裴时渊, 而不是裴妄怀...
  “侯爷...”
  男人并未理会任何, 拂袖大步离开。
  陈叔朝前厅里看了眼, 跟在裴妄怀身边, 朝外走去。
  在裴妄怀离开后,林远舒亦没有久待。
  她将给姜今也的生辰礼留下,便离开了。
  等到姜今也醒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
  房间里窗牖微敞,床榻边的纱帐被挽起,日光轻和而又温暖,直直倾洒入内,在桌上和地面上映出些许斑驳的光亮。
  紫苏和桂枝端着洗漱用具入内,服侍着她更衣。
  待梳洗, 用过早膳之后, 赵嬷嬷忽然来到凝曦院, “姑娘, 适才郡主来过。”
  “舒姨?”姜今也惊诧地站起身,“舒姨来过?”
  要知道林远舒这些年, 来永定侯府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
  “是,”赵嬷嬷恭敬答道,让跟在身后的小丫鬟将木盒奉上,“这是郡主留下的, 为您准备的生辰礼。”
  “舒姨可还说了什么?”姜今也让紫苏接过生辰礼,却并未急着看。
  赵嬷嬷摇摇头,“郡主并未特意交代什么,只是...”
  她欲言又止,有些犹豫要不要将事情告诉她。
  但姜今也似是已经猜到些什么,“舒姨见到阿兄了,是吗?”
  “...是,”赵嬷嬷顿了顿,只得将裴妄怀与林远舒晨间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侯爷与郡主具体说了什么,老奴不知,只是两人脸色都不大好。”
  可姜今也甚至不需要亲耳听到他们两人说了什么,便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阿兄与舒姨彼此之间的偏见与抵触早已难以更改。
  如今更是因为她,而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林远舒的担心姜今也能理解,归根结底她是怕她吃亏。
  那些流言蜚语,中伤揣测,最是能将一个人杀死。
  思及此,姜今也垂眸深思。
  片刻后,她起身,吩咐道,“备马车。”
  赵嬷嬷问,“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郡主府。”
  不多时,一辆悬挂着永定侯府徽识的马车往宁良坊而去。
  姜今也在郡主府几乎待了一整日,直至夕阳西下,她才踩着被日光拉长的影子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辚辚而行,待下了马车回到凝曦院,沐浴过后,姜今也坐在梳妆台前,仍旧抿着唇,垂眸沉思。
  临走之前,林远舒说的那句话始终在她脑海中盘旋。
  她说——
  “小也,你可曾想过,若你和他的事被天下人所知,你们该如何自处?”
  “就算天下人皆知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你们可是兄妹相称十余年啊。”
  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这世间的桎梏、偏见、狭思,最是能轻易摧毁一个人。
  裴妄怀的爵位、这一身功名,皆是他用命换来的。
  无论如何,她绝不会让他置于旁人的恶意揣测之中。
  搭在膝上的双手缓缓收紧,少女的裙摆被攥出褶皱。
  须臾,她倏地抬眸,眼底亮晶晶的,显然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
  中秋月圆之日,人间团圆之时。
  京城之中坊门大开,百戏不绝,人潮拥挤,街灯明亮如昼。
  热热闹闹了几日之后,这都城的一切归于宁时,百戏收拢,只余戏楼茶楼之中,那咿咿呀呀的唱曲儿声和说书声。
  只是这段时间也是奇怪,这唱曲说书的,皆讲的是情爱曲折之事。
  饮膳楼见此风潮,便也在一楼大堂最中间的位置辟了圈空地,请了个头发花白的说书先生。
  讲的便是时下最流行的话本子故事。
  “噹”的一声,响木一拍,说书先生声情并茂开讲。
  “却说这王家姑娘王莉棠,从始至终只是将这异父异母的义兄当做兄长看待,却不知,在两人的相处之中,这赵家郎君赵庚对她的情感早已变质...”
  “他处心积虑,用尽手段将她掠得,不顾世俗偏见,非要娶她为妻...”
  “但王莉棠哪里肯?可她如今无依无靠,即使反抗,也难逃离开...”
  “孽缘啊,孽缘啊...”
  说书先生讲述的感情充沛,底下一众食客亦十分投入。
  “这赵庚可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如此强迫一个弱女子。”
  “可这王莉棠孤苦无依,离了赵庚,她能如何?”
  “那赵庚也不能趁人之危啊,说到底,他就是小人做派!”
  坐在大堂中间的几桌食客围着这一话题争论不休,饮膳楼的伙计早已经见怪不怪。
  大家只是茶余饭后多嘴几句,谁也不会赤急白脸。
  他们越争论,饮膳楼的生意便越好,掌柜的巴不得这话本子故事能越传越广。
  最好这都城里的人都来骂一骂赵庚。
  然而与这说书先生的话本子故事不同,与饮膳楼相隔一条街的庆和楼里,近日却是流传出了一曲儿新的曲子。
  日暮渐垂,庆和楼之中,迎来一日之中最热闹的时候。
  一楼间的戏台上,吹拉弹唱,不绝于耳。
  有刚来的茶客听了一阵,问身旁的人,“这台上唱的是什么曲儿?”
  以前好像没怎么听过。
  一旁的人显然是这几日经常来的,此刻已经能跟着台上的节奏轻哼几句。
  听到这句话,目光仍留在那角儿身上,只头侧过来,说道,“这可是现下都城里最流行的曲儿了,讲的是那李家小娘子李茹薇与张家公子张辰泰的凄美爱情故事。”
  “啧啧啧,”这人说到一半,轻叹几声,“明明是相爱的两人,却要因为这莫须有的兄妹名义而不能在一起,简直比梁山伯和祝英台还要惨!”
  “兄妹?”茶客一愣,道,“既是兄妹,那如何能在一起?”
  “这你就不懂了吧,”旁边的人将手里的瓜子丢了,睨他一眼,眼神里写满了“你怎的这般迂腐”几个大字,“人家可是清清白白,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怎的不能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旁侧有耳根子软的女娘妇人,已经被台上的戏感动得在一边悄悄抹眼泪。
  那嗑瓜子的人重重一叹,“难得如此真情,若是这世间真有李茹薇与张辰泰,老天可千万保佑他们能生世如愿。”
  于是,饮膳楼的说书声和庆和楼的戏曲声,便成了这段时日都城里最热闹的声音。
  街头巷尾一边骂赵庚乘虚而入、可怜王莉棠孤苦无依,一边叹息怜爱李茹薇和张辰泰之间凄美坚定的爱情。
  这几种不同的声音传到姜今也耳中时,她端着白玉杯盏的手倏地一顿,“什么?”
  紫苏和桂枝将她们在外头听到的全都说与姜今也听。
  少女直听得秀眉微蹙,“那饮膳楼的说书是谁安排的?”
  “...奴婢不知,”紫苏和桂枝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但不管这话本子说书故事是谁安排的,眼下的形势对于姜今也和裴妄怀来说,十分有利。
  对于这种冲破世俗偏见桎梏终成眷属的关系,百姓们已经从心底里能够接受。
  甚至会多怜爱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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