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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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东风妹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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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chips◎
一年前对于一栋这么大的别墅,一个月的无人居住足够灰尘攻略城池。
夏洛克带来了几箱子书,一套炼制□□的化学设备,和两套睡袍,回到这栋别墅。
哪怕时过境迁。
三楼那间属于洛夏的卧室门虚掩着,胡子拉碴、颤抖的男人犹如一只筑巢的兽,他紧紧抱着被子,把脸埋进枕头,四周堆满了洛夏没带走的衣服。都一个月了,味道也不剩下什么。
他一翻身,扫落床头柜上两支针筒。
“你要这样抱着我的衣服到什么时候,你真是个蠢蛋。”女孩撑着窗台,歪头看着他,“看看,你现在甚至开始出现幻觉了,你应该离开这里,联系一个理疗师。”
“你能持续说话吗?让我意识到你在,也许我就能从那些消遣上转移点注意力。”夏洛克张开手掌,□□让他的手微颤着,他懊恼地纂成拳头,捶打枕头。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毒品为你打开了一扇门,我只存在于你的大脑里。如果你停止吸食那些,我就会消失。”洛夏走到床边,蹲下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她抬头仰视夏洛克,“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必须停下。”
“你知道我们都是无神论者。”夏洛克把手抽回来,他接近一周没合眼,两个乌青的眼圈要挂到脖子上,胡子杂乱长着,活脱脱一副流浪汉的模样。
“但你必须停下,再这样下去你只剩几周的命了。”
“抱歉,我不能。”夏洛克颤颤巍巍起身,走到隔壁拿起茶壶,“我要喝杯茶,你要不要来一杯?”他把茶杯里的白色药丸撒到地上。
“你不仅需要喝杯茶,你还需要吃点东西。”洛夏打开一旁的小冰箱,里面空无一物,“出门去吃点什么,薯条就很好。”
“你和我一起去吗?”夏洛克把茶杯一放,原地转了两圈,最后在床上翻出他的大衣套上。
“如果你想的话。”洛夏跟在他后面两步,出了门。
夜深了,街上只看得到零星行人,夏洛克摸着墙,弓腰往前走,在一个转角处同对面来的人撞个满怀。
“噢噢…”夏洛克跌跌撞撞地捡起对方被撞掉的手提包,“抱歉…”
“没事…”那是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混血女人,一头黑发,穿着一身印染大朵水红牡丹花的黑底旗袍,架着几乎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接过包,冲夏洛克欠身后快步绕过他往前走。
“你该说点什么。”洛夏背靠墙,抱胸看着夏洛克,“你已经注意到了,有什么事要发生。”
“给我点时间我要跟上我的大脑。”夏洛克用力摁太阳穴,“当然,手提包。”
“等一下!”
女人左右看看,犹疑地转头,刚刚与她擦身而过的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墙,伸出手叫住她,“我知道你最近和恋人分手备受打击,连喜爱的烹饪也无心去做,还住着通风极差的低层小公寓,但——好吧,如果一个人真的要放弃自己的生命,还是要三思后才做决定,显然你并没有,你完全是陷入短暂的死胡同里。所以琳·史密斯小姐,我建议你边吃薯条边冷静下来思考。”
“你在说什么——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什么薯条?”琳抱着手提包,惊讶得语无伦次。
“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对,薯条,我知道一家很好的店,也许这有点突兀。不过你都打算在今夜自我了结了,也就无所谓警惕不警惕了,来吧。”
番茄酱洒在刚炸出锅的薯条上,夏洛克和琳并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吃薯条。
“我知道你,福尔摩斯先生,我一个朋友总是说起你。”
“芭·邓,当然。”夏洛克一个人买了两份薯条,一份放在膝盖上吃,一份放在他旁边的空位。
“你是怎么知道,关于我——只是第一次见面你不可能知道这些。”
“但我就是知道了。”
洛夏站在长椅后,弯腰靠在夏洛克身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看来你要告诉她,人们总是要你来告诉他们。”
“你的旗袍,我见过这种面料,贵得惊人。这种布料需要精心呵护,印染花了,这是没有经过合适洗护导致的,花的不算厉害,应该只经过了一次手洗,你曾经是很爱护它的,最近却不这么做了。你不会这样对自己买的奢侈品,说明它是个礼物,来自谁呢?你的包提手少了一根,你用一条领带穿过去代替它,真是令人吃惊的智慧,领带和旗袍出自一匹布料,用太太的旗袍余角料当先生的领带是自这种服装兴起时就有的传统,所以这是你恋人的礼物。”
“无意冒犯,如果是你甩的他,他会把领带留作纪念。但他没有,说明是他甩的你,你表面上是毫不爱惜领带。但如果真的不在乎你就会丢掉它,把它放在这一个随处可看见的地方,说明你内心深处还没放下。”
“amazing.”
