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我愿意。”
我愿意活着，我愿意赎罪。
“对了，集给你寄的药到了，记得去拿——”重新倒回沙发上的人把声音掩饰在毯子里，“而你亲爱的研二酱会在这里等你回来。走吧，小阵平，邮局快关门了吧？”
***
里约的傍晚是北欧的下午，不比两位城市负责人，布伦尼文这种情报员还在忙着工作，扣着兜帽的男人背着吉他包从小巷里穿过，对身后的几个尾巴无动于衷，耳机里是松雪幽困倦的声音：“左转，第三个台阶后面，我的人把东西放老地方了，你那边的进展怎么样？”
“收到。”诸伏景光顺了顺有点长的头发，顺便把耳麦调整了下，最近他忙到没时间剪头发，外表顿时逐渐有像萩原看齐的意思，“联系的三个黑手党里有两个同意了，没同意的那个昨晚刚收拾干净，方式是内部权力斗争，根据窃听和网络档案，pst（挪威警察安全局）没有起疑。”
“真是熟练啊，樱屋敷先生。”和他连线的人似乎短促地笑了声，“我这边进度和你保持一致，最迟后天凌晨他们会对组织在北欧的实验室发起攻击，浑水摸鱼的时候小心点，别被当地安全部门抓进去。”否则就算宿海集想捞也捞不动。
一旦落网，他最多只能捞走日本公安诸伏景光。但情报员mask和组织代号成员布伦尼文显然不在他的管辖范围。
“谢谢，我会努力不给他添麻烦的——就这样，挂了。”情报员湛蓝的猫眼瞥了眼后面被带进死巷里的跟踪者，冷静拐弯的同时随手抽枪上膛，这片是废弃了的工业区，他必须很安静……当然，后面的人也会很安静的。
这一年来布伦尼文除了去美国和日本体检，其余时间都兢兢业业地在北欧工作，已经相当习惯利用当地黑手党搅浑水，梳理着情报的同时他也瞒着组织在欧洲转了一圈，不久前巴尔萨那边意外地也送了不少消息，加上松雪幽替宿海集的友情赞助，总算把围攻组织研究所的任务定下来了。
趁组织深陷于美国战场，发动欧洲黑手党围攻。而各国的精锐部队会混在这些人里面完成真正必要的工作，由于天然的地理优势，组织的大部分研究所其实都集中在北欧，端掉这里对现在的局势会是一剂有力的催化剂——当然，是催化组织崩塌的那种。
不过对诸伏景光来说，他唯一额外的私心是趁研究所混乱的时候多偷渡一些资料和药品，同期里几乎人人都要吃药，仅靠宿海集那边私下拜托的科学家是远远不够的。何况那位手头也有更致命而关键的课题……真是的，他从小就不是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啊。
三分钟过去，诸伏景光停手检查战绩，很好，只需要四发子弹就结束了这次跟踪，还有一个昏迷的活口留给他自己今晚加个班。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宿海集在公安那边没日没夜加班且管制森严，和景光的后续联络是幽负责的。不过幽自己也在忙辛德拉集团和那些财阀扯皮，池青五个身体都可以说在往007狂奔（感慨），本体最惨，他负责总指挥的意思是基本没时间出门
*宫野志保现在和姐姐住在地中海的小岛上。除了研究aptx4869外还有研发和欧石楠计划相关的逆向药物，景光阵平和研二吃的药基本都是她负责，集是精神疾病方面的药但早停了，零是压根不吃，班长还在病床上呢
*本文预计会在7.12干掉组织，指的是文里，所以大家都可以去夏日祭玩
◎最新评论：
【这段的心理真的好绝，深处黑暗但挣扎着向往光明】
【真的，每一次看都为里面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痛苦还要挣扎的命运，每一句话里的潜台词，亲近而又疏远，痛苦而又挣扎，信任与不信任，顺畅的感情波动，流畅的剧情，没事，每一次的选择在坚定内心同时走向黑暗，他们在融入黑暗，也在倾覆黑暗，他们担忧着他们的同期，他们渴望光明，却害怕会被灼伤。说到底，真的是xp被戳爆，真的就是我们渴望奇迹。但是我们不希望奇迹来那么轻松，说是受虐狂吧。但我们实在不希望看到人生就那么轻易的坠入黑暗中，却无法弥补，我们希望看到的是挣扎与痛苦却又不坠落。说到底，我们还是希望看到奇迹，而且我们希望看到一个盛大的奇迹，而不是宛若背后操纵，大开后门的奇迹】
【希望一切结束后松田阵平、萩原研二、诸伏景光他们都能在阳光下好好地活着。】
第159章 当利刃指向污浊03
◎真实与虚假的束缚◎
