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除非他自己不想解,比如波特和布莱克。
“我祖国的文化里有一个很著名的哲学议题,人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到底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如果要我来回答,那么答案一定会是后者,因为我就生长在一个充斥着各式各样‘恶’的环境,但同样我也相信,无论是善是恶,后天的环境可以改变和塑造一个人。当然,出于未来考虑,我们不能在伏地魔身上冒险尝试,但为什么不能是梅洛普呢?你别忘了她妈妈,刚生下莫芬的时候她可以毫不留情地对着忒修斯用厉火,但也是她,选择带上女儿逃亡新大陆来谋求一线生机——她一直身陷冈特家那种疯狂的专制环境里,可她并没有一直沉沦下去。”
斯内普静静地望着她,盖尔叹了口气,张开双臂——没反应。她只好又叹了口气,快步走过去,将他整个人都抱住了。
一个大大的、用力的、每一寸皮肤都紧密贴紧、每一道衣褶都严丝合缝的拥抱。
“我还从来没问过呢!”她单膝跪在一张高足茶几上,让自己看着高了不少,以便他的头能正好埋在她颈侧,努努嘴就能亲到静脉,“你一个混血,到底在追捧斯莱特林的什么啊?你明明说过,当时还没分院,还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呢,你就爱上斯莱特林了,还非要哈利·波特的妈妈和你一起去,拜托她可是麻瓜出身啊——是吧?”
斯内普点了点头,盖尔能感受到她侧颈的绒毛被一阵轻风吹动着,像春雨后的青草一般,在雨露的浸润下颤抖不已。
“因为我讨厌格兰芬多。”他小声说着,有点儿委屈,还有点儿嘟嘟囔囔,“他们总是一副正义领袖的派头,谁不跟着他们走,谁就是邪恶的黑巫师。凭什么听他们的,凭什么就非得喜欢那种人不可?凭什么那种狂妄自大的调调值得被称颂与喜爱?”
嗯,这里的“格兰芬多”还是约等于波特+布莱克,怨念真的很大。
盖尔安静地听着,也不过多评价,实是这种问题无解。虽然她前世一天正经学也没上过,但对中式校园生活还是有所耳闻:对于大部分高中而言,哈利·波特的两个爹会被老师削成平头,除非已经保送了,否则成绩再好也没用,而斯内普这种低调做人、只在背后搞事的,无论他私下里搞些什么,只要不闹大、闹出人命,看在成绩的份上,老师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文化使然,无论是麻瓜小学还是霍格沃茨,都会是詹姆……还是汤姆来着?反正,哈利·波特的爹,他永远都会是千万人群中的焦点——拥有巨大影响力和号召力、能带来集体荣誉感、高富帅且自知。
“赫奇帕奇都是千篇一律的庸才,拉文克劳太呆了,而且总是故作清高。”斯内普继续说着,下巴抵着她的肩,有点硌,“斯莱特林的装腔作势还能令人忍受,以我当时的年纪还是挺乐意装腔作势的。”2
盖尔气愤地锤了他一把!
呆?故作清高?你们英国巫师离了刻板印象不能活是吧?怎么英国巫师呼吸的空气里有21%都是刻板印象吗?
“你就是‘伏地魔后遗症’犯了。”
“嗯,我知道。”他点了点头,下巴动得盖尔肩膀有点痒,便探手回去抓挠,没想到却被斯内普轻轻咬住。
“抽筋!抽筋了!”盖尔惨叫,巫师袍的袖子随着她的挣动而滑落,光裸的手臂上青青紫紫,肌肉痉挛抽动,看着还挺吓人的。
刚刚要暧昧起来的气氛一秒打破,斯内普不得不放开她,站直身体替盖尔按摩着小臂。要不是这个该死的抽筋,他接下来就该让医学博士dr.nash帮他治一治这“黑魔王后遗症”了。
“我早就想问了,这到底是什么?”他故意挑了块颜色深的,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我敢说这不是我昨晚的杰作。”
盖尔脸皮不算太厚,身上其他地方的肉皮也相当柔韧,极耐揉搓,捏是捏不红的,反倒勾起他的好胜心。一不留神,第二天直接就青了。
“我最近在跟皇家骑兵队的打靶训练。”盖尔轻描淡写地说,“步枪可比魔杖要重得多了,不是吗?”
第69章 68
1914年6月28日,德意志帝国,石勒苏益格—荷尔施泰因,布伦斯比特尔科格港。
清晨白雾缭绕,整个港区都笼罩在这一层朦胧潮湿、还带着海腥味的“膜”里,教人无论看什么都看不清爽。但不尽如人意的天气并不能降低卫队和秘密警察的工作热情——皇帝将于今日视察刚刚拓宽完毕的基尔运河,从布伦斯比特尔科格乘游艇前往波罗的海。此时此刻,想必运河那头的霍尔特瑙港也一如此地忙碌吧?
