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她有时候真怀疑这人就是喜欢窒息play,真的。
“火龙失控了!”斯内普的外袍已经不知道脱到哪里去了,“快来!”
第119章 118
“哎哎哎哎哎——”盖尔忍不住尖叫,“你给我留点儿面子成不成啊,当着这么多人呢!就算以后——”
一头暴走的火龙顶在前面,斯内普暂时没功夫考虑盖尔的面子问题。他敏锐地意识到这句话里有什么异样让他格外在意,可又揪不出来。
平心而论,纽特·斯卡曼德的箱子堪称井井有条。连接扶梯的操作间虽然拥挤不堪,但一些食物药物、常用器皿的摆放显然都是可着主人的习惯来的,为了方便大型动物通行,还尽可能留出了宽阔的无障碍通道。
至于给神奇动物设置的“生态园”部分,盖尔不懂,但多少能看出来,这和食物链、习性、季节、环境甚至纽特本人最常走的动线都有关。
只有这满坑满谷的笼子、玻璃水缸显得多余。它们塞满了每一个“原住民”触及不到的安全角落,有的条件不那么合适,就草草用一个魔咒先糊上。这简直像是新闻里的流浪猫狗救助站,纽特·斯卡曼德就是向社会发起募捐的热心大姨。
顾不上被几千几百双眼睛一起盯着,盖尔看得眼花缭乱。“这是啥?”她踢了踢脚边一只金丝笼子,顺便把笼底来不及清理的粑粑清走——没敢给人乱扔,找张报纸垫着搁在一边儿,“怎么看怎么都是普通的兔子。”
“就是普通的兔子。”一个人插话道——纽特·斯卡曼德先生,一下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就仿佛被打开了什么隐藏的开关,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浑身散发着名为“我,大师”的自信气场。
苏茜脸色苍白地跟在他身边,盖尔松了口气。
“到底怎么了?”她反手脱下自己的外袍扔向纽特,“你偷龙的时候不是顺走我一件衣服吗?尽着我们家薅啊?”
“那个麻瓜从藏身地跑了出来。”纽特拿了衣服就去哄龙了,斯内普和她解释,“不知道斯卡曼德怎么藏的,总之他受了伤,看遗体形态,是肩膀脱臼,还扭伤一只脚。”
“魔鬼!”盖尔迫不及待地说,荣获一记白眼。
“那是什么骆驼还是驼兽的领地,很冷,按照留下的痕迹来看,他很幸运地在野兽到来之前、找到暗门跑了出去。斯卡曼德说他疯了,我看未必,因为他很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栖身。”
“?”
“斯卡曼德搞到一头马形水怪,还没来得及送回伦敦。”
“所以人是……喝水撑死的?淹死的?马形水怪不吃人吧?”
“他饿了。”斯内普叹了一口气,“那头火球龙,产地在南方,斯卡曼德为它布置了许多果树景观,但那是假的、不能吃的,龙也根本不吃,但是麻瓜不知道。”
“不对!”盖尔灵光一现,“纽特说火龙不吃人,甚至很烦人。”
“但如果那个人孜孜不倦地要抢它的食物。”斯内普终于将她带到了火球龙的面前,龙撅着屁股,鼻子上顶着盖尔的袍子,已经睡得冒鼻涕泡泡,火星一燎一溜窟窿,斯内普那件多少沾点盖尔气味的也没舍得扔,两只爪子搂着呢,“而你编外的女儿又是一头未成年的小龙,斯卡曼德说它还是个宝宝。”
“我原来那件呢?”盖尔从斯内普的话里嗅出一丝酸味,明智地转移了话题。
“被麻瓜撕了。”纽特抱着手臂欣赏小龙甜美的睡姿,“他好像认得你的衣服,这种行为或许可以称之为‘泄愤’。”
顺着三位巫师难以言喻的目光,盖尔看向角落里她一直以为是某种生物垃圾的东西——一堆白花花的灰山,山里还有骨头碎片。这不一看就是铲出来的屎吗?还带猫砂……龙砂的那种。
不是吗?
盖尔狐疑地看了苏茜一眼,收到后者肯定的眼神。
“是我先发现他的,纳什小姐。”苏茜一脸想吐的表情,“刚下来的时候很乱,这位小叔子先生忙着收拾,我闻到一股味儿,一掀开那帘子,我就看到一个、一个———”
“一具已经完全碳化的焦尸。”纽特叹息。
“这孩子真适合干殡葬业。”盖尔啧啧称奇,总算把手从鼻子前面拿了下来,她近前两步,在灰山附近找到几片布料,那膨起的织花图案无疑正是她那件利休鼠色的小袖,变黑之后懒得变回来,穿一次就送龙了,“我后悔了,不如让它跟我回去吧?”