不管那个日期看起来多么遥远，但繁重的工作抹去了一切时间感知，仿佛人生被突兀地剪去一段，等诸伏景光抬头一看，日历已经翻到了约定好总攻的那一天。
“faliteaction（行动）。”
布伦尼文下达指令，定时邮件被发送给无数个加密邮箱，当地的黑手党们实际上被用于掩护。而欧洲各国的安全部队从三天前就开始了人员调动，弹药，上膛，金属洪流在荒凉的雪原上留下翻犁出的雪雾，随星斗横移，从卫星上看或许会是壮观的一幕——但实际上所有行动都悄无声息。
这次围攻的时间被诸伏景光定在了夜间，深夜掩盖了急行军接近和潜入。不过他自己没有潜伏在任何一股势力里。毕竟私吞药物和资料的人可不受欢迎。他也不想因为被妨碍而造成多余的死伤。
雪地摩托在森林里闪电般划出弧线，诸伏景光奔袭到合适的狙击位，高处加上望远镜，情况一目了然。组织的研究所外表是灰蒙蒙的矿业勘探基地，无数道轨迹汇集于此，此刻它倒像是海中被包围的巨兽……五分钟后，第一发燃烧棒划亮了天空。
战斗被点燃了。
摩托暴躁地低吼，安全箱沉重地压着后背，像在提醒着他所肩负的使命，布伦尼文扣下面罩，刚服下的止痛药稳定地舒缓着神经。十五分钟内，他必须越过混乱的交手摸进实验区。
——好在布伦尼文的经验没有辜负他。最内部还未被混乱彻底波及，不过逃窜的研究员里也不缺一个套着白大褂的生面孔，电子系统已基本瘫痪，连上后用最简易的开锁程序都能解除，档案室里空无一人，看来这里的构造终究和奥斯陆那个不一样，而逃命时显然没有多少人有心思惦念，那大把大把暂时无用的文书档案。
厚重的金属门扉合拢，把死亡和火焰都阻挡在秘密之外，诸伏景光一个箭步上去接入了电子查阅器的接口，光屏一花，漫长的加载条使人如遭重击，无数实验报告和画面记录闪过，那代表着有用的信息，逃脱的降低——以及不知道堆积了几个世纪的死亡。
他的头又开始痛了。那些研究员的傲慢重新在脑海中浮现……雪白的强光，冷冰冰打量物品的眼神，充满好奇的狂热，被捆在实验台上时，他们在他的头顶上抱怨谈笑，注射溶液滴答，滴答，滴答……
一瞬间，杀戮欲如蛇般在血管里挣动。
不，不能再回想下去了。上膛的枪支紧握在手中，手指在扳机上僵硬，诸伏景光逼迫自己深呼吸，强制将关注点放到别的地方去，研究所的成品都存放在冰柜里，那会是各方势力关心的重点，而他的最佳方案则是瞄准那些半成品。所以等采集完资料后还得去一趟试验区，希望那里不至于被全部砸坏……
十分钟后，他的愿望落空了一半。
坏消息，他显然不能太过指望黑手党的素质，破坏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顺手本能。除了一些不容易被破坏的大家伙，实验室里完全是一片狼藉——不过好消息是这里有一个跑得慢的研究员被他两招放倒了。
“想玩灯下黑？胆子还不错。”实验室里一时找不到绳索类物品，布伦尼文干脆扭断了对方的两只手，熟门熟路地从地上捡了几样实验器材，金属上沾染的血污被他反手抹在研究员的外套上，“不过既然我们现在都需要速战速决，恐怕没法慢慢检验——”
“我说！我都说——”如他所料，在真正下手之前，菜鸟研究员已经声嘶力竭地喊出声来。
“这间实验的隐藏冰柜在哪里？”诸伏景光起身扫了圈废墟，“不用妄想隐瞒什么，我知道你们有时有把半成品暂时储存在实验室的习惯。”其实他已经有了点头绪，这间实验室和他以前躺过的一些相比有相像之处……
“在那边的试验台底下，开启需要研究员掌纹——活的，还要声纹！”年轻人哆嗦着回答，下一秒就被无情地扯到了试验台边上，他一直在试图瞄诸伏景光的脸，可惜对方的大半张真容都隐藏在口罩底下，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猫眼。
扭曲的手掌对准扫描仪，试验台顺从地缓缓滑开，诸伏景光唯一欣慰的是这名研究员没有骗他，这位他们两个都省了不少时间——
年轻人忽然再次拍上了检测板：“ew！”
ew，electromagneticwave，电磁波，熟悉的实验口令，他认出了布伦尼文！
极端的恐惧沿着脊椎骨上涌，心率在一瞬间踩着四拍子几乎跃出胸膛，他被暴怒和绝望同时摄住了心魄，组织信赖已久的惩罚措施即将派上用场，这枚项圈第一次收紧，而他却对自己将成为什么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