自从基尔运河多了这个沟通内海的职能,港区里就起了一栋新办公楼,比运河拓宽工程刚刚好早几日验收,如今相关人员(军方与非军方的)都已经搬了进去,严阵以待——
待战火纷飞的那一天。
“这该死的大雾,一准是英格兰那边吹过来的!”秘密警察莫里茨·施耐德推了推鼻梁上的墨晶眼镜,满脸不耐,“我敢说二楼以上都沉眠在云海里!”
他们在那里安排了瞭望的人手,但这鬼天气,怎么看得清旗语?
“要是有一阵强风就好了。”莫里茨·施耐德的拍档瓦■特2感叹道。
“要是有一阵强风就好了。”与此同时,在顶层的某间窗户前,一位举着望远镜的奇怪男人也这样感叹。
“事实上,我们真的有。”他旁边站着一位同样奇形怪状的年轻女子,笑意盈盈地打趣。
奇怪男人哆嗦了一下:“我可不敢!”
“她现在不是好很多了吗?”年轻女子奇怪地问,“大家都这么说!”
“她是好了,我心头的阴霾可也切实留下了。”奇怪男人撇撇嘴,望天吹了声口哨,云翳中掠过一抹淡淡的阴影,一只巨大的秃鹫一头冲破雾霭,撞入窗棂,落地一滚,居然变成了一个大活人!
“怎么样?”年轻女人率先发问。
“还没来。”秃鹫变成的大活人擦了擦额头,云层里藏得久了,羽毛都湿答答的。
“这个不用你看,我们也知道。”举望远镜的奇怪男人翻了个白眼,“说真的,我们去找‘狂风’吧?”
“要去你去。”秃鹫立即反对。
“我们一起去吧?”年轻女人比较乐观,兴致勃勃地挽起两位男同事的胳膊,“走走走!”
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出房间,径直上了天台,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境。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都仿佛这三位穿着古怪长袍的男女是空气一般,任由他们在机密重地里穿梭,真是奇哉怪也!
天台之上,也有几个穿袍子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及人小腿高的低矮护栏前,负手立着一位三十岁左右、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他简直像是一颗微缩版的迷你太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他吸引过去,而他却只默然垂目,注视着大楼下正在休整的军队。
三人顿时一凛,年轻女人吐了吐舌头,作脸作色地示意同事们赶紧跟自己下去,可是太晚了,那英俊男人身侧落后一步立着的美丽女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亨利埃塔?”笑容如一朵舒展的玫瑰,在女人脸上徐徐绽放,“有什么事吗?”
亨利埃塔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先生,早上好!”她有些紧张,“我们在想,或许纳什小姐会对这该死的云雾有法子,我们……可能需要一阵大风。”
英俊男人回头认真听完,顿时笑起来,扬声向着天台隐没在雾霭中的另一端喊道:“听见没有,盖尔?”
他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收不到回音。美丽女人摇了摇头,笑道:“八成是睡着了,叫是叫不醒的。”
英俊男人便从那长长外袍的口袋里抽出一根布满瘤节的木棍,信手画了个什么图案,没多久那茫茫云层里便传来一阵机械响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木棍再度扬起,拦住了滴溜溜乱转的一枚弹头。
层层云雾宛如被一只巨掌横扫拨开,白茫茫里走出一个人来,她仿佛真是一阵有形的轻风一般,所到之处,雾霭尽散。
那走出来的女人手里拎着一杆大枪,不得不用左手掩住嘴打了个哈欠。“鬼叫什么?!”她烦躁道,“我难道不该养精蓄锐吗?”
亨利埃塔怯怯地不敢上前,她甚至还倒退了一步。
“这雾可真叫没法子,纳什小姐。”美丽女人替他们转圜,“你为自己,也得驱散这雾不是?”
“要风?”纳什小姐抬手捞了一把海雾,“我的办法来不及,天气也不合适。”
被尊称为“先生”的英俊男人忽然低调地、轻微地咳嗽了两声。美丽女人一下子就笑了,亨利埃塔几个也眼巴巴地瞅着纳什小姐。
“无所谓!”纳什小姐只是冷笑,“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要等就好了,反正也有萨拉热窝的plan b。”
“她一点儿都没变。”秃鹫变的大活人忍不住低声喃喃。
英俊男人耸了耸肩,向众人做了个“无能为力”的鬼脸,正当亨利埃塔失望地低叹一声时,只见他握着那木棍,忽然大力地横扫出去,单是这冲击力就荡开一抔白雾——冲天彻地的狂风自众人身后席卷而来,几乎刮得人站不住。很快,来自其他两个方向的大风也加入进来,亨利埃塔甚至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