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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我倒想看看你到时候该怎么和麻瓜首相解释。”斯内普移开视线。
  其实她本可以借着女巫的身份向麻瓜首相作出“预言”:瘟疫的脚步逼近了,最好提前准备应急物资与隔离场所——她的确是在刚刚寄出的每一封信里不厌其烦地写下这个时代能做到的每一个防疫细节,甚至附上了渣打银行的大额支票,那是她所能支配的所有的钱。
  但当对面是英国人时,她为什么要?她才不要!
  “我早就说过,‘我对瘟疫束手无策’——的确如此,我只会杀人,不会治病。”盖尔冷冷地说,“普林斯家怎么办?”
  “真高兴你还记得普林斯家!”
  “……我会让伊娃和丽莎悄悄做些准备。”到底还是她退了一步,太久没有进行人道毁灭,心都软了,“至于有没有效……要看格林德沃到底制造出了多么恐怖的东西!”
  新年刚过,在1.0军营限定版基础上优化迭代过的“大流感”2.0全球通行版正式投入运营。
  最先引起注意的爆发点仍是南线战场,是盖尔·纳什地图上“三花聚顶”的那个位置。她本以为自己会遭到暴风骤雨般的质问与怀疑,但作战室里气氛平和,倒显得忐忑的盖尔活像个小丑。
  “正好借这个机会停火。”外交大臣笑眯眯地,“该找个地方与诸位友邻共商战后重建事宜了,仗打完了,大家还是朋友。”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一场瘟疫!”海军大臣神情奇异,“还好我们赶在那之前收拾得差不多了。”
  盖尔简直莫名其妙,直到斯文顿表示相关防疫措施已经印制成册批量下发,紧急培训的一批医疗兵也携带大量酒精、石灰、双氧水等物资奔赴双线各战场。
  陆军大臣的代理人甚至表示,南线已经将英国人的军营和其他殖民地援军、盟国友军重重分隔开了,尤其是美军——死得快连抬尸体的人都没了。后来英军拨了一个锡克营过去,又因为“抬尸体”在印度属于贱民工种,差点儿又引起哗变。
  “难道你们免疫了?”盖尔艰难地问。
  就算邓布利多有这么大面子,这原理上也行不通啊?
  “我们的士兵也陆续有人死去。”首相低沉地说,“但即便是战时,这也是个令人能够接受的正常值——这都是拜您及时的提醒所赐,纳什上校。”
  “不是你让普林斯先生告诉我这些的?”斯文顿骇笑,“差不多三个月前,咱们在陆军俱乐部喝酒那次,还记得吗?就第二天,他说你醉糊涂了,只能让他代为转达。”
  盖尔呆住了,她想说什么,但嘴唇徒然颤动,完全不听使唤,一并联同眼睛、鼻子和手指都全然麻木,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唯有胸口一阵阵起伏,她听见自己算不上急促、但也绝对不够平静的呼吸声,像是个气泵,每一下都将体内的力气都抽走。
  斯文顿让人将印好的手册分发给众位同僚,也给了盖尔一份,可她眼前所有的文字都在发花,拼命努力才能看得清,可纸上那些措施,无一不是她信里所提到过的,连pnb都还没有正大光明地开始准备,只能悄悄进行。
  而她万里之外的祖国呢?她都不敢想。南线在打仗,虽然东西方没有完全断联,可邮轮不得不擦着交战区的边缘经过,完全不能保证时效。
  “纳什上校?”老迈的首相甚至颇为关怀地问了她一声。
  盖尔还是不作声,会议室里的所有人不免都看了过来。人的目光总是有重量、有温度的,她冻结的五官被迫开始融化,喘息声却渐渐平稳了下来。
  “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别把自己折进去了。”她轻轻笑了,“我先前的条件不变,还要再加上一条:我要1840年开始所有劫掠自中国的珍宝。”
  第78章 77
  从白厅街任意一扇略高些的窗口望出去,都能看见不算特别密集的一片屋顶。无论是摄政式的、维多利亚式的甚至于新艺术式的,无论是红瓦、黑瓦或者干脆没有瓦,它们都整齐划一地呈现出一种特质。
  那是一种超然物外的、毫不在乎的、从容不迫的气质。生活在这些各式各样屋顶下的男女老少,哪怕只是仆从,都坚信自己拥有某种豁免权,有一层无形的隔膜横亘在这一小片区域与城市里剩下的一大片区域之间。是以尽管他们共享同一片阴暗的天空,共同呼吸着污浊的空气,这污浊品尝起来,也比隔膜之外更加清冽香甜。
  从白厅街任意一扇略高些的窗口望出去,当点缀在那些屋顶之间的除了情致各异的园林树木之外,还多了一道道焚尸炉的黑烟时,女巫盖尔·纳什被请到了附近的一间密室里。
  白日里窗帘也是严密拉紧的,仿佛这样就能够抵挡住病毒。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深红天鹅绒黯沉沉的,宛如病人咳出的一口血痰。
  空气里弥漫着奇怪的味道,来自于壁炉里熏烤着的一盘草药,那是上流社会中流传着的某种玄学偏方。作为货真价实的女巫和厨子,盖尔能分辨出其中有胡椒、芫荽、豆蔻和姜黄的味道,她相信斯内普肯定知道得比她更多,但问题来了——
  “我需要一个解释。”盖尔直视着对面的首相和斯文顿,手指着另一侧,“为什么我的丈夫也会在这里?”