“做什么?!”纽特警觉。
“英国人通常情况下不会选择火化。”斯内普冷淡地打消她的构想。
“可惜!”盖尔大声道,“它这样或许更适合跟着我,你觉得呢,纽特?”
“我不觉得。”纽特彬彬有礼地说,“这孩子应该回到它自己的族群里,接受社会化的训练与成长,过度依赖母亲是不对的,无论它的母亲是人还是龙。事实上,您用衣服来缓解它的依赖与焦虑是非常正确———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是,我哪有空亲自陪它啊……”盖尔一时尴尬,心虚得都不敢看斯内普一眼,虽然她证明了她没有更偏心一条能帮得上忙的火龙,但……这无疑是在她的“冷酷受害者名单”上再添新人……新龙。
“您也不用太愧疚了。”纽特善解人意地完全会错了意,“龙刚破壳时虹膜是闭合的,这孩子只认得您的气味。”
“你想多了,她完全没有。”斯内普冷笑。迎着纽特单纯又困惑的目光,盖尔尴尬得只能呵呵干笑。
“或许您可以给它起一个名字,罗马尼亚的龙都有名字。”纽特展现出了一位乱世中的赫奇帕奇超凡的豁达——反正麻瓜已经死了。
“呃……哈利·波特给他的龙起名叫啥来着?有什么含义吗?是个典故?”盖尔拐了拐斯内普。
“波特有龙?”斯内普一愣,他死之后他们剥夺了马尔福的人权吗?
“有啊,就是和那个大个儿一起偷偷养的,叫什么来着,海、海——”
“——海格。”这里又有海格什么事儿?
“哦对对,就是刚开始的时候,呃,我的意思是说,一年级。”
他毫不掩饰的震惊表情也吓到了她。
“怎么你们不是那种……表面上放养,但是暗地里观察、掌握学校一切动向的么?”
“或许邓布利多是这样,但我不是。我才懒得管。”
看看、看看,这自豪个什么劲、又傲娇个什么劲呢?盖尔被他气笑了,她摇了摇头,最后瞥了那堆灰烬一眼。
“你可以走了,纽特。”
盖尔一冒头就见到了齐刷刷指向她的几十根魔杖,这也是为何她坚持要走在前面。她安抚似的地摆了摆手,这才发出了珍贵的“通关文牒”。
“苏茜。”索性一客不犯二主,“带二位正义的朋友出去。”
“谁说我要走了?”斯内普反问,一点儿动身的意思都没有。
可我要走,纽特卑微地想。他需要吸一些毛绒绒来治愈自己,他要拜访每一位朋友的领地,和它们从山坡上“骨碌碌”滚下来,这样或许他能够忘记这几天的恐怖经历。毕竟他独力保护一箱子小动物外加一个麻瓜时,不得不坚强,现在有了更强大的外援,先前被刻意忽略的感受便铺天盖地地反噬而来。
夜色深沉,纽特轻悄地走过甲板,来到船艏。脚下是波光摇曳的海面,与远方漆黑如墨的国度相比,大海在熠熠星光的映照下像一块澄透的宝石。他们足足花了一天一夜,才勉强脱离“环岛风暴圈”的肆虐,麻瓜游轮平静下来,安宁地在海洋女神的怀抱中摇曳。
但是纽特睡不着。
他曾经深入过蛮荒的南印度洋,也去过极地,在左右阵列、犬牙交错的巨大冰山间航行——巫师没有环球旅游业,他免不了要依靠艺高人胆大的麻瓜水手。见识过德雷克海峡的“魔鬼西风”,就不会把这些近岸的风浪放在眼里。
纽特望向东方,天际是一线漆黑。见惯了那种笼统一色、扎扎实实、令人挣不脱又逃不走的黑暗,他现在看天看海,看一切都觉得清浅明媚得可爱,哪怕是正乘着夜色。
一阵细微的响动从身后高处响起,他下意识去看,立时浑身一僵。
斯内普也没睡。他正倚着二楼甲板的栏杆,也在望向东方。好得很,纽特心想,现在他该睡了。他要尽可能轻缓地挪动,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第一步就是要自然地回过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现。
但是……纽特想起令自己彻夜难眠的事,无论如何还是很在意——在这个世界上,他不是只关心小动物。
纽特·斯卡曼德拎着两瓶朗姆酒找上他的时候,斯内普几乎以为自己长出了牛角。他沉默地接过,沉默地喝了几口,然后摸了摸头顶。
没有角,是因为还不够醉吗?
“说吧!”他说,把纽特·斯卡曼德逼得主动找什么人,看起来是个大问题。
纽特张了张嘴。要知道不是每个国家都乐意有一位英国巫师“撵得神奇动物来回跑”,特别是一些小国乃至部落。所以这些年他虽然进步缓慢,但还是进步了的——越是严峻的话题越不能开门见山,要委婉地、迂回地说,还要在酒里说。