“我知道,谢谢。”
“我是说薯条。”
夏洛克愣了愣,无可奈何地笑着摇头。
“看来只有我会真的夸你了不起。”洛夏倚在扶手上。
“看来是的。”夏洛克看向她的仰望夜空的侧脸。
“所以名字,”另一边的琳出声,她看着夏洛克的后脑勺,“我知道了,包上的铭牌。”
“显而易见。”
“烹饪呢?”
“你的衣服和你的包上沾有调料味,说明他们长期暴露在烹饪环境中,生活不顺还依然坚持烹饪,说明你实在是很喜欢下厨。我想没人会把手提包和旗袍带去厨房,这只能说明你公寓的设计实在有点问题,死亡户型,一下厨整个房子都弥漫着调料味,想必也不是多大的房子。至于楼层,就还是要得益于你娇贵的衣服了,只晒了一次就留下日照痕迹了,看看你的肩膀,非常明显集中的一道,结合太阳角度,是一处夹在高楼间的低层公寓。”
“你的手提包太重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你连一件外套都没穿,独自走在街上,还带着一把手枪。你当然是心血来潮,低头看看,心神不安到穿运动鞋。如果是真的精心准备了自己的死亡,我想你会更冷静,更在乎自己的着装和妆容,毕竟都是最后一次了。”
“你依然在犹豫。犹豫是对的,任何一段感情关系的结束都只会让人离理性更近,而这种理性能帮助你探索更高的境界,死亡则会阻止你的脚步,永远的。”
琳揉着膝盖,抿着唇,深呼吸几口,眼睛不自觉往上看。仿佛是在和那些现已经成为痛苦根源的往日时光做抗争,被揭穿的伤疤淌血,令人心如刀割。
“那你呢?”琳用薯条蘸着番茄酱,发问到,“你也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独自走在街上。虽然你穿了外套,但你里面好像是睡衣,你也心神不宁吗?”
“我不是心神不宁,我只是嗨了而已。”
“可你不是自然嗨,夏洛克。”这次洛夏站在他正前方,好整以暇,“你确实需要找个人倾诉衷肠。”
“我不需要。”
“你说什么?”琳小心翼翼往夏洛克前方看,目光所及之处这一片只有他们两个人。
“没什么,无视就好,想必你也能看出我不正常。”
“好好说话,夏洛克。”洛夏叉着腰,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我不这么觉得,福尔摩斯先生,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你更好。”琳试图去挽夏洛克的手臂以示安抚。
“那你眼光可真是太差了,难怪会被甩。”夏洛克毫不留情地挣脱开。
夏洛克目不转睛地看着洛夏,也许人总是会粉饰回忆,在他的幻觉里,洛夏美得惊人,是夏洛克熟悉的那种笑容,宠溺,偏爱,微挑起的高低眉表示她不太赞同又带着点无奈。
她总是这样注视他,而他在享受她的目光。
“既然不是你,倾诉衷肠又有何意义?”
洛夏的笑容消失了,她怔怔看着他,没有眨眼。但还是有一滴泪屈服于重力,从她的脸颊坠落。
“但我不在这里。”
夏洛克的嘴角抽动着,失去的痛楚从未离他远去,面前的幻影一遍遍提醒他,她不在这里。
“我知道。”但我依然想要假装你在。
“你也在想着某个人,福尔摩斯先生。”琳定定看着夏洛克,棕框眼镜下的神情很温柔,又像同情,夏洛克不喜欢别人同情他,但这个人会让他想起洛夏。
“你救了我,福尔摩斯先生,我也想帮助你,你愿意和我说说吗?你的故事。”
“没有什么故事。”那倒更像一个事故。
“你们相互了解吗?人们要相互了解对方才能更好的相处。”
“为什么人一定要去了解另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承认世界上的个体都存在他人无法了解的一面。”
“没关系,我是说…那个人总要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