  “你那天太反常了,盖尔。”斯文顿苦笑起来,“而我和小普林斯先生认识的时间,和认识你一样久。”
  盖尔深深呼吸了一口麻瓜班门弄斧的诡异空气,真的魔药都没这么难闻。
  “你本没打算告知我们,对不对?”斯文顿问道,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当得知答案的那一刻,他立马感觉被多年相交的友人背叛了。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斯文顿先生?”盖尔轻快地笑了起来,“我从不讨价还价,既然我的诚意无法打动列位,我也给不了更多了,那就只好亮亮肌肉。这才是做交易的正常流程,当初如果不是你及时退步、搞出了《简妮·布兰登法案》,我会怎么做,你猜猜?”
  麻瓜政客们的脸色一个赛一个难看,盖尔忍不住笑起来:“还记得‘百夫长号’吗?”
  斯文顿茫然的眼神看着简直令人心疼!倒是垂垂老矣的首相记性还不错,他清了清嗓子,只是多咳了几声,几乎就引起身旁年轻下属的战栗。
  “1900年。”老人沙哑地说。
  “1900年我还没毕业,身体又不好,哪有功夫跑那么远只为了搞掉一艘船,还要更早一点!”盖尔笑吟吟地说,“是1897年,我12岁。”
  首相抬起衰老松弛的眼皮看了她一眼,盖尔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任由他看:“出于对您身心健康的考虑,建议您别再问下去了,我对麻瓜的心脑血管疾病没有一点儿办法——或许有,但我不一定乐意救。”
  “普林斯先生!”斯文顿愤而站起身来,像个热血冲脑的毛头小子一样,“您——难道您就——”
  斯内普安静地坐在那儿,只是用一个与麻瓜首相如出一辙的动作——抬起眼皮——就把斯文顿又按回了沙发里。“我想二位怕是误会了。”他轻声细语地解释,“巫师男女平等,我对我的妻子不具有任何主权,我更无法要求她为我做出任何改变。”
  “那你又该如何解释你的背叛?”首相甚至微微笑了,“巫师也能轻而易举地原谅背叛吗?如果能,二位就不必如此僵硬了,我想,这种情况持续一段时间了,对吗?巫师可以离婚吗?”
  好一个“夺命三连问”!
  “这真是我们的荣幸!”斯内普嘴唇动了动,露出一个介于笑和不笑之间、反正看着不太友好的表情,“您,麻瓜首相,日不落帝国的掌舵人,能够主宰世界局势的几个男人之一,竟然愿意坐下来、花费时间、挖空心思去挑拨一对平凡夫妻的感情!”
  “管用就行。”首相点点头,“目前来看,我们确实拿纳什小姐没有办法,如果能出口恶气,为什么不呢?”
  盖尔立即就被气笑了。
  “没办法?什么叫没办法?”轮到她“腾”的站起来了,“我开价很高吗?”她指向厚重的窗帘:“外面正在死去的人,他们的命就那么贱?”
  “仗已经打完了。”首相提醒她,“大英帝国是当之无愧的战胜国,我们暂时用不上这些人了。”老人甚至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药茶:“您以人命为筹码与整个帝国博弈,怎么能先心软呢,年轻的小姐?”
  盖尔恨得咬牙,一只手从旁伸了过来,安抚般地握了握她的手。盖尔反手抓住斯内普的手,将额头贴了上去。
  冷静,她要冷静,盖尔心想。那是格林德沃的造物,她本来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他自己收手。
  “噢!”首相揶揄的声音无不嘲讽地响了起来,“看来是我误解了二位的关系?如果纳什小姐只能依靠这种幼稚的展示作为反击,那我们不如暂时道别,等筹码再涨一涨?”
  “在这件事里我还什么都没做,但我不介意做些什么。”盖尔毫无尊老爱幼的心肠,只想给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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